北野行舟 作品

第 188 章 須晴日


7月6日,晚。英國倫敦。

赤井家正準備舉行家庭會議——不對,應該說是A.u.r.o要開會,只是徵用了赤井家作為會議地點。

感謝頗有人情味的mi6惦念老員工的功勞,沒有將這座十八年沒人住的房子轉手賣掉,也沒有將它作為景點開放給各國情報機構,甚至偶爾會派美國fBi來打掃(yes,詹姆斯偶爾會來),因此我們說美國fBi是英國家政公司真是一點都沒錯!

黑澤陣睡醒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夕陽的光打在他臉上,將他從沉沉無夢的睡眠中喚醒。他伸出手,下意識地去找貓,沒摸到,只摸到了一團毛絨絨的……玩具。

於是他睜開眼睛,坐起來,看到手裡的玩具小熊,又看到陌生的臥室,陌生的天花板和陌生的街景……

好像也不是那麼陌生。

即使臥室的陳設變了太多,街道上的店鋪也幾經易主,還是能看出一些熟悉的地方;再加上這裡是倫敦,黑澤陣終於辨認出這裡是——赤井家,赤井秀一以前的房間。他小時候來這裡睡過幾天,拜Aptx4869的副作用所賜,他對過去發生的所有事都記得一清二楚。

“……”

頭還昏昏沉沉的。不是藥物的問題,是倒時差加上睡多了的結果。赤井務武在中和劑里加入了能讓他昏迷的藥物,而且毫無疑問用的是過量成分,導致他從昨晚睡到了現在,就像……就像三個月前諸伏景光給他的那杯有安眠藥的水。

一個個的……

黑澤陣放下玩偶躺了回去,用手臂擋住夕陽的光,準備再睡一會兒,但就在這個時候,臥室的門被人推開了。

某個金髮的男人好像剛從外面回來,手裡還提著什麼東西,看到他醒了,就說:“別睡了,待會就該吃晚飯了。”

躺在床上的銀髮男人根本沒動,敷衍地說:“沒醒。”

都回答了這不就是醒了嗎?赤井務武轉頭去看正在客廳裡看報紙的大兒子,赤井秀一正在嚴肅地看報紙,假裝自己沒注意到這邊的情況,兩個年輕人的敷衍程度可以說是一模一樣。

赤井務武想,他和維蘭德這輩子都別想要聽話的兒子了(再次)。

他說:“你該醒了。”

黑澤陣拿開手臂坐起來,把散亂的銀髮理順,昨晚他回來的時候是昏迷的,不過有人把他的頭髮清洗過了,所以他現在的心情也不算太差。

“把我睡醒的時間算得那麼清楚做什麼……”他看了看赤井務武,又問,“晚飯?誰做飯?”

“我。”赤井務武回答。

“……”

黑澤陣向赤井務武投去了不信任的目光。他們兩個就這麼對視,直到假裝看報紙的赤井秀一真的看完報紙,用包成粽子的手翻了一頁,紙張翻動的聲音在寂靜的赤井家響起。

於是,沉默被打破了。黑澤陣很不放心地問:“你?做飯?”語氣裡的懷疑幾乎要溢出來。

赤井務武發現維蘭德的孩子對他確實有什麼誤解,畢竟他們兩個在某些方面很熟,但在另一些方面又完全不熟。

“我會做,”他加重了語氣,“我不是維蘭德,你可以吃。”

“……哦。”

黑澤陣這才收回了懷疑的目光。雖然某種意義上他還是不太放心,既然赤井務武不至於往食物裡下毒,那做成什麼味道都無所謂,赤井父子久別重逢,讓他們開心一下。

他拿起放在床邊的衣服,在赤井務武轉身的一刻,忽然問:“你

還準備用這張臉到什麼時候?”

“過幾天就用不到了。”赤井務武沒回頭,提著買來的食材就去了廚房。

過幾天啊。

到時候就再也看不到維蘭德了。

黑澤陣沉默地坐了一會兒,就套上了放在床邊衣服——還是新買的,不知道這套能堅持幾個小時,最近他穿的衣服都是消耗品,用一套撕一套。他下了床,看到書桌上被拉開一半的抽屜,裡面放著一摞信。

有點眼熟的信封。

他拉開抽屜,從信封上看到了熟悉的字……他小時候的字。這裡放著十二封信,黑澤陣按住自己的手,終究還是沒把二十多年前的黑歷史毀屍滅跡。

黑澤陣記得自己應該還寄出去了一封信,但是沒在這裡看到……當時他沒收到回信,後來就再也沒有來往,不過沒收到也算是好事。

他把抽屜推回去,走到客廳,看到正在沙發上看報紙的赤井秀一,又看到報紙這一面的新聞:《泰晤士河北岸一座老劇院深夜發生爆炸,事故原因疑似管道老化、煤氣洩漏……》。

黑澤陣從赤井秀一手裡把報紙拿起來,翻過另一面,看看枕頭先生在看什麼東西竟然笑出聲——另一面寫的是《從東京潛逃至倫敦的神秘組織C成員“萊伊”已被抓獲,被綁架的證人依舊下落不明》,上面萊伊先生的配圖是打了碼的蒂塔的照片。

感謝蒂塔女士為世界和平做出的貢獻。

黑澤陣把報紙放回去,又把赤井秀一從上到下打量了個遍,特別是受傷的左手手掌和右側手臂,最後把嘴抿成一條線,在赤井秀一微微疑惑的目光裡,嚴肅地問:“他真的會做飯?”

他還是不信任。他覺得赤井務武既然能扮演維蘭德那麼成功,在某些方面上應該也比較相似才對。

赤井秀一瞄向廚房的方向,不太確定地說:“他應該還會吧?我小時候家裡是他負責做飯的。”

是的,不管赤井務武現在的廚藝退步到了什麼樣的境地,肯定是比瑪麗大帝……呃,瑪麗女士要好的,起碼餓不死他們兩個,不用擔心。

但聽黑澤陣的語氣,好像那位維蘭德先生在這方面更不靠譜?

他問了。

黑澤陣沉默了。

該怎麼說呢,他記憶裡維蘭德的廚藝其實是能說得過去的,但維蘭德真的會給他下毒——準確來說是在食物里加入某些特定的藥材,他剛從雪原裡出來的時候確實沒那麼適應外面的環境。

所以,很難吃。特別難吃。

為了讓他吃藥,維蘭德煞費苦心(很隨便地)地把藥材做進了食物裡,這樣不吃就沒有力氣,哪裡也去不了。他最初離開海拉、從格陵蘭到英國的一路上都是這麼過來的,那時候他不會說人話,還認真質疑過外面世界的人類生存的艱難程度,食物已經缺乏到這種地步了嗎?他們真的什麼都能吃嗎?

維蘭德:端出了一些知名英國菜。

小時候的juniper:……信了。外面的人活得好辛苦。

等知道真相的時候他跟維蘭德打了一架,從那以後他再也沒吃過維蘭德做的飯,他會生理性反胃,雖然真要吃還是能吃進去的,反正每次吃藥都是這麼吃,只不過維蘭德知道他這樣,就不再給他做了。後來的一段時間裡他還是在吃藥,維蘭德說那是某個古老東方國家傳來的古老神秘藥方,只要是瞭解那個國家的,都知道他們所有的神秘藥方很難吃……不過,維蘭德給他買了糖。

那會兒他們正在被人追殺,從北歐到

了英國(筆趣閣小*說)[(.co)(com),
維蘭德給他買了糖果、很甜的點心,還有小孩子喜歡的零食,說到這裡可以休息一會兒了,有親戚住在附近。接下來維蘭德就把他扔到了「腦子很好用可惜在那個單位上班的親戚」和「這位親戚強勢又任性幸好在那個單位上班的老婆」家,讓他在這裡等著,等維蘭德解決那些追兵。

當時他覺得維蘭德可能會死。

不是錯覺,他的直覺一向準確,那次維蘭德差點就死了。小時候的他不是個安分的人,也聽不懂其他人的話,於是他在赤井家等到第七天,就自己走了,去找維蘭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