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章 好狗
“對啊。”
“你這些技藝是從何處學的?”
“就不能是我自學成才嗎?”紀輕舟先是這麼作答,又覺得此言著實敷衍,解予安估計不會信,就拿出萬能理由道:“當然了,在京城的時候也受過一位畫師朋友的指點。”
解予安抿了抿唇,口吻沉靜問:“如此多的朋友,就無人在你逢難時幫上一把?”
“怎麼,心疼你老婆啦?”紀輕舟抬眸調笑了一句。
未等解予安矢口否認,便搶先說道:“泛泛之交嘛,怎麼能跟你比呢?不是誰都像你和駱明煊這樣,對朋友這麼有義氣的。”
話雖如此,解予安卻覺得有些古怪。
他與紀輕舟認識時間雖不長,但直覺憑對方的性情本領,當不至於在京城被一個倚仗妻族勢力的銀行經理逼得無路可走。
有時,他甚至覺得,他所認識的紀輕舟同之前靠唱戲為生的紀雲傾行為割裂得像是兩個人。
“對了,你來得正好,幫我寫個新名片。”
紀輕舟擔心他再問更多,自己答不上來,便順勢岔開話題,擱下畫筆,從抽屜裡拿出了早就裁好的二十四張空白名片挪到了桌子對面。
解予安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回想起上回寫名片的經歷,第一時間問:“幾張?”
“你瞧瞧你,業務生疏了吧,當然是二十四張啊。”
“……”
無言片刻,在聽見紀輕舟靠近的動靜時,解予安還是坐起了身體,手指敲了牆桌沿道:“我幫你寫,有何好處?”
“還要好處?”紀輕舟微微蹙眉,苦惱道,“我這一無所有的能給你什麼好處?頂多給你個感恩的擁抱,要不要?”
“……無聊。”
話是這麼說,當紀輕舟把打開的鋼筆遞到他手裡時,解予安也沒拒絕。
“你看,我拿我僅有的東西給你,你又嫌棄。”
解予安拿著鋼筆狀似認真地考慮了兩秒,爾後試探道:“給我唱段戲?”
“那看來我只能另請高明瞭!”
紀輕舟果斷從他手裡抽走了鋼筆,
嘖嘖感嘆,“不知道沈女士的字怎麼樣……對了,信哥兒是文人,他的字肯定不錯。”
他說著,轉身便要回座位,但還未等邁開步子,就被解予安拽住了胳膊。
“嗯?”紀輕舟低頭看向他,給了個疑問詞。
“先欠著。”沉默少時後,解予安低沉說道。
紀輕舟頓然露出笑意,將鋼筆塞回了他手中,一手撐著桌面,一手拿出張小卡片擺在他面前,握著他的右手調整落筆角度,語氣明快地回道:“好啊,先欠著,之後要我做什麼你儘管吩咐,當然得是我能做的事。”
解予安故作冷嘲地哼了一聲,也不知自己為何要接受這麻煩又全無好處的事情。
一邊冷著臉熟練地寫出紀輕舟的名字,一邊安慰自己,既然結了婚,身為家人自然得相互扶持。
即便紀輕舟無這個意識,他則不能做不負責任之人,便權當盡夫妻義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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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忙碌碌中,眨眼月底將近。
隨著黑蓮花裙的製作進入尾聲,所接的工作反倒漸漸多了起來。
週六下午,紀輕舟同唐蘇達女士確定了定做的服裝款式,敲定了價格,並收取了五元的定金,第二天下午,他去愛巷的小店,又得知排單本上多了一筆旗袍單子。
是一位秦姓的男子下的單,說是給他夫人定做的。
不過這定做旗袍的客人和前幾次不同,對方是自帶了面料來的,只在旗袍的圖稿本上選擇了款式,緄邊、盤扣等輔料則交由他們店裡搭配。
紀輕舟仔細看了那匹料子,還相當貴重,是一匹碧青色的花雙縐,面料上遍佈著菱格紋的提花。
祝韌青從布料箱子裡捧出它時,紀輕舟看見那顏色,第一想法便是太好了,他之前囤的天河石珠子終於可以派上用場了。
將新單子列入八月份的工作計劃,之後又同宋瑜兒在工作室忙碌了兩日。
兩人緊趕慢趕的,終於在七月末尾,將拖了許久的黑蓮花裙趕製完成。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