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 偷聽
“可惜愛巷那邊的鋪子也需要人照看,否則就把祝韌青叫過來了……我明日貼個招工啟事看看吧。”
解予安狀似尋常地應聲,故意等了幾秒,才再度開口:“阿佑有個表兄,在成叔手下做雜活,什麼的都會一點,你可問問他是否願意來此做工。”
“阿佑的表兄?”紀輕舟挑了下眉,“叫什麼名字?我說不定還跟他聊過天。”
後半句話他是朝著駕駛座的方向說的。
“我表兄叫胡民
福,”黃佑樹聞言便回道,“您肯定見過,他個子不高,黑黑瘦瘦的,平時就乾乾清掃草坪的活,也會幫成叔打理花園,大家都叫他阿福。”
“奧,是叫阿福……”紀輕舟有了印象,他剛來會兒就和類似長相的人聊過天,當時對方在修剪月季,他便認為是解家的園丁。
對於這個提議,紀輕舟有些心動。
雖說僱傭熟識之人的親戚偶爾會有些許不便之處,比如萬一對方鬧了什麼錯誤,或者一時疏忽得罪了客人,看在熟人的面子上,也不好直接辭退人家。
不過他倒是不怎麼在意什麼關係的疏近,真有失誤,該罰錢就罰錢,況且他和阿佑也沒熟到那種需要特別顧忌對方心情的程度。
更重要的是,雜活工在打掃衛生時必然會進出書房和工作間,那麼難免就會接觸到他的手稿,在這方面,僱傭熟人會比僱傭一個陌生人更令人放心。
而且對方還是解予安推薦的,沈南綺說過,解元元這人眼睛雖看不見,心裡倒是跟明鏡似的分外敞亮,紀輕舟覺得他看人眼光應該不錯。
想到這,紀輕舟就問黃佑樹道:“你表哥現在的薪水是多少?”
“這我不太清楚。”黃佑樹和他的表兄雖是親戚,但他自小就被挑選培養成為了二少爺的貼身隨從,薪水是傭人裡較高的。
相比之下,做雜活的表兄薪水肯定一般,他平時和胡民福聊天時便會刻意避開這個話題,此時只能毛估道:“大概二十幾塊吧。”
紀輕舟應了一聲,正想再問問解予安是否知曉此事,結果他剛抬起頭來,對方就毫無預兆地轉過了頭。
剎那間,鼻尖交錯,髮絲糾纏,連嘴唇都險些擦上。
紀輕舟對上他近在咫尺的冷峻面孔,不由得呼吸一滯,條件反射地回身撤回了自己的座位。
“二十四,館外雜役的月薪都是這個數目。”
解予安先是這麼補充,旋即察覺他遠離的動作,問:“怎麼了?”
紀輕舟輕輕吐了口氣,一副後怕的口吻怪怨道:“你怎麼突然靠過來啊,嚇死我了,差點就親上了。”
解予安聞言微愣,不知腦補了什麼,霎時耳根通紅異常,若無其事地回過頭道:“那你離我遠點。”
“已經離得遠遠的了,你這性格一看就是沒談過對象的,估計初吻都還在吧,我可不想對你負責。”
前方,正在駕駛的黃佑樹聽聞此言,險些打錯了方向盤。
“……我亦無需求。”解予安毫無攻擊力地反駁了一句,抿著唇,情緒不大爽快。
紀輕舟卻沒怎麼在意,稍微冷靜了一陣,便又接著方才的話題問:“你剛才說二十四塊是吧,這薪水我還能付得起,那回去我問問阿福他願不願意到這邊來工作,不過我這麼挖你家牆角,你家裡人會不會生氣啊?”
“多他一個不多。”解予安不無冷淡地回道。
“那就好。”紀輕舟隨口應聲。
旋即觀察了他幾眼,後知後覺問:“怎麼又板著張面孔,被揭穿了隱私不開心了?”
他不提還好,一提起這話題,解予安便又想到了他方才那“不想負責”的發言,心情愈發不悅。
縱使這婚姻只是場合作,彼此間也沒有感情,但婚姻本身便是一道莊重的契約,既然已經結婚了,他怎能毫不在意地說出這等不負責任之言?
解予安心底暗忖,越想越是不快,面孔也沉得跟個雕像似的,冷著臉閉口不言。
“別生氣啊,潔身自好是好品格,我是在誇你呢,”紀輕舟還當他是羞恥於隱私暴露的事情,勸說道,“再說這裡就我們三個,你什麼樣,阿佑還不清楚嗎,不用在意這些。”
“閉嘴。”
“好好好,我不說了,脾氣真大。”紀輕舟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轉頭看向車窗外的風景。
解予安亦偏過了頭,朝向窗外,繁雜的思緒猶如一團亂麻般整理不清。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