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章 甜


來處後,江橘白拿著那塊已經被他握熱了的玉牌,推到了桌子中間,“徐欒給的。”

“撫養費?”江夢華把那塊玉摸到了手中,沉甸甸,個頭很大,水頭還足,“哪要這麼多,養你都沒花這麼多。”

“跟錢不錢的有關係?”吳青青從江夢華手裡把玉牌一把奪走,把玉牌和孩子一起塞到了江橘白的懷裡。

“趕緊抱走。”

江橘白麵無表情,“抱走,她就活不了了。”

“那讓我們怎麼辦?”吳青青卷著圍裙在椅子上坐下,一臉的不忿,更多的竟然是恨意,“徐家搞出來徐欒這麼個東西,禍害了我兒子,我還要給徐家養孩子,給徐欒養妹妹,他們做夢,這孩子要不送走,我就把她掐死,扔蘇馬道河裡!”女人惡狠狠地放了一籮筐的狠話。

江橘白把孩子放到了桌面,玉牌也跟著一起送出了手。

“那送到孤兒院。”

“鎮上哪來的孤兒院?”

“送到山上的道觀。”

“這個不錯。”江夢華直接朝老爺子看過去。

江祖先直接道:“這孩子不乾淨,無畏子破規矩那麼多,不會收的。”

江橘白追問:“又不是讓他收了當弟子,就住那兒,那山上不還有很多猴子?”

江祖先把鬍子吹了起來,"這是孩子,不是猴子!"

雖然結果沒爭出來,但孩子還是由江祖先抱著,從後門偷偷摸摸地離開,送去給了無畏子。

老爺子離開家之前,重重拍了兩下少年的肩膀,卻一個字都沒說。

但江橘白知道對方是什麼意思。

他倒進沙發裡,蓋上毯子。

“下個星期一我回學校上課。”過了良久,他忽然出聲道。-

江橘白返校的週一,正好是又一次大測驗,他直接自然地進入了考場,揭筆開始寫試卷。

考試的兩天時間裡,所有人都自顧不暇,到週三,江橘白的桌前才圍滿了前來探聽的同學。

“我的天吶你竟然沒事!你身體是什麼做的啊?那可是二甲基汞!二甲基汞!”

“徐文星可真是一點都看不出來啊,他也沒當多久的第一啊,讓別人拿一次第一也沒什麼啊,大不了下次考試再拿回來唄。”

“他肯定有精神病。”

“聽說徐欒也是他害死的,你說他圖什麼呀?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那神仙還分等級,他索性把地球給爆掉,一了百了了。”

“我一點都不明白,他很帥,成績很好,家裡有錢,已經很好了。”

“話說,二甲基汞中毒是什麼感覺?我在網上查到,說二甲基汞中毒,必死無疑。”

“說不定是徐文星弄的純度不高。”

“還有可能根本不是二甲基汞,就是普通的水銀汞。”

“人的嫉妒心真可怕,幸好我不是第一名,不然徐文星要毒死的就是我了。”

“那學校現在算是安全了吧?”

“江橘白你感覺還好吧?江明明就幫忙送了一趟試卷,就進了醫院,他那天上課忽然倒地抽搐我還以為是羊癲瘋。”

“徐文星真是太壞了。”

“他爸媽在徐家鎮應該待不下去了。”

處於話題中心的少年眉目如落滿了皚皚白雪的山稜,他託著腮,一筆一劃地在作業本上寫著字。

經此一事,他似乎變了許多,說不出這是不是代表了成長,但他被這麼多人圍著討論了半天,面上也沒像以前一樣極為

不耐煩。

他表情冷淡[(.co)(com),
像是聽進去了,像是一個字都未曾入耳。

像徐文星,但更像徐欒,可又好像有著那兩人沒有的東西。

對,就是少年身上的意氣和桀驁不馴,不管怎麼冷淡都無法從江橘白身上抹去的東西。

測驗成績出了結果。

江橘白以744的高分毫無懸念的又是年級第一。

令所有人都感到毛骨悚然的是,他們對此居然沒有感到驚訝,他們產生了和當初被徐欒恐怖的成績支配時的相同的感覺,就好像,理應如此。

“恭喜。”徐欒坐在徐文星的位置上,他面朝著教室後面,面朝著江橘白,捏了一下江橘白的臉,“快滿分了。”

江橘白任他捏著臉,“我拿不到滿分。”

“為什麼?”

“作文怎麼也也得扣兩分。”江橘白摸著試卷,有些走神,“成績能保持就不錯了。”

情緒在變化的時候,人類身上的味道也會逐漸產生變化,就算不細嗅,光是看眼神面色,少年也不擅長掩飾心緒。

他還不具備這一項能力,身邊的人更加沒有教給他這一項技能。

前前後後,愛他的人太多了,哪怕他是個壞脾氣的小狗東西。哪怕都要殺他了,還熱淚盈眶地說真心喜歡他。

“你心情不好。”

江橘白說沒有。

“我看出來了。”徐欒指了指江橘白的眼睛。

“那是你的事,和我無關。”

“等高考結束,就可以好好休息了,你想出去旅遊嗎?”徐欒託著下巴,笑盈盈地看著江橘白。

江橘白不停卷著練習本的角,“你又沒高考過,你怎麼知道高考後就能休息?”

“猜的。”

“我睡會兒,上課不用叫我。”

話是跟徐欒說的,旁邊的江小夢聽見了,回了句“好的呀”。

江橘白就是覺得煩,他不是想逃避,但他此刻確實沒辦法做到像以前那樣坦蕩地直視徐欒。

凡事對錯盡在人心,江橘白對自己即將要做的,茫然無措。他不知道是不是對的,他只知道他應該這麼做。

徐欒是鬼。

就衝著這一點,他就應該助阿爺和無畏子一臂之力。

徐欒冰涼的指尖沿著少年的鼻尖緩緩向上,滑過挺拔筆直的鼻樑,接著溫柔地描了半圈清晰的眉骨。

江橘白的眼皮一直在抖,但眼皮底下的眼珠按捺住一次都沒有動,可緊繃的麵皮可時不時顫一下的睫毛卻騙不了人。

對方現在明顯抗拒和自己交流?

為什麼?

又在憋什麼壞?

在學校裡的幾天,徐家院子裡也發生了一件大事:徐美書向江泓麗提了離婚。

江泓麗還在醫院裡住著,人昏迷不醒,離婚協議書就送到了她所在的病房,徐美書很大方地給了數百萬的補償,江泓麗在昏迷中途醒來的幾分鐘時間,抖著手指簽下了名字。

徐美書家是徐家鎮的大戶!富戶,他們家有個什麼風吹草動,左鄰右舍把風一吹,鎮上的人就都知道了。更別提還是離婚這種大事,更別提,那兩天,有個年輕的漂亮姑娘總是從徐家大門進進出出。

江橘白聽班裡人說起時,他在用一些廢棄的試卷疊紙船。

他一邊疊,一邊聽著江小夢跟幾個女生聊徐美書一家聊得熱火朝天。

“真的啊?他老婆可還沒出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