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2 章 暴雨前夜
<p>“……跟誰?”</p>
<p>“他沒說——等等,hiro?你是要去救風見、小裕的!你還記得嗎?!黑澤那傢伙就是惡趣味啦,他只是這麼說而已!”降谷零說到一半就意識到諸伏景光那邊的氛圍變得有點冷,趕緊補救。</p>
<p>蘇格蘭啊蘇格蘭,你還不瞭解琴酒嗎?他雖然看起來一本正經做事幹脆利落不會多說一個字的模樣,但他會面無表情地用真話胡說八道啊!</p>
<p>“我知道。”</p>
<p>諸伏景光已經在往外走了,他當然不可能因為這種理由去找黑澤,事實上他剛才沉默的幾秒是在回桐野的消息,只是zero有點誤會。</p>
<p>zero,在你眼裡我已經是可能為了他影響到工作的人了嗎?我會生氣的哦。</p>
<p>他也知道降谷零是想讓他輕鬆點才這麼說,現在也確實緊張不起來了,但他決定了,今晚不給降谷零帶飯,讓他感受一下家庭地位繼續降低的樂趣吧。(當然不可能真的不帶.jpg)</p>
<p>“hiro,”降谷零的聲音低低地從聽筒裡傳來,“你和他之間的關係已經很危險了。”</p>
<p>已經接近了安全閾值。</p>
<p>降谷零</p>
<p>相信諸伏景光能始終保持冷靜理智的判斷,但面臨選擇的時候諸伏景光絕不會好受,只是他的好友不會把這些個人情緒放在臉上而已。現在是絕對的工作場合。</p>
<p>他問:“你已經徹底把他當父親或者兄弟,而且不打算放手了嗎?(<a href=" http:="" p="">
諸伏景光是過了一會兒才回答的:“不,他想去哪裡就去哪裡,想要丟下誰就丟下誰,我都不會阻攔。但我總不能看著他落到「那些人」手裡,唯獨這點,我絕不能忍受。”
降谷零頓了頓,說:“我也是。”
……但hiro,你是不是忘了反駁我前半句,所以在你看來他到底是你養父還是弟弟啊?
……
一處僻靜的街道。
風見裕也捂著受傷的腹部,儘量阻止血繼續往外流,調動最後的力氣尋找能夠躲藏的地點。
手機被人用槍擊落遺失,暫時沒法聯絡道其他人,不過他的手機帶著定位,警視廳和警察廳的人很快就能找到他——或者他的屍體。風見裕也當然做好了這種覺悟。
在被人襲擊的瞬間他腦海裡就過了幾遍應急預案,以及對方可能的身份來歷,但最重要的果然還是帶著他找到的證據逃離。
逃到現在他已經基本可以確定對方就是衝著他找到的證據——一份錄音和一份帶有那位議員名字的記錄來的,而且打算滅口。風見裕也懷疑他不知道自己追蹤是一位身懷要務的公安警察,起碼在這次的計劃上,聯絡降谷先生是一件非常重要、大多數人都難以勝任的工作。
最近不應該出門的。風見裕也一邊小心翼翼地貼著牆走,一邊想,每次他出外勤都得弄點傷回去,降谷先生因為這個抱怨和擔心過他好幾次了。
“看起來有機會……不好!”
風見裕也剛想踏出一步就覺得不對,連忙退回去的時候子彈破空而來擦過了他的臉,一道血痕出現在他的臉頰上,風見裕也毫不猶豫地往反方向跑去!
他的體力就快耗盡了,不過他剛才已經找到機會把證據藏在了別的地方,沒關係,只要公安的同事有心去找,就一定能找到。
就是說,就算他死了,也·絕對·不能·讓一位組織成員當上首相這麼離譜的事情發生啊!
身後傳來了聲音:“你只是在浪費我們彼此寶貴的時間,這位先生。我無意傷害你。”
那我身上的血洞是哪裡來的啊!都開了好幾槍了沒必要這麼裝吧?!
風見裕也對背後的聲音充耳不聞,他正在計算自己剩下的體力,出來的時候他還有個同伴,但現在同伴生死不明地躺在那邊……回收手機的同事肯定能把他送到醫院吧?
再快點、再快點,找到附近的警署,或者公安的聯絡點,不能去人群聚集的地方,剛才這傢伙在有人的地方開槍,應該不是用的真實面目,不怕被人看到。
他轉過一個拐角,卻因為重心不穩摔倒在地。
糟了!
風見裕也想爬起來,但背後的腳步聲已經越來越近,就在這個時候有人把他一把拉起來,帶著就往另一個方向跑去。
藉著對方的力道,風見裕也跌跌撞撞地繼續往前跑,然後兩個人躲在了一處隱蔽的空隙裡。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有空去注意旁邊的人:“……桐野?你來幹什麼,你不是應該跟著那位嗎?”
來救他的人是公安的同事,那位最近一直在犯胃疼的桐野警官。
桐野緩了緩,說黑澤先生嗎,他說需要甩開我一下,讓我自己到處逛逛……
風見裕也沉默了一下(說你就是這麼跟著人的嗎。</p>
<p>桐野警官:我有什麼辦法呢,我說也說不過他,打也打不過他,真打起來他還能報警以蓄意傷害未成年人為理由把我送回警視廳。</p>
<p>風見裕也:……6。</p>
<p>稍微恢復了一點體力,桐野說我已經通知諸伏了,本部的支援馬上就到,我們不能繼續待在這裡,得找個地方躲起來。</p>
<p>現在保全己方才是比較重要的,雖然桐野很清楚公安現在抽不出多少人手來找人,但既然已經聯繫到了自己人,該找機會跑的就是對方了。</p>
<p>“好,我們去——”</p>
<p>“實在抱歉,你們已經沒有時間了。”</p>
<p>黑洞洞的槍口指向了正準備離開的兩個人,體力幾乎見底的風見裕也和扶著他的桐野警官都呼吸一滯,看向了站在他們對面的人。</p>
<p>那是一位穿著灰色西裝、戴著眼鏡,看起來很斯文的年輕人。看清對方的瞬間,桐野驀地睜大了眼。</p>
<p>……</p>
<p>“我的兒子?”</p>
<p>東京塔上,查爾特勒聽到黑澤陣的話,緩慢地重複了一遍。他知道琴酒肯定了解他的背景,以及他在組織裡留存的所有資料,但琴酒提到他的兒子,是因為什麼?</p>
<p>黑澤陣看到查爾特勒不肯坐下來,就給自己也倒了一杯酒,還是剛才那瓶,甚至悠閒地喝了一口。</p>
<p>反正加的是胃藥不是什麼毒藥,就這麼點連藥效都起不了多少。</p>
<p>“你前妻、那位格朗泰爾小姐給你留下的兒子,叫做久間明,不過現在他用的不是這個姓氏。”</p>
<p>他還沒說完,小黑貓就耐不住寂寞了,通過撓小黃貓的禍水東引絕技從伏特加的無情鐵手裡鑽了出來,喵了一聲就鑽進了黑澤陣懷裡。</p>
<p>黑澤陣當然不會責怪貓,他安撫性地摸了摸小黑貓的下巴,聽到小黃貓憤怒的喵喵聲,就向伏特加伸出手,把另一隻貓也接了過來。</p>
<p>然後他對兩隻小貓說:“安靜。”</p>
<p>喵喵喵的小黃貓和小黑貓就重新安靜下來,一個在他腿上打滾,一個趴在他肩膀上好奇地望向對面的議員先生,而現在的議員先生臉色變得更白了。</p>
<p>查爾特勒的胸腔起伏數次,他咬了咬牙,說:“他果然在你手裡。”</p>
<p>黑澤陣微微皺眉:“什麼叫在我手裡,是他非要跟著我的。”</p>
<p>說是跟著,大概監視的意味更重一點,甚至可能有多個上級的任務在身,這麼想來有點怪可憐的。</p>
<p>查爾特勒很顯然錯會了黑澤陣的意思,這話怎麼聽都像是他兒子非要追隨琴酒,於是他加重了語氣,道:“我知道他就在你身邊。”</p>
<p>黑澤陣笑了聲。</p>
<p>“哦,這就是你讓人來殺我的原因?”</p>
<p>“我從未想過要殺你,只是想跟你談談——談談我兒子為什麼在組織裡的事!”</p>
<p>“看來你也不怎麼關心他。”</p>
<p>黑澤陣有點無聊地收回視線,比起兒子,查爾特勒很顯然更在意組織的那部分。也就是說,重點不在於他的兒子竟然加入了組織,而是組織吸納了他的兒子。</p>
<p>他說:“查爾特勒,既然你從十年前開始就不怎麼管他了,甚至連他在做什麼工作都不清楚,你都不管,他願意去哪也是他的自由吧?”</p>
<p>查爾特勒立刻反問:“你知道什麼?琴酒,不要以為我就沒有……”</p>
<p>外面的天空變得更暗了,或許這場雨很快就要下了。</p>
<p>黑澤陣看了一眼時間,換了個語氣:“好了,</p>
<p>談生意吧,把加爾納恰的位置告訴我,我把你兒子還給你,久間健次郎——或者應該叫你,桐野健次郎先生。”</p>
<p>嗯,查爾特勒先生在第二次結婚的時候入贅豪門,改了妻子的姓氏。</p>
<p>……</p>
<p>陰暗的小巷。</p>
<p>桐野明把風見裕也護在身後,對著前方的人怔了幾秒,才不確定地問:“秘書……先生?”</p>
<p>這是他很久以前見過的父親的秘書。桐野的記憶力很好,特別是在記人臉的方面,這也是他被派去跟著黑澤陣的原因之一:就算幫不上任何忙,也能記得誰接觸過那個被重點關注的銀髮少年。</p>
<p>持槍的眼鏡男人微微點頭,算是認可了這個稱呼,然後說:“讓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