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 謝:他果然是眼鏡...
話音未落,中年男人先穩不住那副和顏悅色的假面,短促地換了口氣,彷彿想要吐掉什麼東西,又深深地嚥了回去,一貫譏諷倨傲的聲線變得有些沙啞。
“回家休息去吧。”
謝敘白心裡驀然有股說不出的滋味,正待開口時,瞄見空氣中似水般流動的白霧,連忙道:“先等等,您的傷——”
像被對方的關心刺激到,濃郁的白霧倏然翻湧,如漩渦盤旋而上,將傅倧筆直的身體吞入其中。
氣浪拂面,吹得謝敘白下意識閉眼,等他再睜開的時候,街上早已看不見中年男人的影子。
看一眼時間[(.co)(com),
快接近凌晨十二點,謝敘白收回視線。
很快他們回到家。
讓大家等了這麼久,謝敘白多少有點歉意。
告別司機老張,他給呂向財發消息說明情況。
如果他今後加班是常態,醫院外那麼多邪祟鬼魅,確實不適合再走路去地鐵站。他預備給老張漲薪水,補償人跟他一起加班。
隨後謝敘白檢查江凱樂的作業,驚喜地發現少年課後習題全對,相信要不了多久就能跟上學校進度,不吝笑容地將少年一個勁兒猛誇。
江凱樂將飯菜熱好端到謝敘白的面前,眼也不眨地看著人吃下去,才哼哼唧唧地說道:“這是當然,也不看看我是誰教出來的。”
謝敘白忍俊不禁,揉揉他毛茸茸的腦袋:“過段時間手續應該就能辦下來了,到時候給你改戶口,你想不想換成許姓?”
“……”江凱樂眼巴巴地瞅著他,“謝凱樂不好聽嗎?”
謝敘白掃向少年緊繃的腮幫子,倏然笑道:“不,很好聽。”
他說著,語氣裡染上一絲懷念:“你太師母名叫謝語春,也是很好聽的名字。她要是知道自己多了個孫子,不知道會有多高興。”
這還是謝敘白第一次向他們提起原生家庭的事情,江凱樂連著貓貓狗狗們都情不自禁地豎起耳朵。
只可惜青年點到即止,沒有繼續說下去。
江凱樂察覺到謝敘白的興致不高,一溜煙跑到人的身後,彎身摟他脖子,下巴搭在人肩膀上軟糯糯地撒嬌:“什麼啊,老師這麼年輕,都把自己說老了。”
“這是重點嗎?”謝敘白啼笑皆非,作業本輕輕蓋在他腦袋上,“好了,快去睡,明早還要上學。”
師生兩人有種不約而同的默契。
他知道許女士十幾年的不管不問,終究還是在少年心頭留下一道無法磨滅的疤痕,所以不會強迫江凱樂釋然原諒。
就如同江凱樂察覺到他對舊事的傷感,即使擔心,也沒有繼續追問。
隨後謝敘白去洗了個熱水澡,氤氳熱氣蒸騰在臉頰上,不由得發出一聲滿足的喟嘆。
他用浴巾擦著頭髮走出來,狗子平安叼著玩具在浴室門口等待多時。
大白狗仰著腦袋盯他,挺胸蹲坐狀似沉靜,卻耐不住尾巴早已暴露出小心思,迫不及待地在後面搖來搖去。
謝敘白又忍不住笑出聲,接下玩具往空中一拋,當即狗子就嗷嗚地咬了上去,落地後大尾巴晃得更歡快。
但它沒有繼續纏著青年玩遊戲,叼著玩具放回箱子裡,眼神一動,吹風機懸空漂浮,咔噠一下插好電。
“平安想要幫我吹頭髮?”謝敘白將毛巾拿下來,笑道,“那我今天可得好好享受一下。”
平安嗚嗚叫著,用腦袋蹭他的小腿,謝敘白順勢坐在沙發上,隨後吹風機被打開,溫熱的風吹拂上他的髮梢,帶來一陣舒適的暖意。
貓貓狗狗們見狀,也來蹭蹭謝敘白的身體,小腦袋頂著青年的腰,讓人趴下。
謝敘白不明所以地照做,沒過一會兒,幾雙柔軟的小爪子就踩在他的後背、肩膀和小腿上,有節奏地按來按去。
貓貓狗狗們不懂按摩的手法,但它們知道,只要能讓青年放鬆,就是最好的按摩法。
所以一邊踩踩,一邊時刻觀察謝敘白的反應,“喵喵、汪嗚”的輕聲叫喊不停,溫柔地哄著它們在意的人類放心入睡。
謝敘白霎時間心裡軟得一塌糊塗,放鬆身體,舒
服地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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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沒立即入睡,動用恢復少許的精神力,探入小觸手的意識海。
天上紫雷滾滾,地面飛沙走石。颶風呼嘯而過,怪物們交替嘶吼,光禿禿的岩石層從被啃食的缺口中裸露出來——依舊是那副荒蕪蒼涼的景象。
可在這片瘡痍的大地上,卻顯目地多出一方由粉白色小花構成的小小天地。
被謝敘白委命為花田看守者的千面怪物,正百無聊賴地蹲守在旁,看見他出現,不掩興奮地呲牙咧嘴。
許是這兩天有謝敘白的精神力滋養,和其他怪物比,它的塊頭足足大上一圈。
謝敘白分出一縷精神力,照常託舉在掌心,等待大塊頭壓抑貪婪本性吃完後,步入粉白花田。
果不其然,他在花田的正中心看到了用尖尖勾著花枝的小觸手,後者的吸盤規律地一張一縮,似乎還未從夢境中醒來。
謝敘白見小花漲勢良好,小觸手平安無事,便已放心。
正準備退出去,他忽然意識一黑,忍不住向前踉蹌兩步,反應極快地用手撐地。
手沒來得及碰上泥土,微風拂過,托住他沉重的精神體。
謝敘白怔了怔,抬頭看見被白霧籠罩的宴朔,彎眸笑道:“多謝。”
宴朔靜靜地凝視著他。
微風不由分說,壓著他坐在花田的邊緣。
底下的泥土異常鬆軟,讓謝敘白想起被貓貓狗狗們按摩的觸感,原本想要掙扎的手臂,也順勢放了下來。
他仰著腦袋,無神地凝望天上咆哮不絕的雷雲,忽地笑出聲:“您難道不覺得嗎?這世界可真美好。”
宴朔見他瞳孔渙散像是在說夢話,稍作感應。
果不其然,謝敘白的精神力被揮之一空。
直白點解釋,就是累懵了。
宴朔側頭瞥向榨乾青年最後一絲精神力的大塊頭,遺憾地發現,金色光芒在被對方吞入口中的時候就已經消化殆盡,就是掰開它的嘴,也挖不出一星半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