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娘子,你的尾巴又露出來了。
夕陽下,她的身影被拖得長長的,纖腰隨著腳步動人搖曳,似乎比那湖邊的垂柳還柔軟幾分。
書生不禁笑了起來。
小娘子的目光落在書生的臉上,紅唇立即綻放出一個笑,細碎的腳步愈發加快兩分,許是太著急了,未曾留意路面,腳尖踩到一塊土疙瘩,險些跌倒。
書生趕忙大步迎上去,扶住了她,“小心些。”
小娘子細白的手指緊緊攥住他的衣袖,抬起頭,看著書生,軟聲笑道,“我就知道相公一定會扶住我的。”
“下次便讓你摔一跤,吃點教訓。”書生繃著臉說了句,卻一直扶著她,待她站穩,他又替她拍了拍裙襬上的灰,才直起身,“我說過,你身體不好,平時乖乖在家等我便好,不用特意來這裡。”
小娘子左右環顧了一週,見無人能聽見兩人的對話,方才輕扯著他的衣袖,踮腳彎眼,軟軟糯糯地小聲道,“因為我想相公你呀,想早點兒見到你,等不及啦。”
說這話時,她白玉般的臉頰帶著淡淡的粉色,也不知是害羞呢,還是因為夕陽的籠罩。
書生的唇角便繃不住了,微微彎了起來,“知道了,回家吧。”
小娘子輕輕點頭,“嗯。”
夕陽下,兩人的背影漸遠。
方才那中年婦人感嘆一聲,“陳秀才和他娘子,可真是郎才女貌,天生的一對兒。”
“是呀,看著都賞眼得很,”另一名矮個婦人附和了句,又問,“對了,再過幾個月,陳秀才就該去省城鄉試了吧?”
中年婦人點點頭,“八月鄉試,如今已經三月,最遲六月末,陳秀才應該就要離開了。”
“哎,要是他能多待幾年便好了,多虧了他,我家大小子的功課進步了不少。”矮個婦人說,“話又說回來,原來陳秀才和他娘子來俺們村,已經三年了,時間過得也真快……”
這書生名叫陳子均,三年前來到他們村,說自己本是去考鄉試的秀才,但途中娘子生了重病,希望能在村中借一間空屋,為他娘子養病。
白崖村的村民向來熱情,很快為陳子均夫妻兩人騰出了一間小屋。
數個月之後,陳子均娘子的病好了,他卻也為此延誤了考期。
恰在這時,村中私塾的老先生身體不適,沒法再繼續教學,陳子均便成了新的先生,與他娘子一塊兒在村中待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