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9 章 “餵我。”
第109章“餵我。(筆趣閣小%說)_[(.co)(com)”
臘月中旬時一行人到達馬嵬驛,此地距離長安只剩下一百多里,翌日一早出發的話,下午便能趕到長安。
雪下了大半天,放眼望去到處都是一片茫茫的白色,裴羈在前面應酬驛中前來拜見的官員,蘇櫻安頓好行裝後正在房裡向火,忽地聽見外面有熟悉的腳步聲,靴底踩著鬆軟的新雪,咯吱響著一路向近前來,唇邊不覺浮上笑意,是裴羈,他回來了。
起身開窗,幾乎與此同時,聽見裴羈的語聲:“我回來了。”
窗扇打開,外面寒冷清新的空氣陡然湧進來,一同出現的是裴羈的面容,他邁步走上臺階,漆黑一雙眸子緊緊看著她,輕聲道:“關了窗吧,外頭冷。”
“還行,烤著火呢,不是很冷。”蘇櫻笑著招呼,“哥哥冷了吧?”
“不冷。”裴羈脫了蓑衣斗笠掛在門上,正要掀簾子進門,那大紅猩猩氈的軟簾一動,蘇櫻打起簾子迎了出來:“快進來暖和暖和吧。”
她臉上笑意盈盈,隨著滿屋裡的暖香氣一齊湧上來圍住,裴羈心裡歡喜起來,伸了手正要握她,想起自己冒著雪回來,這溼氣一時半會兒只怕還消不掉,連忙又退回門前將外袍也脫了,回頭時蘇櫻已經遞上了一件家常衣裳:“哥哥披著這個吧。”
新在炭盆上烘過,熱乎乎地披上來,從後頸處一點暖,飛快地遍佈周身,裴羈搓暖了手握住她,想要說點什麼,一時又不知道說點什麼,又驀地想到從今以後每次落雪,她大約都會這般來接他吧,心裡突然柔軟到極點,緊緊握著她的手:“念念。”
“嗯?”蘇櫻抬眼,以為他要說什麼,他卻只是笑著拈了拈她鬢邊的頭髮,拉著她往裡屋去了。
紅羅炭燒得正旺,炭盆上支著架子,烤著幾隻橘子和一把切了口的栗子,橘子被炭火一烘,滿屋子都是清爽的果香,裴羈含笑低頭:“餓了?”
驛站正在安排飯食,方才他親自過去廚房定了菜色,大概半個時辰就能得。連日裡趕路辛苦,許多時候都是乾糧熱水對付一口,這餐飯,總要讓她吃得合心一點。
“不餓,”蘇櫻拉著他圍爐坐下,拿起一把小夾子給橘子翻面,“小時候烤火阿耶總給我烤這些,我看屋裡有,就順手烤著玩。”
“我來吧,”裴羈拿過她手裡的夾子,挨個給那些橘子栗子翻了面,鼻尖嗅到一股淡淡的糊香味兒,卻不是栗子橘子的香氣,“你還烤了什麼?”
蘇櫻嗤的一笑:“你鼻子真尖。”
拿起火鉗拔開炭灰,裴羈定睛一看,裡面埋著一把花生,靠著火的幾個已經烤熟了,外殼帶著點糊,一股子油香混著焦香,聞起來煞是誘人,她伸手要拿,他連忙攔住:“我來。”
挨著火呢,燙著了怎麼辦。
“我來。”蘇櫻到底還是自己揀了一個,“這個肯定烤得正好,聞著就香呢。”
咔一聲響,她捏開了花生殼,香氣更濃了,她取了花生仁,手指一搓去掉了紅衣,邊上葉兒生怕她燙了手,正要上前替她剝,阿週一把拉住,笑道:“小娘子,郎君,我們去廚房裡看看飯得了沒,再打些熱水來。”
拽著葉兒往外走,葉兒還沒反應過來,壓低聲音問她:“周姨,怎麼了?”
阿周直到拉她出門,這才低著聲音說道:“你這實心眼的傻孩子,這會子不用你剝呢,走吧,咱們去廚房裡看看飯做得怎麼樣了。”
“花生熱呢,別燙到
娘子了。”葉兒還沒反應過來。
“你這孩子,有裴郎君在,怎麼會讓小娘子剝?這一路上裴郎君何曾讓小娘子沾過一點兒活計?”阿周順著窗子縫隙往裡一望,眼下果然是裴羈拿著火鉗在扒花生呢,挨個檢查有沒有烤熟,神色卻是辦公務一般認真,阿周抿嘴一笑,拉著葉兒下了臺階,“以後你可得有眼色點,該躲開就得躲開,別傻乎乎地杵在那裡了。”
房裡,蘇櫻吹了吹手裡花生,待到不熱了,遞給裴羈:“吃吧。”
“你吃吧。”裴羈沒有接,她烤了半天才得,這第一口,總要讓她先吃才行。
“讓你吃你就吃,一個花生而已,推來推去做什麼?”蘇櫻橫他一眼,“快吃。”
裴羈心尖一蕩。從不曾有人敢這般語氣跟他說話的,可他偏就吃她這一套,甚至這些天裡她帶著嬌嗔半真半假地教訓,反而讓他更沉迷,跟上了癮似的,一天不聽,心裡就空落落的。
伸手來接,到跟前突然又改了主意,一低頭就著她的手,嘴唇一合,含在了口中。
柔軟溫熱的唇便在她手心裡一蹭,蘇櫻心裡一跳,本能地要縮手,他握住了不放,在她手心裡抬眼看她。黑漆漆的眸子帶著水汽,映著炭火的紅光,交織成曖昧晦澀的氣息,手心裡又是一點溼,一點暖,他的唇慢慢蹭過,小口小口吻著,低低的聲:“念念。”
癢,酥,麻,蘇櫻屏著呼吸,覺得有點癱軟,他適時伸手過來,攬她在懷裡靠著,這點癱軟恰是得了支撐,他的吻也從手心一點點挪開,上移,順著手腕,手肘,忽地一下,落在了耳邊。
耳垂薄薄的,小巧玲瓏一個,裴羈想起相面之術,總說厚的、垂墜的耳垂才是有福之人,她的並不厚,然而她必定也會有福氣的,他會把自己所有的福都給她。
含住了輕輕一咬,她不知是吃痛還是怎麼,急急推了他一下,裴羈連忙鬆開,心想方才也並沒有使力,忙問:“疼?”
並不疼,只是屋裡這會子沒人,若是由著他,又不知道要怎樣。蘇櫻微微發著喘,掙脫他坐起來:“別鬧了,咱們好好吃東西。”
她拿起一個烤得溫暖的橘子剝開,掰一瓣遞過來,裴羈張嘴咬住,忽地伸手摟住她。
灼熱的呼吸撲在臉上,蘇櫻嬌嗔著躲閃,他低頭吻下去。
舌尖挑著那顆橘子往前送,她瞪大眼睛看他,似是預感到他要做什麼,帶笑帶氣瞪他,極力推搡,裴羈到跟前忽又轉念,鬆手放開。
有點過頭了,若是她喂他,他必定是吃的,但現在,好像不行。她會嫌髒。
她的手一下子伸上來,牢牢捂住他的嘴,皺起了鼻子:“你自己吃,我才不要!”
那手暖得很,軟得很,裴羈忍不住翹起嘴唇又吻一下,慢慢將那瓣橘子嚼碎了,嚥下。
清香滿口,牙齒上留著微微的酸,隆冬裡舒爽的滋味。
警報解除,蘇櫻紅著臉鬆開手,餘光瞥見他掩在髮絲間,紅的胭脂一般紅的耳尖,原來他並不是不覺得羞恥,可他臉上分明一幅正經得不能再正經的神色,這個人!
伸手在他眉心裡一點:“以後不許再這樣。”
裴羈脫口說道:“那你餵我。”
話一出口,自己也覺得太輕佻,急急轉開臉。
耳邊聽見她低低的笑聲,她捏捏他的耳朵,手勁兒不大不小,不疼,又稍稍有點疼:“你這人,當著人就是最正經的一個,揹著人又這樣。”
反正只是對她一個人罷了。裴羈順勢就
上去,輕輕靠著她一點:“還有五十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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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悶悶的,蘇櫻怔了下,隨即反應過來他是說婚期,嗤的一笑。
這一路上他提過幾次,雖然不曾明說,但她聽得出來,他有些後悔選了二月,嫌等得太久。但臘月裡太趕,正月裡事情太多又不方便,他已然選了二月裡最靠前的黃道吉日初七,還是這麼急不可耐麼?
胡亂將他頭髮揉了揉,安撫孩童一般:“很快的,一眨眼就到了。”
快麼?還要五十多天呢。
啪一聲,一顆栗子烤熟了爆了一下,裴羈眼疾手快,連忙抓住放在邊上,怕再爆了燙到她,一顆一顆全都揀出去放在盆邊,炭灰裡埋的花生也熟了,油香氣越來越濃,裴羈扒開來放在邊上,起身洗了手,又來剝橘子。
橘子皮剝開來放在火邊烘著,金黃的橘子瓣抱成一團落在手心,裴羈掰下一瓣細細剝著上面的筋絡,心裡突然一動。
她嫌髒不要吃他的,他可是不嫌。還巴不得呢。
慢慢將橘子瓣上的白筋全都剝掉,送到她唇邊。她絲毫不曾覺察,就著他的手剛吃下去,裴羈忽地捧住她的臉,吻住。
蘇櫻冷不防,吃了一驚,待要躲閃,他緊緊摟住不肯讓她躲閃,舌頭靈活得很,攻城略地,分開她緊咬的牙關,喑啞的聲音含糊著透過來:“餵我。”
臉一下子漲得通紅,蘇櫻怎麼都不肯,他便怎麼都不放。舌尖糾纏著舌尖,找到了,勾住往自己嘴裡一送,蘇櫻低呼一聲,聲音悶在交纏的呼吸裡,曖昧著聽不清楚,他輕輕咬斷。
一半在她口中,一半在他口中。他鬆開她,漆黑一雙眼看著她,呼吸是清晰可聞的沉重,慢慢吃了下去。
“你真是,”蘇櫻臉上燙得厲害,橘子清甜的汁水在口腔裡暈染,餘光瞥見他又取了一瓣來剝,連忙伸手去推,“不要!”
手被他握住了,動彈不得,唇上一熱,他咬著那瓣橘子吻了下來,清甜的汁水充溢著,在咬開的一剎那一半落進他口中,一半留在她口中,他閉著眼伸手,摸索著又去拿橘子……
紅羅炭嗶嗶啵啵燒著,橘子皮烘得透了,清香變成暖香,濃烈得幾乎化不開。蘇櫻閉著眼睛,透過眼皮感覺到明明滅滅的火光,暈眩著,沉迷著,窗外的雪,越來越大了呢。
作者有話要說
請叫我甜文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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