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圓圓的後腦勺


聞九則說話的聲音低而和緩,顯得很溫柔。

聽得薛鈴陷入沉思。

她在思考一個問題——為什麼聞九則表現得好像很愛她的樣子?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在他們相識到成為男女朋友再到分手的一年多時間裡,這男的做過最多的事,不是把她氣到發飆,就是把她逗得跳腳。

他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寫著犯賤和惡趣味。

他經常那個笑眯眯的樣子,什麼事都很隨便,她一直以為她這個女朋友也是隨便湊合的。

因為他從來沒有對她說過一句告白,最後分手也是他先提出來,而且當時鬧得並不愉快。

她氣得把奶茶砸在他腦袋上,但他不在意地隨手一抹臉上淅淅瀝瀝的奶茶,神態懶散地聳聳肩,揮揮手就走了。

他並不在乎她,對她也沒有什麼很深刻的感情。

薛鈴一直是這麼覺得的。

可是他為什麼能在分別三年後一眼就認出她,為什麼看到她變成喪屍還非要把她帶在身邊,為什麼一點不在乎她喪屍的外表,仍然會親密地抱著她,為什麼他好像很想念她很珍惜她的樣子?

他甚至丟下表弟和人類的車隊,選擇和她一個危險喪屍獨自離開。誰看了不說一句失了智。

薛鈴左思右想,搞不懂這人究竟在想什麼。

以前就是這樣,她一直猜不透聞九則的心思,倒是他相處沒一段時間就把她看得透透的,在故意惹她生氣這件事上更是擁有得天獨厚的天賦。

薛鈴思索半天,忍不住懷疑起自己是不是失憶了。

但她仔細回想過去的事,發現自己腦子清楚,記憶沒有模糊,不曾漏掉什麼東西,反而又重溫了一遍聞九則過去的“劣跡斑斑”、“累累惡行”。

……人這一輩子真的不能太早談一個神經病男朋友,否則你會記他一輩子,想忘都忘不掉,就像薛鈴這樣。

在思索和自我懷疑的空隙裡,薛鈴還沒忘記維持自己的喪屍設定,時不時吼兩聲,抓抓坐墊和身上的安全帶,撓撓車窗車門。

該死的聞九則把她鬧出來的動靜當成白噪音電臺了,邊開車邊聽著她的動靜哼歌,手指在方向盤上打著節拍配合薛鈴嘎吱嘎吱撓椅背的聲音,頗有節奏感。

薛鈴:請問我是在娛樂你嗎?

聞九則現在好像很擅長自娛自樂。

他說:“我們找個地方洗澡吧,自來水都停了,不過有些人家住的偏僻,不是接的自來水,是接的家裡井水,現在還能用。”

“你能洗冷水嗎?哦,不能也沒辦法,現在是沒熱水給你洗了,天氣這麼熱,用冷水洗也不會太冷,對吧。”

他自顧自決定著,也不需要薛鈴回答。

薛鈴抬腳猛踹他的座椅,踹得咚咚響,他在駕駛座上一顛一顛的反而挺高興,點頭說:“哦,你答應就好。”

他們沒離開太遠,仍然在安溪市郊一個鎮上。

薛鈴又被鎖在車裡,從車窗看到聞九則下車去找可以洗澡的地方。

他的動作很熟練,探查荒廢房屋也好,躲避喪屍圍攻,挨個擊殺也好,都很利落乾脆,速度很快。

薛鈴發現他不只是不怕她這個熟人喪屍,也不怕其他陌生喪屍。差點被猙獰的喪屍貼臉攻擊,還能面不改色抽刀割喪屍脖子。

他有一把槍插在腰間,但全程沒動,只用那把短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