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8 章 你要考慮多久
唯獨面對著徐欒,江橘白對這個世界對每個身份既定的定義會變得模糊。
在一起,什麼在一起?
談戀愛?談什麼戀愛?
什麼東西?
徐欒將江橘白抵進了沙發的角落裡,江橘白想把自己縮起來,可又被徐欒握著,他退得太狠,底下就疼。徐欒不是溫柔那一掛的。
他看出江橘白眼底的茫然,那是一種對感情之事完全沒經驗也弄不懂的茫然。
“我想要一個身份,”徐欒垂首湊近,他咬在江橘白的唇上,眼神也跟著逼近,“有資格做這些事情的身份。”
江橘白:“你哪件事情沒做?”早十年前,什麼都做過了。
“我說,在一起,談戀愛,不止是做那些事情。”
“還有什麼事情?”
“你沒談過?”徐欒力道忽的變重,江橘白掙扎中蹬了他一腳,被捏著腳腕,他就差被折了起來,徐欒壓向他。
江橘白氣急敗壞,“你就談過了?”
早知道徐欒一直蟄伏在徐家鎮修養,他就該趁機談他十個八個。
徐欒搖了搖頭,“初戀留著和你談。”
“.”誰愛談誰談?
但徐欒此刻的注意力卻有些分散,他握著江橘白下面揉了揉,揉得江橘白急急喘了兩聲,他才說話。
“我不談是因為我沒得談,你不談,是因為什麼?”
他真心實意地誇讚,“你長得這麼好看,在徐家鎮高中的時候,喜歡你的人不是很多嗎?怎麼偌大首都,竟沒有一個長了眼睛的,我不信。”
江橘白正為了自己這十年以來的懷念和感傷懊悔不已,更為徐欒的歸來而心緒紛亂,他做不到徐欒的有條有理,也沒他那麼冷靜。
“你怎麼知道我沒談過?我沒談過我還能沒睡過?”江橘白從頭髮絲兒到腳指甲蓋兒都生長著反骨精神,他不舒服,下意識就會攻擊導致他不舒服的對象,“你難道我會為了你守身如玉,開什麼玩笑?”
徐欒玩味的笑意在江橘白的口不擇言下逐漸地隱沒了。
徐欒沒有反應,江橘白開始膨脹,不是得意,是這十年的壓抑瘋狂朝他反撲。
江橘白的眼睛紅了,眼淚像一層又一層的碎玻璃從眼眶裡傾倒了出來,順著眼角一顆顆滑落。
他沒露出半點的軟弱,反而前所未有的硬氣,“現在沒有契約制約你,你可以殺我了。”
“我為什麼要殺你?”
“我要把你帶回徐家,關在一個小房子裡,小房子裡放著你的食碗和水碗,我要給你的脖子戴上漂亮的項圈,用長的繩子拴著你,我要用每天一半的時間上你,”徐欒看著江橘白慢慢褪了色的臉,滿意極了,“直到你這張嘴不再亂說話為止。”
惡鬼殷紅的唇靠近了還在顫抖的人類,它用心感受著對方的氣息,跟當初一模一樣,沒有被其他人沾染上噁心的味道。
對方只是為了氣它。
它目光攫取著江橘白的淚光,“你,一直都很想我對吧?”
江橘白目光一震,他張了張嘴,神態莫名狼狽,他在徐欒逐漸意味深長的眼神下,齒關裡硬擠出一個“屁”字。
徐欒捏著他的耳朵,“那我們現在就算是在一起了。”
江橘白把腦袋扭向一邊,他兩隻眼睛裡的眼淚匯成了一道,在眼窩裡漾出一小汪亮晶晶的潭水。
“說話。”徐欒把他的臉扶了回來。
“……我要考慮。”這四個字,也是擠
出來的,並且用盡了一身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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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之後,江橘白感覺自己渾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
但他以為徐欒會蠻不講理地強迫他現在點頭。
沒想到徐欒放開了他,還給他把褲子穿好,捋好他後腦勺翹亂糟糟的頭髮。
“應該的。”
說完以後,徐欒便消失在了江橘白麵前,而江橘白對面沙發上的那張皮子,又慢慢地充盈鼓脹了起來,坍塌下去時,那張皮子看不出面目,甚至,看不出那與人有什麼關聯,但一旦開始充盈,它的四肢伸展開來,肩膀脊背挺闊了起來,就連發絲和眼睛也變得富有光澤與身材。
“你這是哪來的?”江橘白想到了十年前徐欒殺了徐文星之後,穿著徐文星的皮跑來醫院嚇他。
“我自己的。”
“你哪來的?”江橘白嗤之以鼻。
徐欒挑眉,“我的墳是座空墳,你忘了?”
江橘白看著徐欒,“你找到屍體了?”
“嗯,在徐遊家裡找到的,我泡在福爾馬林裡,”徐欒不疾不徐,“正好拿來用用。”
“你那什麼表情?”徐欒看見江橘白的臉都快擰成了包子褶。
江橘白坦言,“噁心的表情。”
“叩叩。”
敲門聲響起時,兩人一齊朝門口的方向看過去。
門外站著夏肆,江橘白進去太久了。
等了十來秒鐘,房門打開,江橘白從裡面走了出來,他自己開的門,自己走出來,徐欒還坐在窗邊,沒動,更沒有相送。
“看你進去這麼久,有點擔心。”夏肆說完,目光越過江橘白的肩,看向他的身後,與徐欒遠遠的對視,對方朝他勾唇一笑,溫和有禮,可卻不善。
回去的路上,夏肆抓了把頭髮,“你跟徐欒怎麼會認識?他從小到大一直在國外。”
江橘白想到哪兒說到哪兒,“網友。”
“網友?”
“嗯,高中的時候跟他網戀過。”
夏肆本來只是不安的心情瞬間往下跌了一大截,他笑了聲,但其實臉上一點笑意都見不著。
“網戀?”
江橘白睜著眼睛瞎編,“是的,當時只是談著玩,他這個人比較……賤,我跟他關係一直不怎麼樣,有時候還會互相人身攻擊,後來要高考,就沒繼續了。”
“我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他,我們已經十年沒有聯繫了。”
雖然是編的,但好像跟現實情況的出入不算太大,江橘白麵對著夏肆,安心稍許。
“所以你們準備再續前緣了?”夏肆的口吻漫不經心,他朝一旁的江橘白瞥過去。
要說喜歡得多麼難以舍下,那不至於,但夏肆真有點難受了,因為江橘白這一款他是頭一次遇上。
江橘白:“不知道。”
夏肆心情又好了點兒,“你的意思是,我有機會?”
江橘白:“沒有。”
夏肆步伐微頓,他從拿起到放下,幾乎只需要秒針走幾步,“看來你不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