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飛蛾
聽聞此言,許修遠微微有些愣神。
來清風崖的初衷,是謀求隱匿氣機的法門,方便日後對敵與探索禁地,可惜這位崖主行蹤隱秘,又滑溜得像一條泥鰍,不得不千方百計的接近他。 如今大半年時間過去,自己費盡心思成為堂主,終於得見廬山真面目了麼? ‘只希望一切順利,不用撕破臉皮就能得償所願,有清風崖的匪修身份在,行事還方便許多。’ 許修遠心中思索著,嘴上回應道: “遵命,不知面見崖主大人,可有需要忌諱的地方?” 竹葉青掩嘴而笑,道:“崖主平易近人,崔堂主無須拘謹,走吧我為你帶路,莫讓崖主久等了。” 召見的地方在酒池肉林,許修遠還是第一次踏足此處,脂粉氣在鼻尖瀰漫。 酒池肉林是一個五層高的地窟,中間是兩丈方圓的空曠天井,被圓狀石梯環繞。 許修遠跟在竹葉青身後,亦步亦趨拾階而上,穿梭於熱鬧的人群之中,不時轉頭觀望。 鶯鶯燕燕穿紅戴綠,靡靡之音不絕於耳,尋歡作樂的匪修醉生夢死,放浪狂笑攀龍附鳳。 兩人直到踏足頂層,此時喧囂不再,氣氛為之一清,最終來到一間空曠的石殿。 石殿內幾人正在飲酒作樂,兩人到來後霎時安靜下來,放下酒樽目光匯聚。 上首端坐著一黑袍男子,天庭飽滿器宇軒昂,炯炯有神的目光落在許修遠身上。 清風崖幾位堂主分坐左右,朱雀堂主與白虎堂主在左,竹葉青移步落座右邊案几。 許修遠餘光一掃,心中一突:‘沒有玄武堂主!’ 隨即不再多想,對著上首拱手行禮,從容不迫道:“麒麟堂崔浩,見過崖主大人。” 崖主已經收回目光,輕輕搖晃手中酒樽,似笑非笑道: “是該叫你崔堂主,還是崔道友?” 此話落下,幾位堂主神色大震,眼中滿是愕然,白虎堂主更是倒吸了一口冷氣。 許修遠不再遮掩,笑道:“想與崖主談一樁交易,崔某才出此下策,實為無奈之舉。” “嘭!” 崖主一按手中酒樽,磅礴的威壓向著許修遠壓迫而去,語氣森然道: “你有何籌碼,能與本座談交易?潛伏我清風崖,又是何居心?” 許修遠如遭雷擊,磅礴威壓撲面而來,險些站立不穩,心臟彷彿被捏爆使得呼吸一窒,令人生不起一絲反抗的念頭。 ‘該死的陽晨消息有假,此人絕不是築基初期境界!築基後期的許寅舟都不及此人…至少是丹田圓滿了!’ 許修遠臉色急劇變化,更有岑岑冷汗直流,一咬舌尖使得頭暈目眩之感稍減,不禁握緊腰間刀柄,低聲道: “是崔某唐突了,若崖主想要做過一場,崔某自問不是對手,但螻蟻尚且貪生,某家不會束手待斃。” 崖主笑容玩味,似在猶豫。 三位堂主凝神屏息,心思各異。 場面落針可聞,千鈞一髮。 “哎?堂主你終於來啦,快隨我來,我帶你瞧瞧我搜羅的寶貝。”就在這時,石殿內響起一道聲音,語氣透著興奮。 上首巨大的屏風背後,從側面走出一道年輕身影,急匆匆來到許修遠跟前,二話不說拖住後者的手就走。 許修遠瞠目結舌,疑惑道:“石敢當?” 殿內坐著的眾人,齊刷刷站起身子,俯首行禮: “公子!” 石敢當沒有理會眾人,拖著許修遠往屏風背後的密室而去,嘴上不停唸叨著他的寶貝。 行禮眾人沒有絲毫不快,只彎腰俯首執禮甚恭,許修遠若有所思,跟隨在石敢當身後。 密室別有洞天,一排排木架有序排列,上面放置著琳琅滿目的寶物。 天材地寶,靈丹妙藥,書冊玉簡,符器靈器。 不過石敢當並未在這些寶物前停留,帶著許修遠來到一面巨大石壁前,這才駐足停留,他指著石壁炫耀道: “堂主你看…這些寶貝,是我千辛萬苦蒐羅得來,怎麼樣?漂亮吧?” 許修遠放眼望去,入目是一隻只飛蛾,附著在石壁之上,顏色各異活靈活現。 有靈蛾,有靈蝶,有凡俗飛蛾,有凡俗蝴蝶,密密麻麻卻無一相同,錯落有致卻沒有生息。 許修遠愕然地點點頭,有些摸不著頭腦。 石敢當卻愈發得意,他仰著腦袋想了想,開心道: “堂主我欠你一個人情,詭潮之時又救我一命,雖說沒有你相救我也死不了,但不管是論跡還是論心,你終究是幫了我,此番我忍痛割愛送你兩隻,也算是報答救命之恩了,如何?” 說罷,希冀地看著許修遠,想要他點頭答應。許修遠一時被問住了,石敢當行事透著詭異。 從石殿眾人的反應來看,此人身份顯然不同尋常,哪怕境界極高的崖主都以其為尊,卻心甘情願潛藏在堂口下面,當一個小嘍囉為人鞍前馬後,受眾人奚落嘲笑也全不在意。 幾個堂口唯獨玄武堂主不在,莫不是那胖子也不知情,才方便此人白龍魚服? 許修遠望著石敢當,不禁暗忖: ‘此子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