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節藕 作品

第 79 章 乖一點


“你先起來,起來說話。”江橘白偏過頭,他推著寧雨的肩膀,試圖把人推開。

“我不要。”寧雨把江橘白抱得更緊,寧雨看著瘦,其實力大如牛,他不像江橘白那樣一週裡能有七天都待在公司,他背景硬,一畢業直接空降公司成為總裁,事兒交給總助秘書辦,他負責當一杆坐鎮的旗子。

所以,他體能比江橘白好許多。

寧雨把臉埋進江橘白的頸窩,“這麼多年,我都沒能打動你嗎?”

“我接受不了你喜歡別人,你不可以喜歡別人。”

“你喜歡我吧,我會對你好的,我有兩個哥哥,繼承家業輪不上我,我們一起吃分紅,我爸媽人也很好,他們肯定會很喜歡你,我……”

“寧雨。”江橘白打斷對方近乎語無倫次的暢想,嚴肅地叫出了對方的名字。

寧雨眼淚還在不停地淌,他抬起頭,怔怔地看著江橘白。

他湊過去,想要親吻對方。

江橘白很輕易地躲了過去。

“那……”寧億哽咽著,“我能給你做妾嗎?我會對你們好的。”

“……”

“寧雨,你是我的朋友。”

“為什麼做妾也不行?”

“因為不喜歡。”

寧雨抱著江橘白的腰,埋在他的頸窩裡繼續流眼淚。

有些話聽起來像開玩笑,但說話的心思不是。

他知道江橘白難以打動,所以等著,等到江橘白年紀大了,不得不將就了,他就挺身而出,拯救對方於水火之中。

他想跟對方在一起,哪怕不是男朋友,因為他們都是單身,可以沒有邊界感。一旦哪一方不再是單身,他們都要主動保持距離。

寧雨無法接受那樣的結果。

“為什麼啊……”寧雨的眼淚不止,“那我怎麼辦?我以後怎麼辦?”

掛在窗上的玉牌,左右搖晃,撞得叮噹響。

江橘白朝那邊看了一眼,像是想起了什麼,很熟練地轉移寧雨的注意力,“向生說你在土耳其……”

話都沒說完,寧雨就從江橘白身上起來了,他抹了一把眼淚,站到地上,邊走向行李箱邊說:“對,我在土耳其偶遇了我很喜歡的一個牌子的設計師,他給我送了好幾樣禮物,全是沒有面市,他親手做的,是絕版。”

寧雨在江橘白家裡呆到晚上才走,他垂頭喪氣,在電梯裡撞到夏肆,夏肆喲了一聲,“哭了?”

寧雨表情冷冷的,沒有理他。

夏肆用手擋著電梯門,“看來你是知道了,好心提醒你,別想著去找徐欒的麻煩,我知道你素來不關心圈子裡的人,但徐欒你應該聽說過。”

聽見徐欒的名字,寧雨怔然,眼淚唰一下就下來了。

完了完了,這下是真的做不了小了。

夏肆用衣袖使勁擦著寧雨的臉,“得了,多大點事兒……”他看著寧雨呲牙咧嘴,忽的想起江橘白手指上的紋身,柚子花,柚子,徐欒,欒,欒有柚子的意思。

他說呢,怎麼會有人會往手上紋柚子花這麼少見的東西。

也難怪寧雨說江橘白十年都沒戀愛,合著是心裡一直都有人。-

香爐裡菸絲嫋嫋,

整個房間寬敞得讓人感到空曠,燈光昏暗得只能看見人形的輪廓。

徐欒半躺在緩慢搖晃的躺椅裡,他手中舉著一本書,半天才翻一頁。再慘淡的光線,也不影響他的視力。

身後桌案上的菸絲往半空中轉悠,又緩緩沉了下來,從背後鑽進了徐欒的身體裡。

他面前站著他名義上的兩個弟弟,都才高中的年級。

兩人灰頭土臉,鼻青臉腫,因為是被父親叫來的,可這裡卻只有四哥,屋子裡很冷,他們穿著三件套的校服,都還是冷得骨頭疼。

“每個人三鞭子,可以嗎?6[(.co)(com)”
書的後面,男人的聲音溫和緩慢。

“憑什麼?你算老幾?你憑什麼罰我們,要罰也是父親罰我們!”

“就是,憑什麼?”

兩人在家排行老八和老九,是雙胞胎,同樣是被私生子,只不過是在徐家從小長大的。

徐家老爺子胡搞了五十來歲,家中子女成群,但他只將自己的孩子認了回來,女人一個都沒讓進門,全用錢打發了。

在徐家,私生子的地位和待遇就是不如婚生子,他們都認了,反正衣食無憂。

可不久前,徐欒空降,地位別說是他們這群私生子,就連原配的那兩個,都趕不上。老爺子什麼都聽他的。

徐欒手中的書放了下來,“鞭子。”

他身後隱匿在暗處的人立刻就將鞭子捧了上來。

兩個男生下意識朝後退了一步。

慘叫聲從樓上房間傳到樓下,在客廳本就戰戰兢兢的眾人不約而同地縮了縮脖子。

老二想上樓去勸勸。

老大翻著報紙,“有什麼好勸的?管管也好,那兩個混賬,誰讓他們在學校拉幫結派欺負人。”

三鞭子,兩個孩子是被從房間裡抬出來的,家庭醫生早已經等候已久,立即上工。

優雅閒散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眾人偷偷一瞥,又很快裝成完全沒注意到的樣子。

徐欒明顯是要出門。

“四哥,你去哪兒啊?父親說今天晚上都得在家吃飯的。”徐六是個女孩兒,她叫住徐欒。

“追人。”

江橘白在加班,他喝了兩杯咖啡,接了吳青青一個電話,身為同事的明晗也還在工位上,不過他已經藉口測試程序穩定性開始玩起遊戲了。

加班於江橘白來說是家常便飯,他趴在位置上睡了幾分鐘。

“部長,”門被輕輕推開,“有人給你送花。”

外面那些耷拉著的腦袋齊刷刷抬了起來。

送花倒不稀奇,稀奇的是被送花的人,他們部長可是一棵鐵樹,別說開花了,那樹下簡直是寸草不生,任多漂亮的女孩對他暗送秋波,他都不為所動,讓許多人對他白張這麼帥而扼腕痛心。

江橘白呆呆地坐在辦公桌後面,他還沒回神,眼睜睜地看著那一大束白玫瑰放在了自己辦公室的茶几上。

送花的師傅抹了把額頭上的汗,從包裡掏了一張紙條,江橘白以為是要簽字簽收,他從抽屜裡拿出筆。

師傅把紙條往桌子上一拍,“不用簽字。”然後扭頭就走了。

江橘白又將筆放下,他把桌面上的紙條在指間展開,真是一張紙條,只夠寫下一行字,字跡只是有點眼熟,可語氣卻是迎面撲來的自己人。-

我在你們公司樓下。

江橘白眼神凝住,過了半晌,明晗和另一個女同事鑽進他的辦公室,他飛快拉開抽屜,把紙條丟了進去。

明晗:“誰啊?”

李文顏:“誰啊我的白?”

明晗:“你怎麼還臉紅了?”

江橘白直接關了檯燈,“沒有。”

“.”李文顏卻直接將辦公室裡的燈打開了,她冒著腰移動到那一大束白玫瑰面前,“哇,好好看啊,這得要上千塊吧。”

明晗卻趴在江橘白的辦公桌上,“你談戀愛了?”

“沒有。”

“你沒有別的話說?字典裡只剩下沒和有。”李文顏趴到明晗旁邊,“是你的追求者吧?”

江橘白緘默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