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血淋淋,甜膩膩。
“因為我們是交往過的男女朋友關係呢。”我又剝開了一粒糖,用犬齒細細將軟糖碾碎,感受著甜膩膩的汁水迸濺在味蕾的觸感。
在portmafia最受歡迎的女性排行榜總是蟬聯第一名的我,就算和中也悄悄談了戀愛以後信箱裡也總是會收到不同人塞給我的情書。
我對此並沒有任何觸動。
時常會將情書拿到太宰的辦公室和他一起閱讀,他會毫不留情的嘲笑那些男生的‘一塌糊塗的文采’,而我至少對我的愛慕者還是抱有尊重的,會將這些情書都收起來,放進了臥室的抽屜裡。
燒了就燒了吧。
是的,我對於太宰某些無法被常人所理解的行為,比如一把火燒掉我所有的情書這樣極為逾越界限的事情,也有著超乎尋常的耐心。
他懶得等火苗將那厚厚一疊信箋吞沒,漫不經心地扔在大理石瓷磚地板上,悠然地走過來,明明滅滅的猩紅火光將他蒼白而精緻的面孔映出了不屬於人類的美麗。
但是我也不會慣著他。
我和太宰大人擦肩而過,轉身走進了我那被他弄得一塌糊塗的臥室。
……果然,這個傢伙,就會搞破壞。
書架上的書一本本被他雜亂無章地扔了一地。
花瓶也碎了,溫養著玫瑰的土壤和水弄髒了我的精裝版《詛咒之書》。
我磨著後槽牙,正想轉頭開口罵他,沒想到這個人比貓還靈敏,又敏捷地跳上了我的書架頂端——懶洋洋的用他纖長白皙的手指,冷酷的把我和中也一起去旅遊時買的陶瓷杯,用手指漫不經心地從書櫃頂端推落。
——啪嚓!
——啪嚓!
——啪嚓!
陶瓷杯接二連三跌落
在大理石瓷磚上發出了一聲接一聲的清脆碎裂音,猝不及防撞擊著我的耳鼓膜。
“中也以為詩音只是一個喜歡讀童話故事的小女巫吧。(筆趣閣_小說)[(.co)(com)”
他將《詛咒之書》的下半部《死靈之書》拋在手心把玩。這兩本書都被我藏在了暗格,居然被這個傢伙找到了。
“說起來,中也從來沒有看見過詩音殺人的樣子吧。”
他的語調有種虛假的歡欣,裹挾著冰涼的嘲弄:“你們這無聊的逢場作戲的戀愛遊戲,不會真的……不捨得結束吧?”
太宰像一陣捉摸不透的風,輕巧的從書架上跳落,直到他手心裡的血滴落在地,我才看到他的手心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尖銳的碎片劃傷了,而他對這般痛楚視若無睹。
——這點是我和太宰最大的不同。
儘管我和他一樣都很害怕疼痛,但是我向來不擅長偽裝,任何一丁點疼痛都會讓我大哭。
但是他不是。
也許是經常受傷習慣了各式各樣的痛楚,他極為擅長忍耐。就算是被子彈打中了腹腔,也依然可以面不改色的微笑,當然,在我為他包紮傷口的時候他才會呼吸輕顫的喊疼。
然而就連他喊疼的語調,都和平時開玩笑時誇張的‘痛痛痛’沒什麼兩樣。
我嘆氣。越過一地陶瓷碎片,一地厚重散落的書,在一片狼藉的空白處小心翼翼拉住他的手,低頭察看他鮮血淋漓的掌心。
“我去幫你拿紗布。”罵他的話語被我暫時嚥了回去。
我見不得血,頭暈,是真的世界在眼前天旋地轉那樣的頭暈。我腳步晃了晃,努力站穩。這一刻沒什麼比替他止血包紮更重要了。
——港口黑手黨的黑色亡靈。
我又想起了這個稱呼。
他居高臨下望著我,眼神幽深而沉鬱,比最晦澀的夜還要深沉。
淌著血的掌心捧著我的面頰,他溫柔的將他溼漉漉、黏糊糊的血,一點一點蹭上我的臉頰。
我剝開第三粒糖,任由他撒嬌似的蹭著我的面頰,蹭著我的唇,鼻息間再一次縈繞著冰冷的血腥氣。
第三顆水蜜桃軟糖的汁水疊加著前兩顆一同充盈著味蕾每一處,太宰的血,卻沾上了我的唇。
血淋淋,甜膩膩。
他的笑帶著涼意:“只有我才懂你呢,詩音。為什麼不和我交往試試呢。”
我懂了。
如果說我們就像是彼此牽引著對方風箏引線的人,在太宰看來,我這一支風箏的尾線,快要斷了。
我的線快要被另一個人徹底的拽緊在手裡。
他在試圖重新把我從天空,和另一個人的手心裡,拉拽回來。
“但是我不想睡你啊,太宰大人。”我直白地笑著說.
“那我們打個賭好了。”他語調輕快:“一個月的時間。”
他的話也沒有說完。但是我和他都知道沒說完的那半句話是什麼。
——三個人,以為對方都互相不知情的兩個賭約嗎。有意思極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