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果寶 作品

第 4 章 很不簡單


趁他病,要他命!趙啟鳴當仁不讓,馬上就要落井下石。

不得不說,這個年代秀才功名的人,除了少部分死讀書的,剩下的那一幫子人,個人綜合能力絕對不比現代的大學生差,至少心理素質方面就比剛進社會的大學生穩的多麼!

如果說這個趙啟鳴對崔麗娘沒那種意思,他秦修文就白活了這麼多年,白當了那麼多年的男人了!

所以秦修文私以為,事情十有八九就是王義流說的那樣,只是不知道為何這位崔麗娘要歪曲事實,而趙啟鳴更是見縫插針,明明自己心裡最清楚怎麼回事,卻表現的大義凌然、義憤填膺。

那個王義流,還是年輕了點啊!生瓜蛋子被人糊弄,也是正常,正好長點教訓,做人不能那麼囂張!

不過就通過這個事情,秦修文再次對自己敲響警鐘——在這裡,不要仗著自己的先知先覺、不要以為自己是從四百年後來的,就放鬆警惕,自以為是,否則很可能自己都活不過壽終正寢那一刻!

若是原身或者一般縣令斷案,到了這裡也就結束了:趙啟鳴是本地有頭有臉的人物,縣官也不想得罪,既然主要證人並沒有檢舉他調戲,自然就是高高舉起、輕輕放下,罰沒一些銀子,口頭訓誡幾句即可;而王義流,雖然是被打的苦主,但是沒有弄清事實,挑釁在先,誣告在後,打他幾板子,甚至下手狠一點,褫奪了他的秀才功名,那也不為過。

畢竟這個事情記錄在檔,事後有人查起來,這樣判決,也是合法合規的。就算將來崔麗娘反口,也要問問她夫家同意不同意,況且一個不拿自己的清白當回事的女子,隨意更改口供,這樣的說辭誰又能信?不管從何角度,既然崔麗娘這樣說了,要讓她翻供,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如今這世道,對女子行為十分之苛刻,講究“餓死事小,失節事大”,斷然不會公然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那麼,這個崔麗娘如此去幫趙啟鳴,必有所求。

那她求什麼呢?一個剛剛喪父的貌美女子,看證詞還是個外鄉流落過來到新鄉縣的,她之所求,顯然已經呼之欲出了。

秦修文聞一知十,雖然之前沒有斷過案,但是他邏輯思維能力強悍,擅長從一堆數字和新聞材料中找尋企業發展的動態和真相,從而使他在一次次交易中能夠實現正向盈利。

而如今,這項能力也隨之用在了做官上。

是選擇人云亦云,直接按照“慣例”做出判決,還是堅從本心,找到事情的真相,還公道於世間?

秦修文選擇後者。

要那崔麗娘主動說出真相,如今看是不可能的了,那麼,就只能另闢蹊徑。

看著堂下的王義流從一開始的不解、迷茫到現在的憤怒、憎惡,再看著趙啟鳴的得意與猖狂,還有一直不停地在啜泣的崔麗娘,真是世間百態,俱在上演。

突然,只聽驚堂木再次被重重拍下,所有人都是一驚,就連崔麗孃的啜泣聲都停住了,整個大堂落針可聞,繼而又聽到秦修文清冷又疏離的聲音響起:“崔氏,作證前洪書吏說的作偽證者,若是影響了本官的判決,最後也會同

罪處罰,你可還記得?”


崔麗娘連忙道:“民女記得。”

“那你可知道,若是趙啟鳴確實是調戲良家婦女,輕則處以杖刑,重則處以絞刑?”

當崔麗娘聽到“絞刑”二字時,瞳孔一縮,但是仍舊咬牙道:“民女知曉。”

是的,沒錯,在明代對於調戲良家婦女的罪責可輕可重,倒也不是秦修文在胡說,曾經他看到過有相關的案例,有一私塾先生路過一個巷子口突然感覺到尿急,就直接在巷子隱蔽處小解了,誰曾想被一個閣樓上的閨閣女子不小心目睹了!目睹了之後該閨閣小姐覺得自己失了清白,第二天吊死在閨房中,而那私塾先生也被抓捕歸案,處以絞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