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野行舟 作品
第 91 章 鶴鳴於日落時分
<p>他沒有去打擾那個人的打算，就算忽然得知了一些原本不清楚的事，也不會因此就忽然改變對黑澤陣的態度——不管怎麼說，那種一瞬間就能因為某件事幡然悔悟改變關係的情況，完全不適用於他和琴酒。</p>
<p>琴酒一向不想跟他打交道。</p>
<p>這並不是誇張的說法或者片面的理解，就算去問琴酒本人，得到的答案也會是如此，赤井秀一常年處於琴酒最不想看到的人裡的前三位，這點他自己也很清楚。</p>
<p>關於二十多年前的見面，赤井秀一回去問赤井瑪麗：你不是說小銀去柏林學鋼琴了嗎？</p>
<p>赤井瑪麗回答：是啊，他去了，為了任務學了兩個月，他不是還給你寫過信嗎？</p>
<p>那些……有一半的句子都有語法錯誤的信嗎？</p>
<p>赤井秀一已經不太記得那些信的內容了，也不確定那些信還在不在自己家裡，但他可以肯定，如果他跟琴酒提這件事，琴酒一定會再跟他打一架。</p>
<p>那個人很討厭被提起往事，這點不是傳聞，是真的。</p>
<p>“啪嗒。”</p>
<p>有聲音在寂靜的深夜裡響起。</p>
<p>赤井秀一選的是條沒什麼人的路，所以他聽到聲音就往那邊看去；不遠處有個紅色的街角電話亭，剛才的響動就是電話亭的門被關上的聲音。</p>
<p>他往電話亭裡看去，正在撥出電話的人卻讓他停下了腳步。</p>
<p>那是個四十歲上下的男人，戴著一頂帽子，有著銀色的短髮，穿了件老舊的夾克，正靠著電話亭的玻璃跟人通話。</p>
<p>從赤井秀一的角度能看到他的側臉，那是他看過照片的“黑澤陽”，或者琴酒說過的“前代黑麥威士忌”。</p>
<p>熟練的fBi很快就找好位置藏在樹後，觀察著正在打電話的人。</p>
<p>他一邊看，一邊通知公安的指揮官降谷先生，把黑澤陽出現的位置發給了他。</p>
<p>“黑澤陽”為什麼會在這裡？他在跟誰聯繫？考慮到今晚宴會上</p>
<p>發生的情況，赤井秀一不得不去想前代黑麥跟被抓的那兩位有什麼聯繫的可能。</p>
<p>雖然無法確認對方的身份，但跟電話亭裡的那個人共用一個代號這件事讓赤井秀一產生了一點微妙的情緒。</p>
<p>背叛組織的罪犯？還是逃離組織的臥底？</p>
<p>電話打完了。</p>
<p>看到那個男人離開電話亭，赤井秀一把裝有狙擊槍的手提箱放在地上，確認公安的人會來收走，就冷靜地跟了上去。</p>
<p>他不確定對方會在什麼時候發現自己的存在，因為“黑澤陽”
從進入電話亭到離開都沒能留下任何痕跡，甚至擦掉了指紋，不管怎麼看都是位老練的“同行”。</p>
<p>要去哪？</p>
<p>赤井秀一對附近的道路不熟，一邊調查秋田市的地圖一邊跟隨，但很顯然，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p>
<p>腳步聲陡然加快。</p>
<p>那個人發現他在跟著了！</p>
<p>前方就是鬧市區，要是在這裡被他逃掉就很難再抓到對方的線索了，所以在被對方發現的瞬間，赤井秀一也不再隱藏，直接追了上去！</p>
<p>兩個人急速穿過秋田市深夜的街道，一前一後的兩道身影在某種程度上極為相似；赤井秀一發現前面的人也沒有選擇人流密集的區域，而是特別避開了警察和監控系統。</p>
<p>他到底是什麼人？</p>
<p>心念急轉，前方的道路卻同樣轉彎，赤井秀一看著那個人影進了一座大樓的後門，他抬頭看去，大樓的側面有著商場的名字——</p>
<p>曙光。</p>
<p>商場在營業，裡面的客人還不少，赤井秀一一邊追一邊給降谷零發消息，公安被那場宴會分散了人手，暫時不可能這麼快就趕來，但調查道路監控卻是一件很簡單的事。</p>
<p>前代黑麥順著安全樓梯往上跑，赤井秀一的動作比他還要快點，等兩人跑到樓頂，順著沒開燈的員工通道抵達頂層的時候，他終於接近了對方。</p>
<p>不，應該說是fBi的探員先生把前任黑麥逼到了頂層咖啡廳的角落，如果再繼續下去，誰也不能保證自己的體力還能支撐多久。</p>
<p>咖啡廳裡沒有客人，似乎剛發生了什麼事故，客人們匆匆離去，至少不用擔心打起來波及到群眾。</p>
<p>這本應是個好消息，但赤井秀一的心情卻好不到哪裡去。</p>
<p>“你故意引我來的。”</p>
<p>假扮黑澤陽的人顯然對這裡的地形極為熟悉，甚至能知道隱藏在帷幕後的通道，既然如此他就不可能自己選擇一條死路，只能是故意引赤井秀一來的。</p>
<p>以此推斷，對方在電話亭出現以及故意放慢腳步讓他跟上，這也是陷阱的一部分。</p>
<p>“你發現了啊。”</p>
<p>對方把帽子往上抬了點，讓赤井秀一看到他臉上的笑。</p>
<p>有種異樣的熟悉感在赤井秀一的心頭蔓延，但他無論如何也找不出原因，他正在評估對方的能力，以及有了大致的推斷，不過卻也不能大意。</p>
<p>公安的人可以作為他的後盾，感覺就像fBi在美國活動一樣順暢，赤井秀一很久都沒在日本呼吸過自由的空氣了，誰能想到——誰能想到fBi的探員先生可以在日本用一個電話叫來一群公安警察？</p>
<p>所以他也可以選擇拖時間。</p>
<p>赤井秀一也笑了，說：“跟到一半就發現了。”</p>
<p>但對方依舊輕鬆，完全沒有被擋住去路的緊張，只說了句“是嗎？”，就隨意地抬起手，他的手裡握著一把大口徑的槍——</p>
<p>他沒有對準赤井秀一，而是將槍口指向了咖啡廳外的方向。</p>
<p>薄而脆的裝飾玻璃連聲音都擋不住多少⒛(筆趣♀閣小說)⒛[(．co)(com)，
當然也擋不住子彈和人的視線；就在“黑澤陽”用槍指示的方向，一個銀髮少年正沉睡在酒吧的桌子上。</p>
<p>長長的銀髮垂落到地上，浸滿了今晚的月光，少年睡得很沉，就算被槍指著也毫無反應。</p>
<p>這不正常。</p>
<p>赤井秀一在看清人的時候就知道這不正常，他在幾百碼外瞄準的時候琴酒都能察覺，而且琴酒不可能在這種地方真正睡著。咖啡廳和酒吧間的玻璃門只是上鎖，還留有縫隙，他們兩個來的時候也不是沒有聲音……</p>
<p>琴酒沒聽到？還是沒法聽到？不管怎麼樣，這都不是個好的信號。</p>
<p>赤井秀一壓下心中的疑惑，看回到戴帽子的男人身上，問：“他怎麼了？”</p>
<p>對方沒有開槍，也沒說什麼威脅的話，只是反問了一句：“你為什麼要關心他？”</p>
<p>什麼意思？</p>
<p>赤井秀一記得黑澤陽和黑澤陣的關係，而琴酒不會在重要的事上開玩笑，所以眼前的人就是前代黑麥威士忌。雖然黑澤陣說“熟人”和“很熟”的時候語氣很平淡，但赤井秀一能聽出來，他對前代黑麥威士忌相當有意見。</p>
<p>所以在他們離開的短短几個小時裡發生了什麼？</p>
<p>他沒回答，那個戴帽子的男人繼續說：“他對你來說不算什麼吧，跟我做個交易怎麼樣？”</p>
<p>“什麼交易？”赤井秀一不動聲色地問。</p>
<p>“如你所見，他很特別，能在少年和成年的體型間切換，也能使用普通人無法承受的藥物，再加上他的記憶能力，你們fBi的高層肯定也很感興趣吧？”</p>
<p>那個男人看到赤井秀一微微皺眉，好像早就預料到了他的反應，笑意反而加深了一點。</p>
<p>他拿槍的手很穩，那邊的銀髮少年依舊一動不動，假扮了“父親”的男人愉快地說：</p>
<p>“從fBi辭職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你知道了太多秘密，他們可不是放過你，但把他當禮物送出去就好辦很多了，你覺得呢？”</p>
<p>“你想要什麼？”</p>
<p>“不需要，我跟他有仇，雖然抓到了人，但沒辦法在日本公安的眼皮子底下把他藏太久。你們fBi肯定有辦法把他送出日本吧。”</p>
<p>琴酒一向不想跟他打交道。</p>
<p>這並不是誇張的說法或者片面的理解，就算去問琴酒本人，得到的答案也會是如此，赤井秀一常年處於琴酒最不想看到的人裡的前三位，這點他自己也很清楚。</p>
<p>關於二十多年前的見面，赤井秀一回去問赤井瑪麗：你不是說小銀去柏林學鋼琴了嗎？</p>
<p>赤井瑪麗回答：是啊，他去了，為了任務學了兩個月，他不是還給你寫過信嗎？</p>
<p>那些……有一半的句子都有語法錯誤的信嗎？</p>
<p>赤井秀一已經不太記得那些信的內容了，也不確定那些信還在不在自己家裡，但他可以肯定，如果他跟琴酒提這件事，琴酒一定會再跟他打一架。</p>
<p>那個人很討厭被提起往事，這點不是傳聞，是真的。</p>
<p>“啪嗒。”</p>
<p>有聲音在寂靜的深夜裡響起。</p>
<p>赤井秀一選的是條沒什麼人的路，所以他聽到聲音就往那邊看去；不遠處有個紅色的街角電話亭，剛才的響動就是電話亭的門被關上的聲音。</p>
<p>他往電話亭裡看去，正在撥出電話的人卻讓他停下了腳步。</p>
<p>那是個四十歲上下的男人，戴著一頂帽子，有著銀色的短髮，穿了件老舊的夾克，正靠著電話亭的玻璃跟人通話。</p>
<p>從赤井秀一的角度能看到他的側臉，那是他看過照片的“黑澤陽”，或者琴酒說過的“前代黑麥威士忌”。</p>
<p>熟練的fBi很快就找好位置藏在樹後，觀察著正在打電話的人。</p>
<p>他一邊看，一邊通知公安的指揮官降谷先生，把黑澤陽出現的位置發給了他。</p>
<p>“黑澤陽”為什麼會在這裡？他在跟誰聯繫？考慮到今晚宴會上</p>
<p>發生的情況，赤井秀一不得不去想前代黑麥跟被抓的那兩位有什麼聯繫的可能。</p>
<p>雖然無法確認對方的身份，但跟電話亭裡的那個人共用一個代號這件事讓赤井秀一產生了一點微妙的情緒。</p>
<p>背叛組織的罪犯？還是逃離組織的臥底？</p>
<p>電話打完了。</p>
<p>看到那個男人離開電話亭，赤井秀一把裝有狙擊槍的手提箱放在地上，確認公安的人會來收走，就冷靜地跟了上去。</p>
<p>他不確定對方會在什麼時候發現自己的存在，因為“黑澤陽”
從進入電話亭到離開都沒能留下任何痕跡，甚至擦掉了指紋，不管怎麼看都是位老練的“同行”。</p>
<p>要去哪？</p>
<p>赤井秀一對附近的道路不熟，一邊調查秋田市的地圖一邊跟隨，但很顯然，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p>
<p>腳步聲陡然加快。</p>
<p>那個人發現他在跟著了！</p>
<p>前方就是鬧市區，要是在這裡被他逃掉就很難再抓到對方的線索了，所以在被對方發現的瞬間，赤井秀一也不再隱藏，直接追了上去！</p>
<p>兩個人急速穿過秋田市深夜的街道，一前一後的兩道身影在某種程度上極為相似；赤井秀一發現前面的人也沒有選擇人流密集的區域，而是特別避開了警察和監控系統。</p>
<p>他到底是什麼人？</p>
<p>心念急轉，前方的道路卻同樣轉彎，赤井秀一看著那個人影進了一座大樓的後門，他抬頭看去，大樓的側面有著商場的名字——</p>
<p>曙光。</p>
<p>商場在營業，裡面的客人還不少，赤井秀一一邊追一邊給降谷零發消息，公安被那場宴會分散了人手，暫時不可能這麼快就趕來，但調查道路監控卻是一件很簡單的事。</p>
<p>前代黑麥順著安全樓梯往上跑，赤井秀一的動作比他還要快點，等兩人跑到樓頂，順著沒開燈的員工通道抵達頂層的時候，他終於接近了對方。</p>
<p>不，應該說是fBi的探員先生把前任黑麥逼到了頂層咖啡廳的角落，如果再繼續下去，誰也不能保證自己的體力還能支撐多久。</p>
<p>咖啡廳裡沒有客人，似乎剛發生了什麼事故，客人們匆匆離去，至少不用擔心打起來波及到群眾。</p>
<p>這本應是個好消息，但赤井秀一的心情卻好不到哪裡去。</p>
<p>“你故意引我來的。”</p>
<p>假扮黑澤陽的人顯然對這裡的地形極為熟悉，甚至能知道隱藏在帷幕後的通道，既然如此他就不可能自己選擇一條死路，只能是故意引赤井秀一來的。</p>
<p>以此推斷，對方在電話亭出現以及故意放慢腳步讓他跟上，這也是陷阱的一部分。</p>
<p>“你發現了啊。”</p>
<p>對方把帽子往上抬了點，讓赤井秀一看到他臉上的笑。</p>
<p>有種異樣的熟悉感在赤井秀一的心頭蔓延，但他無論如何也找不出原因，他正在評估對方的能力，以及有了大致的推斷，不過卻也不能大意。</p>
<p>公安的人可以作為他的後盾，感覺就像fBi在美國活動一樣順暢，赤井秀一很久都沒在日本呼吸過自由的空氣了，誰能想到——誰能想到fBi的探員先生可以在日本用一個電話叫來一群公安警察？</p>
<p>所以他也可以選擇拖時間。</p>
<p>赤井秀一也笑了，說：“跟到一半就發現了。”</p>
<p>但對方依舊輕鬆，完全沒有被擋住去路的緊張，只說了句“是嗎？”，就隨意地抬起手，他的手裡握著一把大口徑的槍——</p>
<p>他沒有對準赤井秀一，而是將槍口指向了咖啡廳外的方向。</p>
<p>薄而脆的裝飾玻璃連聲音都擋不住多少⒛(筆趣♀閣小說)⒛[(．co)(com)，
當然也擋不住子彈和人的視線；就在“黑澤陽”用槍指示的方向，一個銀髮少年正沉睡在酒吧的桌子上。</p>
<p>長長的銀髮垂落到地上，浸滿了今晚的月光，少年睡得很沉，就算被槍指著也毫無反應。</p>
<p>這不正常。</p>
<p>赤井秀一在看清人的時候就知道這不正常，他在幾百碼外瞄準的時候琴酒都能察覺，而且琴酒不可能在這種地方真正睡著。咖啡廳和酒吧間的玻璃門只是上鎖，還留有縫隙，他們兩個來的時候也不是沒有聲音……</p>
<p>琴酒沒聽到？還是沒法聽到？不管怎麼樣，這都不是個好的信號。</p>
<p>赤井秀一壓下心中的疑惑，看回到戴帽子的男人身上，問：“他怎麼了？”</p>
<p>對方沒有開槍，也沒說什麼威脅的話，只是反問了一句：“你為什麼要關心他？”</p>
<p>什麼意思？</p>
<p>赤井秀一記得黑澤陽和黑澤陣的關係，而琴酒不會在重要的事上開玩笑，所以眼前的人就是前代黑麥威士忌。雖然黑澤陣說“熟人”和“很熟”的時候語氣很平淡，但赤井秀一能聽出來，他對前代黑麥威士忌相當有意見。</p>
<p>所以在他們離開的短短几個小時裡發生了什麼？</p>
<p>他沒回答，那個戴帽子的男人繼續說：“他對你來說不算什麼吧，跟我做個交易怎麼樣？”</p>
<p>“什麼交易？”赤井秀一不動聲色地問。</p>
<p>“如你所見，他很特別，能在少年和成年的體型間切換，也能使用普通人無法承受的藥物，再加上他的記憶能力，你們fBi的高層肯定也很感興趣吧？”</p>
<p>那個男人看到赤井秀一微微皺眉，好像早就預料到了他的反應，笑意反而加深了一點。</p>
<p>他拿槍的手很穩，那邊的銀髮少年依舊一動不動，假扮了“父親”的男人愉快地說：</p>
<p>“從fBi辭職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你知道了太多秘密，他們可不是放過你，但把他當禮物送出去就好辦很多了，你覺得呢？”</p>
<p>“你想要什麼？”</p>
<p>“不需要，我跟他有仇，雖然抓到了人，但沒辦法在日本公安的眼皮子底下把他藏太久。你們fBi肯定有辦法把他送出日本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