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相親了 作品

第68章 發展

許安瀾天天粘著老人,進城的時日一拖再拖。

  昔日冷清的庭院,如今多了歡聲笑語,老人雖然咳嗽的厲害,但眼角的皺紋卻不曾舒展過,開懷大笑常有,更捨不得提起這一茬。  許修遠只能抱以苦笑。  這天下午,小院天井之內。  許修遠正與許長生小酌,閒聊雜聞趣事,兩個孩子繞著大石磨,追逐打鬧好不快活。  便在這時,許思城與許思年登門拜訪,與飲酒兩人見禮過後,找上許寅松商議家族未來發展,多是許思城在說,老人默默在聽。  “我重巒許氏適逢傾頹,東遷祖地至今已有六載光陰,思城以為家族未來發展,核心關鍵有二。”  許思城端坐老人身旁,在屋簷底下侃侃而談,繼續道:  “一者乃家族修士,二者便是苗圃凡民,此二者相輔相成。”  “族中修士以煉氣為中堅,煉氣圓滿唯有思年一人,煉氣後期只我與叔父兩人。煉氣中期還好些,有長生與修海、修騏與修圳、修厲與前不久突破的修雅,加上外姓的呂承業共計七人,至於煉氣初期與鍛體小修,人數雖然不少,但還幫不上族中太多。”  其實以許家如今的煉氣修士實力,在仙城外的煉氣家族中算是獨一檔了,不過對於一個曾經的道錄世家而言,這點家底依舊太過寒酸。  許思年在旁邊認真聽著,這時候插話道:  “如今我許氏族人之數不過千,今年達到資質測驗的孩童僅有十二人,萬幸安瀾天資驚人,彥雲修行資質也是上佳,我許家不算後繼無人,但若想再上一個臺階,卻遠遠不夠。”  自從許安瀾測驗出驚人資質後,許思年對於借力獲取築基靈物,已經不抱希望了,如今只想著家族更上一層樓,子孫後代的道途能順暢一些。  許思城接過話題,說道:“我準備動用家族的修行資源,用於獎勵族人生育,以提振家族人口。族中尚未婚配的成年男女,鼓勵與具備資質的凡民婚配,男丁鼓勵娶妻納妾,女子只允許招贅婿。”  凡民苗圃中,具備修行資質之人,即便達不到仙苗標準,也同樣是香餑餑,其血脈後裔具備修行資質的概率,比兩個凡人結合要高得多。  像這些人,雖不能踏上修行之路,卻會被煉氣家族留作苗種,或者賣到仙城築基家族之中。  道理淺顯,許寅松自然能懂,不過卻有繞不開的問題,遂道:  “族中……進項不多,發放俸祿已是艱難,此事難以長久。往後老頭子那一份,就莫要送過來了,不曾做下貢獻,也用不著,拿去用作獎勵罷,天資好的族人,莫要缺了修行資糧。”  家族內部,煉氣中期族人每月俸祿,有十枚小聚靈丹與三十斤靈米,至於給到許寅松的,也有十五枚小聚靈丹與三十斤靈米。  許思城與許思年對視一眼,前者擺擺手,推拒道:  “叔父無須如此,族中雖然拮据,可依靠每年售賣仙苗進項,還有我與修騏畫符收入,已經足夠維持族修俸祿,修騏畫那『測魂符』手法熟練速度不慢,成功率也是極高,此符銷量好不愁賣。我等打算以密地的陽元果收入,用於族人生育之獎勵。”  密地內那紅彤彤的靈果,煉成丹藥後對修士孕育子嗣很有幫助,被許家人喚作陽元果,靈果兩年或三年一熟,一次收穫能有四至五顆,除了留下兩顆繁育腥臭靈魚,剩下的售賣到仙城多寶閣,每顆價值五十枚聚靈丹。  只算收穫兩枚,也至少一百枚聚靈丹的收入,換算成小聚靈丹後就是一千枚,不過那腥臭靈魚與靈果藤蔓共生,需要以靈米餵養,也是一筆極大的成本。  言及於此,許思城掏出一枚儲物寶符,起身恭敬遞到許修遠兩人的酒桌上,嘴上道:  “家族拮据,不能助益修遠大道修行,已經是無地自容,留下那仙苗不過些許小事,怎能要修遠自掏腰包。”  前番許長生想要留下陳二狗,招來某些族人的非議,畢竟是不少於一百五十枚聚靈丹的仙苗,如此大的一筆巨資,自然會有人不滿。  及至後來,決定讓此子同修《魚龍舞》後,許修遠便自掏腰包取了聚靈丹,讓許長生交到了族中,這聚靈丹還是劫掠北域,售賣那仙苗到黑心齋所得。  許修遠放下酒杯,似笑非笑望著許思城,輕笑道:  “修遠無功不受祿,族長還是收下吧,也能堵住悠悠眾口,再者我也不差這點東西。”  聞言,旁觀的許思年臉上浮現擔憂,許思城深吸一口氣後,拱手道:  “修遠能夠築基成功,對家族已是莫大的功勞,我許氏才能震懾周邊宵小,遑論為家族增添安瀾這般天資良才。”  許氏能夠佔下綠柳莊,逼退呂承業叔叔帶來的南域孫家之人,便是得益於築基上人的名頭,家族也憑藉綠柳莊的仙苗收入,大大緩解了家族的營收進項,使得家族修士月俸能夠按時發放,且數量不低。  這番言論,許修遠不置可否,搖頭笑道:  “爾等懂得借勢而為,與我無關我也不會攔著,但我與林家角力,爾等與我牽扯過多,若被牽連也是自食惡果。至於這小子……  說話間,許修遠轉頭望向角落一旁,正與陳二

狗捉螞蟻的許安瀾,輕聲道:

  “兒孫自有兒孫福,我能做的只有扶持他築基,也算對得起他孃親了。”  許思城垂手身側心中嘆息,那個死去多年的婦人,是家族與許修遠最大的隔閡,而仙城林家又始終是一座大山,讓如今的許氏望而生畏。  老人掏出旱菸杆,塞了菸草點上,默默吞雲吐霧起來。  見到許思城還在苦著臉,優柔寡斷不知在想何事,許思年心中暗暗著急,急步上前,拱手作揖,沉聲道:  “許思年與一眾新附族人,願與修遠同仇敵愾!生死相隨!”  話音落下,一時間落針可聞。  許寅松怔愣幾息,甚至忘記了抽菸,訝異地看著許思年,帶著匪夷所思。  許長生被靈酒嗆了一下,忙不動聲色擦去嘴角酒水,目光玩味地盯著許思年,暗忖:  ‘喲呵,這老小子平日裡,不顯山不露水的,還有過另投門庭的前科,不想竟有如此魄力。’  許思城幡然驚醒,腦中電閃般劃過一個念頭,家族進入仙城的希望,全繫於眼前父子身上了,否則仙城諸家層層圍堵,族中憑何再出一築基破局?  遂跟著拱手作揖,狠下決心道:  “我許氏一族,願與修遠同仇敵愾,無懼生死!願尊你之一脈為家族核心,族長之位修遠若有意,許思城退位讓賢,若是無意,願全力輔佐安瀾為繼任少族長。”  許長生咋舌不已。  許修遠抬手,以靈力強行扶起二人,心中百感交集。  想到許安瀾往後的道途修行,不同於自己觸碰禁忌,偌大的禁地都是靈山福地,他總不能一輩子寄居木家罷。  想到護道堂的許寅舟,昔年這老狐狸佈下的陽謀,他許修遠又非滅情絕性,無論如何也是避不開的。  只是如今大仇未報,加之某些族人恃強凌弱,與趨炎附勢之舉,終究令他難以親近。  一時間,有些左右為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