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章 ’徐文星
<p>“人呢?!”有人大聲喊。</p>
<p>徐小敏看著牆角那隻水桶,邊緣鮮紅,地上還有一串血腳印。</p>
<p>她幾乎是跌跌撞撞地跑過去,在看清裡面的東西之後,她雙手撐在地面,把剛剛吃進去的早飯全吐了出來。</p>
<p>其他人看見所裡膽</p>
<p>子最大的徐小敏都這麼驚恐狼狽,紛紛也跑過去察看。</p>
<p>一時間,所有人大駭,反應比徐小敏大多了。-</p>
<p>穿著病號服的江明明抱著一隻不鏽鋼鐵碗嗦著麵條,一邊吃一邊說話,“消息是封鎖了沒錯,你們別管我是怎麼知道的,反正我就是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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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那警察去給徐文星送早飯,沒見著人,只見著一屋子的血。”</p>
<p>“那被子裡,是咱們身體裡的骨頭,全都按位置擺的,法醫數了,一塊都不缺!還有內臟也是,腎臟在這兒,心在這兒,這裡是肝、胰腺,跟生物書上的位置一模一樣!”</p>
<p>“你們猜肉去哪兒了?”</p>
<p>江橘白玩著切水果的小遊戲,沒問。</p>
<p>江小夢慘白著一張臉,緊張地問:“肉呢肉呢?”</p>
<p>“全在那洗拖把的水桶裡!”</p>
<p>“我去.”</p>
<p>江明明嚼嚼嚼,“就是皮不見了,警察把所裡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找到。”</p>
<p>江小夢看著江明明,“你怎麼一邊說一邊還能吃得下去的?”</p>
<p>“怎麼吃不下去?”江明明冷笑了一聲," p="">
江小夢:“你現在的情況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幸好沒像江橘白那樣,他完全是從鬼門關裡走了一趟嘛。”
江小夢:“學校裡現在人人自危,連著開了好幾天的班會,還要搞大體檢。”
江明明點點頭:“反正下個星期我就出院了。”
江小夢扶著下巴,“真是沒想到,班長居然是這樣的人,我以為這種人只有在電影裡才會有呢。”
"但是,誰能潛進派出所裡把他殺了呢?你知道嗎明明?"
江明明搖頭,“這個是機密,我也不知道。”
“江橘白,你為什麼一點都不好奇?”江明明看向江橘白。
江橘白手指飛快划著屏幕,把躍到眼前的西瓜橙子蘋果切得汁水四濺。
“他都死了,還有什麼值得好奇的。”
他的語氣雖然漠不關心,但他的心裡其實早就有了答案,關於徐文星的死,關於,兇手是誰。
“說得也是。”
“那你什麼時候出院回學校啊?馬上要考試了。”
“不回學校,直接參加考試。”
江小夢將雙手舉起來,“學神賜我力量。”
江明明和江小夢陪江橘白呆了一下午,他們走後,江橘白玩夠了水果忍者,切回俄羅斯方塊,也沒意思,換成植物大戰殭屍。
看著晃來晃去的向日葵腦袋以及被豌豆射手噴得掉手掉頭的殭屍,江橘白心底莫名湧出一股奇怪的感覺。
他看向窗外的暮色,發起了呆。
“叩叩。”
“我可以進來嗎?”
江橘白手指驀地在床單上抓緊。
窗外暮色已經變深,屋子裡變成深海一樣的模糊的深藍。
門把手被不斷擰了幾下,吱呀一聲,門被從外推開,門縫中,一道黑影被無限拉長,在對面的牆角折斷。
戴著眼鏡的徐文星,探進半個腦袋,“不歡迎我嗎?”他聲音嘶啞,像嗓子被撕開後又用粗棉線潦草縫上。
他鏡片上好像還有暗沉下來的血跡,在邊緣,應該不影響他使用,但江橘白看得清清楚楚。
他走了進來,身高好像跟平時有些不一樣,是被什麼東西硬拉長拔高了嗎?
他踩在地面上沒有腳步聲。
江橘
白被定格在床上無法動彈,他眼睜睜地看著徐文星走近,那股血腥氣也逐漸飄近了。
少年瞪大雙眼的目光,像綻放開,又正在經歷著被風雨洗禮的桃花,像是即將被摧殘,驚魂不定,快要沁出粉色芳香的汁水。
“很害怕嗎?”
徐文星聲音渾濁不清。
“不要害怕我。”他又說。
江橘白屏住了呼吸,他看向身旁,不止身旁,還有四周,房間的每一個地方,空蕩蕩的,沒有人,更加沒有徐欒的存在?
徐欒呢?
恐懼在發現徐欒沒有在身邊時,變成了一滴滴在紙上的墨,通過紙的紋理,開始擴散,擴大。
“你為什麼不說話呢?你不想跟我說話嗎?你為什麼不想跟我說話?”
徐文星的肌膚似乎有裂縫,在往外冒血珠。
“徐欒.”徐文星一垂眸,反應了過來似的,“他之前出現在這個病房,你看見了他,但是你不害怕,你們果然早就認識啊。”
“你害怕我,卻不害怕他,你喜歡他,是嗎?”
徐文星碎碎念著,他抬起手,想要撫摸少年溫熱柔軟的臉頰,卻被江橘白一臉厭惡地躲開了。
“我來找你一次,很難的。”
“徐欒那個該死的東西,他殺了我!”徐文星忽然捂面,他裝模作樣嗚嗚地哭泣了兩聲,可鬼氣森森的眼睛卻從指縫裡灼熱地注視著江橘白。
江橘白咬著後槽牙,讓自己的身體不至於害怕得發抖,不至於被徐文星這個東西給嚇到,讓對方爽到。
而後者看見江橘白沒有反應,逐漸將捂面的雙手放了下來,撐到床上,按下兩枚帶血的手印。
他吮吸著空氣裡,少年呼出的氣息。
享受一般眯起了眼睛。
“你知道他怎麼殺的我嗎?我本來正在睡覺!我在睡覺的,他掰開了我的下巴,就像這樣。”徐文星把自己的下巴掰了下來,下巴瞬間就脫離了他的面骨,他等到江橘白看清,又咔嚓一聲,裝了回去。
“他給我灌了二甲基汞,灌了一整瓶,但我還沒死,它起作用沒那麼快。”
“他用刀,從我的額頭,一直往下劃,一直往下劃,我記不清了,我只記得,他讓我自己撕開了我的皮,我像一顆花生一樣,剝開了顆,剝開了皮,露出粉紅的花生粒,露出粉紅的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