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9 章 鶴鳴於日落時分
黑澤陣早就知道,看都懶得看,就說:“那群傢伙變成這樣也正常,從跟隨Bootes開始就已經瘋了。”
“那群傢伙?”
江戶川柯南沒有聽過日記本和隱修
會的前情提要2[(.co)(com),
一聽不認識的星座代號就知道自己少看了好幾集《名偵探黑澤》,抓著黑澤陣的手臂蹦來蹦去,問他是怎麼回事。
黑澤陣根本沒想跟小偵探說隱修會相關的情報,也沒打算把小孩牽扯進來,反正那個組織都沒了,最多也就是對知情人進行臨死反撲,不知道才是最安全的。
他按著小偵探的腦袋讓他別跳了,說:“在這裡聚集的那群人,你已經大概知道發生了什麼吧。那個組織的事不用你摻和。”
反正跟這件事相關的人不是死了就是瘋了,還有躲著的成員也會有人去處理。
至於被他踩在腳底下這個……他剛才就應該直接動手,沒把對方幹掉只是因為「某個人」說會讓他們接受審判。當然,也可能是因為不想讓這種東西弄髒手而已。
江戶川柯南乾脆掛在他手上晃來晃去:“那個組織?”
黑澤陣:“……”
江戶川柯南:“只是名字的話可以告訴我吧!我不去調查,如果遇到相關的線索就來向你們彙報,絕對不會冒險!”
黑澤陣跟降谷零對視了一眼,發現降谷先生也一樣沒法拒絕偵探,就說:“明日隱修會。”
江戶川柯南點頭。沒聽過,下次遇到再說。他是認真的,讓琴酒都不想說的組織,他肯定沒有貿然調查的資格。
但就在黑澤陣把那個名詞說出來後,被他踩在腳下的人忽然開始掙扎起來。
對方發出像是某種語言的嘶吼,死死地盯著黑澤陣看;他嘶啞地嚎叫了很久,最後只從喉嚨裡擠出幾個破碎的音節,組成勉強還能聽懂的單詞:
“Crucis(南十字)……Crucis……”
黑澤陣的表情瞬間就冷了下來。
他踩著對方的腳重重壓了下去,正在喊什麼的人很快就因為難以呼吸而停止,黑澤陣完全沒有停手的意思,降谷零想攔一下,但看了看黑澤陣,還是沒動。
就在人快死的時候,黑澤陣才收腿,說人沒死,降谷先生,我答應你不殺人,但你最好別讓他再活太久。
降谷零說就算審判估計也不會有第二個結果。他看著黑澤陣陰沉的臉色,小心地問:“Crucis是?”
黑澤陣沒有回應。
自從洛杉磯那件事後,降谷零還是第一次見他露出……那樣想殺死一個人的表情。
上方的缺月被雲遮蔽。
從廢棄工廠塌方處落在祭壇上的那束月光忽然消失,整個地下教堂也重新陷入了黑暗。
在這片濃重的黑色裡,黑澤陣問:“明天回東京?”
降谷零說是。
動靜這麼大,無論是加爾納恰還是隱修會的殘黨,短時間內都不會再有什麼動作,他們在這裡的事已經差不多做完了,剩下的完全可以交給秋田市的警察,而且降谷先生其實忙得很。
黑澤陣倒沒什麼想法,只是明天是週一,那群偵探得回去上學了。不,他不是在想這個。
他說:“我先回去了。”
沒人跟上來。
月光重新照到地下的時候,江戶川柯南和降谷零對視了一眼,降谷零道:“走吧,柯南君,別探究他不想說的秘密。”
江戶川柯南也知道這點,所以才沒動,他看著在黑暗裡消失的背影,說:“可是,他現在很難過啊。”
……
午夜沒有航班,也沒有新幹線。
秋田機場沉浸在午夜的安靜裡。偶爾傳來旅客低語的候機廳裡混雜了各種
各樣的氣味,在夏日的夜晚裡顯得有點難熬。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彷彿遠遠還沒到出發的一刻。
黑澤陣向來不喜歡這樣的環境,但現在他坐在候機廳的椅子上,白天某個人坐著的位置,看著來來往往的人,就這麼看了很久。
一杯咖啡遞到他面前。
他接了。
諸伏景光在他旁邊坐下來,說咖啡是他剛做的,收尾的工作用不到高中生幫忙,他打算跟黑澤一起回去。
回去,東京,米花町或者古橋町,哪裡都好。
黑澤陣抿了口咖啡,有點甜。
其實他不太喜歡甜的。蘇格蘭剛失憶的時候他也犯過這個錯誤,覺得小孩應該喜歡甜的,反正給小蘇格蘭做飯他又沒空吃,做完就走,而小蘇格蘭直到能說話了才告訴他,你做飯真的太甜了!
……導致諸伏景光到現在都覺得他是比較喜歡甜味的。
諸伏景光問:“不休息會嗎?”
黑澤陣回答:“睡不了,不睡了。”
如果在睡著的時候意識依舊清醒,他去睡也沒什麼意義,等足夠累的時候找個安全的環境昏迷一段時間算了,他是這麼想的。
諸伏景光當然知道他是什麼情況。
“雪莉呢?”
“她需要我的血樣進行研究,等回去再說。”再天才的生物醫學家也不能見不到人就憑空做出藥來,雪莉確實能研製出一堆讓他睡死過去的東西,但副作用也少不到哪裡去,而且黑澤陣從未想過在睡著的時候失去警惕。
“我不行嗎?我怎麼可能傷害你啊。”諸伏景光看著他,就像是在問,我可以保護你,你真的不能睡一會兒嗎?
“……”
黑澤陣還記得,上一個對他說這句話的人,從背後捅了他兩刀。但他沒打算把來自過去的情緒帶給家裡的小孩,就閉上眼睛,將所有的感受埋在心底,說:
“我試試。”
銀髮少年把咖啡放在一邊,靠在旁邊的人身上,呼吸很淺,好像是睡著了。
諸伏景光知道黑澤陣沒睡著。
只要一有危險就會從淺眠的狀態裡醒來,無論如何也算不上真正的睡著,在記憶不受控的情況下甚至得不到休息,黑澤就處在這樣的狀態裡。
他輕輕把自己的外衣蓋在黑澤身上。
“晚安。”
黑澤陣聽到了,但是沒有睜開眼睛。
行李箱被拖動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然後是被匆匆按掉的手機鈴聲、怕吵醒別人而壓低的說話聲、孩子的哭鬧聲,還有不知道誰的手錶正在咔噠轉動的聲音。仔細聽去不是炸彈計時器的聲音,就懶得繼續關注了。
這些聲音如同潮水一樣將世界的淺層推到眼前,只是聽到就幾乎能想象出候機廳里正在發生的事。
他很少在這種環境下睡著,除了十三年前那次。
十三年前。
那是他在烏丸集團裡待的第七年,這年他二十歲,剛剛成年,跟現在完全不同。
他記得那是春天,三月份,他正在巴黎執行任務。那位先生告訴他,這次任務完成後就允許他回日本,雖然那時候的日本對他來說已經沒什麼回去的意義了,但那位先生大概覺得很有趣。
任務完成得很順利,他還有時間去喝杯咖啡,但就在這個時候,他接到了A.u.r.o同伴的緊急聯絡。
不是給他的,是作為最後手段的聯絡方式,按理來說事情不應該如此,身處另一個組織的他也不該管這件事,沒人通知他A.u.r.o的行動,他早就被排除在外,像個局外人,並因此跟維蘭德在電話裡吵過好幾次。
他看到死信箱裡的訊息,本想通知維蘭德找人處理,卻發現維蘭德的電話打不通了。
二十歲的他站在公共電話亭裡,回想起那則短短的訊息,那是某個同伴最後的求救信息。
他跟那位先生說他成年了,想在巴黎玩幾天作為成年的禮物,那位先生同意了。
然後,他回傳了訊息,並在一天後得到了同伴的回應:
「計劃出現問題,目前形勢不明。我們跟總部失聯了。Betula(白樺)昏迷,情況不太好。我們的機構裡,出了一個叛徒。」
落款是Abies(冷杉)。
A.u.r.o裡……怎麼可能有叛徒?他們不都是彼此的家人嗎?
銀髮的年輕人在巴黎的街角沉默。
他不知道維蘭德有什麼計劃,那個人早就不把他當自己人了;他也不知道這是不是陷阱,畢竟機構裡有叛徒的情況下,這也可能是引人上鉤的魚餌。
但,他不想再看到同伴死在他能觸及到的地方了。
作者有話要說
大哥(before):養小孩好麻煩,他們能不能自己長大
大哥(after):還是別長大了,小時候比較聽話
以及瑪麗正在想這個人給她一種微妙的熟悉感,是不是她在mi6的哪個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