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成道
其周身氣息劇烈波動,慢慢在攀升,一股龐大威壓散發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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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家村,雨後初晴。
許修弘近來總是心緒不寧,或者說自從出了秘境,令人糟心的事情,總是扎堆到來。
先是出了秘境,父親幾年前在仙城的落子佈局,因家族一朝失勢全部成空。還落得個顏面無存的下場,不知道多少族人在背地裡笑話。
無奈之下,跟著流落到這絕靈之地,修行步履維艱,道途渺茫。
接著村中又發生了命案,仙城強人的不懷好意,隨之接踵而至。
時常有人上門盤查試探,煩不勝煩,又推脫不得。
事到如今,在這許家村之內,家家戶戶都得夾著尾巴做人,唯恐禍事臨頭,跟著遭殃。
“都怪那個旁系的泥腿子,自己作孽,還留了兩個禍患下來,攪得村子不得安寧。”
許修弘獨坐涼亭,隨意翻動著桌面上的修行手札,只覺得枯燥乏味,始終沉不下心去看。
又想起慘死村中的許修涯,這算是諸事不順當中,唯一能讓人順心的。
許修弘放下手札,嘴角微勾:“泥腿子雖死有餘辜,也算做了件好事。”
他和許修涯兩人,在族中同屬一輩且年齡相仿,有相同的仰慕者,也都矢志達到那樣的高度。
從小到大,自然免不了互相較勁,家族眾人也喜歡拿兩人對比,推波助瀾常有。
可惜自己天賦不如他,父祖輩的幫襯不如他,能拿得出手的,唯有修行的勤勉毅力,可是修為還是不如他。
都是年紀輕輕,他已經煉氣後期,而自己還在中期境界苦苦掙扎。
許思淵父子臨死之前,先到過他們家,猶記得那日登門之時,得攀高枝的同齡人那趾高氣昂,沾沾自得的厭惡嘴臉。
“天資太好,運道太隆,慾念太重,天機佔盡卻不修己身,又憑何安身立命?還敢妄圖長生?”
“較勁了十幾年,總該消停了,不過他許修涯慘死的樣子,嘖嘖,可真難看。”
小院門口處,有踩踏積水的聲響傳來,許修弘斂了面上神情,重新拾起書冊。
未幾,便有女子身影走了進來,容貌妍麗,腳步匆匆。
只見她身著青梅色衣裙,臂挎黃竹籃,籃中摘了幾簇野菜,碧玉青蔥。其上還有野花三兩朵,嬌豔芬芳,倒顯少女心性。
應是出門沒有帶傘,女子如今成了落湯雞,著急回屋置換衣服。
一場大雨過後,不施粉黛,如清水出芙蓉,倒別有一番清新風味。
且身上層層薄紗,溼透粘黏,更顯身段玲瓏有致。原來已是到了仲夏時節,大荷早露尖尖角。
女子非是花齡少女,早嫁做人婦,名喚許修雅。
只是近年來的人生軌跡,與雅之一字半點不搭邊。
她腳下步伐匆匆不停,此時也發現了小院一旁,在涼亭之中看書的弟弟。
略作停頓,抓了抓浸溼的衣裙一角,又繼續往屋中走去。
許修弘見了來人,眉頭一皺似有不悅,出口的話語也刺人心扉:
“莫不是這鄉野荒村之中,也存瞭望族俊彥,值當你這般不要麵皮的放蕩作賤,搔首弄姿?”
許修雅頓時止步,面色變得鐵青,只很快又平復下去,嬉笑轉身:
“哎呦,我倒是想。可惜全是粗鄙窮酸漢,沒有你說的望族俊彥,更賣不上一個好價錢幫襯家中,倒要讓少爺失望了。”
許修弘卻沒有她這養氣功夫,聽了這番話,像是被刺到了痛處,猛地站起身抬手指她:
“你…恬不知恥!真當我不知你在跟誰眉來眼去?是仙城旁系那些泥腿子罷!我看你真是餓的慘了。”
許修雅抬手掩嘴,咯咯一笑,聲音清脆:
“我何止不知廉恥,還是個寡婦掃把星哩。又是剋死丈夫,又是偷人的。如今被夫家掃地出門,躲回了孃家,倒是髒了你的眼,更汙了你的名聲。”
妍麗女子兀自說著,臉上笑容不改,只是有清淚垂落下來:
“比不得你許修弘清高,臉上光鮮。在外人面前,倒是累著你處處迴避了。”
這話還真不假,年輕人在村中諸多場合,從不與家姐同時出現,像是恰巧錯開了一般。
許修弘這樣涉世未深、長居秘境的世家謙謙公子,論嘴上功夫,如何是女子的對手?
後者好歹在仙城市井呆了幾年,潑辣功夫都沒拿出來,便說的他啞口無言。
只見許修弘胸膛起伏,憋的臉紅脖子粗,愣是再說不出話來。
許修雅卻不願輕易揭過,像是打開了長埋心中的話匣子,聲音變得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