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野行舟 作品

第 79 章 滿月於黑潮之上


而站在門口的黑羽快鬥沉默了幾秒鐘,驟然發出了不可名狀的尖叫。

“誰讓你叫我的名字了,工藤新一!”

白馬探在這裡啊!白馬探是他的同學啊!白馬知道他跟工藤新一長得很像,而且真的曾經懷疑他是怪盜基德啊!所以這是掉馬了吧?

他這是掉馬了吧?!

怎麼辦怎麼辦,這房間裡有足足三個偵探,只有他一個怪盜,而且外面正在混戰,在這個休息室裡都能聽到槍聲!

怪盜基德整個人都開始抖,冷靜、冷靜,黑羽快鬥,現在還來得及滅口,只要把這裡的幾個人……

“你緊張什麼,黑羽快鬥,我早就知道你是怪盜基德了。”

白馬探拍拍他的肩膀,從櫃子裡拿了兩個一次性紙杯,倒了杯水,放到整個人都變成灰白色的怪盜手裡。

黑羽快鬥:“誒?”

白馬探:“喝水嗎?”

黑羽快鬥:“誒……”

白馬探:“你不會以為你藏得很好吧?”

黑羽快鬥:“誒。”

白馬探悠然坐到沙發上,把一杯白開水喝出了頂級紅茶的氣勢,掉色的黑羽快鬥覺得自己碎成了幾塊,但好像沒有人關心他,於是他默默地把碎掉的心粘起來,乾脆卸掉了怪盜基德的偽裝,變回普通高中生黑羽快鬥,也喝了口水。

喝出了苦澀的味道。

整個房間裡都安靜得可怕,只有外面的槍聲和打鬥聲慢慢消失。

服部平次看他們都沒話說了,就看著左右兩邊幾乎一模一樣的臉,問了這個房間裡只有他不知道的問題:“所以黑羽快鬥是誰?”

黑羽快鬥恍惚地答:

“我?我是工藤的雙胞胎哥哥……”

“我才是哥哥吧!服部,這是我弟弟工藤新二。”

“白馬作證,他是我弟弟黑羽新鬥!”

“喂,你們兩個……”

……

走廊。

穿著黑衣的襲擊者被黑澤陣扔到一邊,他的同伴卻從深沉的黑暗裡悄無聲息地向黑澤陣摸去。

銀髮少年察覺到來自背後的風瞬間閃開

,但頭髮還是被削掉了幾縷。

黑暗裡傳來了聲音:“你是靠聲音辨別位置的吧?真是厲害啊,但黑暗是我的主場,你確定能在看不見的情況下解決我們所有人嗎?”


對方話語裡的欽佩不言而喻,但極快的攻勢已經到了黑澤陣身邊。

他們應該有某種確認目標的方式,而且配合相當默契、動作老練,黑澤陣反手握刀擋住黑暗中的鋒刃,金鐵交擊的清脆聲音在走廊裡錚然迴響。

“你們不是結社的人。”

黑澤陣皺眉。

熟悉的風格,雖然不是平常意義上的熟悉——他可以判斷這些黑暗中的潛行者來自某個殺手組織,但黑澤陣想不出來是誰要讓自己死,畢竟他們的目標應該不是“琴酒”,而是“黑澤陣”。

“誰讓你們來的?”

“對不起,僱主的信息我們也不清楚,我們只是來執行任務的。但僱主的要求不是殺死你,是儘可能讓你受傷流血。”

殺手裡的一個好脾氣地回答,似乎是察覺到了這場戰鬥的困難,還特地多說了兩句額外情報。

說話間戰鬥仍在繼續,黑澤陣再次抓到機會將某個暗殺者砸在地上,但潛藏在黑暗裡的人至少還有六名,走廊雖說寬闊但也只是走廊而已,他們出一個人跟黑澤陣聊天來讓他分心絕對不虧。

黑澤陣聽到通訊那邊的兩個人在問情況了。

被劃傷的部位在流血,還帶著些許麻痺感,不過就算對方的武器上有藥物,對他的影響也不大。

黑暗就是這些人的保護色,跟那個殺手說的一樣,在這樣的環境下,黑澤陣固然可以解決這群人,但少年的體力終究不如成年人,他會受傷,這些人無論如何都能完成他們的目標。

黑澤陣不介意受傷,但他介意回家被唸叨,所以他問:“你們就這麼自信能打贏我?”

殺手回答:“當然,我說了,黑暗是我們的主場。”

黑澤陣說:“開燈。”

殺手:“……?”

啪的一聲,走廊的燈被打開,就跟聲控的一樣——好吧,不管怎麼樣,就在黑澤陣話音剛落的一瞬間,原本漆黑的走廊裡徹底恢復了光明。甚至亮得人有點睜不開眼睛。

離黑澤陣最近的殺手聽到的最後一句話是:

“誰告訴你們這裡停電了?”

殺手:案發現場的燈突然滅掉是因為斷電難道不是常識嗎?為什麼會有人自己把燈關掉的啊?!喂!你們不講武德!

但他沒機會說“遺言”了,滿身是血的銀髮少年已經一拳砸到他面門上,還很有心情地對著倒下的人說了句:

“晚安。”

開燈後果然變得順利了很多。

黑澤陣收拾完試圖攻擊他的人,已經懶得區分他們來自哪個勢力了,耳邊的通訊裡傳來降谷零的聲音。

“別繼續動手了,你這樣出去會被當成什麼殺人魔的。”

銀髮少年低頭去看自己衣服上、手上、頭髮上的血,不怎麼在意地收回視線。

這些血基本上都是別人的,沒辦法,在狹小的空間裡他們不小心打到自己人很正常,黑澤陣為了讓他們快速失去行動能力劃個不致命的傷口也很正常,但在黑暗裡躲開飛濺的血很麻煩,黑澤陣懶得躲。

他就這麼繼續往前走,若無其事地回答:“我沒殺人。而且是他們先衝著我來的。”

“你在找那個‘灰狼’?”

“嗯,老朋友給的情報,是個危險人物,他應該來船

上了。”


從走廊的燈熄滅開始,他就在雙層走廊的內側散步,反正能追到這裡來攻擊他的都不是自己人,公安的“自己人”大多都在大廳保護真正的客人,還有一部分在逮捕鑽進來的老鼠……真遇到自己人降谷零會提醒他,所以黑澤陣就一路打到現在。

發現有人狗咬狗的時候他也懶得管,等戰鬥結束再去看看有沒有活口,最開始工藤和黑羽那兩個小孩扔出去的寶石也理所當然地遭到了搶奪,但最危險的應該還是起死回生的病例愛爾蘭……

愛爾蘭應該躲起來了吧?波本都跟他說了好幾遍了。

“你別動了。”

降谷零的聲音像是在生氣,又像是在嘆氣,椅子被拉開的聲音從通訊另一端傳來,組織的Boss先生下達了指令。

“站在原地別動,釣魚活動到此為止,我給你帶身衣服過去。”

跟外面的走廊不同,這邊到處都充滿了攝錄裝置,監視器的屏幕裡顯示出的銀髮少年扔掉隨手撿來的刀,想靠一下牆,但因為身上都是血還是沒這麼做。

諸伏景光在通訊裡說:「zero生氣了。」

黑澤陣倒是很無所謂的態度,甚至檢查了一下傷口確定只是麻痺類藥物不是什麼致命的毒素:“我沒有聽他命令的必要。”

諸伏景光很平靜地說:「我也生氣了。」

黑澤陣:“……”

諸伏景光:「如果你現在對我說,我也沒有資格管你,那你就等著吧。琴酒。」

他很少叫他琴酒,就算是恢復記憶也是一樣。琴酒(gin)和陣(gin)是不一樣的,黑澤陣聽得出來。

所以諸伏景光是真生氣了。

黑澤陣跟他僵持了一會兒,還是選擇妥協:“……我知道了,我在這裡等他。”

反正體力也差不多耗盡了,他從吊燈落地的接近三點鐘打到現在的傍晚,期間還差點被發現通道過來的偵探當兇手,但那些人看到他是小孩子就降低了警惕。

有的追著更明顯的目標離開,有的被黑澤陣打暈丟進倉庫了,反正公安的人在看著,到時候會有人把他們救出來的。不如說,在這種混亂的環境裡,找個地方躲起來才比較安全。

腳步聲。

不是降谷零的腳步聲。

黑澤陣往走廊的另一側看去,發現有個穿著灰色西裝的瘦高個男人出現在了他面前。對方抬手,相當有節奏地鼓了幾下掌。

“出色的演出,夜鶯。”

沒等黑澤陣問,他就報上了自己的身份:“我是灰狼,結社內部有相當一部分人認為你有問題,我是被推選出來調查你的代表,當然,提出要調查你的人是斯內克。本來應該早點過來,但路上差點被一個麻煩的女人纏住,好不容易才把她甩掉。”

黑澤陣還記得這個人,是夏目財團的安全顧問,準確來說,他是當年跟阿黛拉合作過很多次的一位設計師,所以愛爾蘭才會去聯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