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1 章 他們已經是夫妻了
康白抬步跟上,她蘸了筆一揮而就,吹乾墨遞過來,康白接在手裡,入眼便是一紙飄逸的行草,原來她的字,與她的畫一樣好。也是,她還能有什麼不好呢。
心裡忽地一動,康白轉開臉,看見桌邊靠牆放著半桶溼泥,極力想要找個話題,便指著問道:“這是做什麼用的?”
“我想試著做做塑像,”蘇櫻頓了頓,覺得難為情,臉上有些熱,“泥水總是調不好,不是太軟容易變形,就是太乾容易裂,試了
許多次都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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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水配比乃是塑像師密不外傳的技藝,哪裡就輕易讓人學了去呢。康白餘光裡瞥見她微紅的臉頰,心跳越覺得快,低聲道:“將來拜了師,自然就會了。”
“除了這個,還有許多也不大行。”蘇櫻笑著搖頭,“我原想著既然能畫,塑像應當也容易上手,試過之後才發現兩者截然不同,塑像似乎更重骨骼框架,乃至言談說笑時肌肉的走向都要考慮,我作畫重神韻,寫實總差點意思,再有就是女子的骨相我還勉強算得熟悉,男子就全不行了。”
許是燈火晃了眼,鬼使神差的,康白應聲道:“那麼葉師可以拿我當做模型。”
話一出口,立刻覺得唐突,待要彌補,又不知該如何彌補,康白沉默著,聽見蘇櫻輕快的語聲:“真的?那就多謝康東主了!”
讓他心裡也跟著輕快起來,索性坦蕩著轉過臉來:“葉師需要我怎麼做?”
怎麼做?其實她也不很清楚,只是憑著本能覺得塑像應當更注重立體,更看重骨骼肌肉,前些日子在寺廟裡畫經變時她也曾趁著無人偷偷磨過佛陀的金身,但比起真人,總還是不同。蘇櫻想了想,試探著道:“若是不唐突的話,我想看一看,繪幅草圖。”
她也曾躲在暗處偷看過塑像師做活的情形,那些學徒會對照著師父的底圖來做,與她繪畫專注神情形態不同,塑像師的底圖上會標註人體比例和骨骼結構,這些非是熟知,不可能逼真。她也曾拿阿周和葉兒練手,細細摸過觀察過,但是男子的骨骼,她卻是沒有那麼親近的男人可用了。
康白心跳越發快了,猜不出她要怎麼看,也不知是否需要寬衣,她並沒有要求,他便原地站著,她很快走近來,圍著他走動打量,康白抬著眼望著遠處壁上的佛陀相,饒是活了三十多年,此時竟像年輕人一般,心跳快如擂鼓。
蘇櫻走著看著,在心裡默記,又伸手比著各部分比例,在紙上草草畫下。康白身量頗高,肩寬腰窄四肢修長,因為是粟特人的緣故,五官輪廓深邃,此刻昂著頭望著遠處,讓人不覺便想起了廟裡的金身像,也許是因為,佛陀最初的面貌,也是西來人的模樣吧。
此刻他一動不動也如金身像一般,蘇櫻一時忘情,不覺伸手搭上頭部。
康白覺得她手指觸到的地方猛地一熱,渾身都僵硬了。她踮著腳尖還在摸,指腹沿著他的耳側一點點向上,摸過下頜,中庭,直到額頭、顱頂,又從頂門處下來,隔著頭髮摸後腦勺的輪廓。
康白覺得癢,熱,想蹲下來方便她,又一動也不敢動,她的手慢慢從腦後向著脊柱方向,在肩膀分開,停在肩胛處。
全身都繃緊了,康白腦子裡亂哄哄的,忽地想到,最近行路辛苦,大約是瘦了些,不如從前健壯了。
蘇櫻轉到了前面。眼前的臉從畫師的角度來看實在優秀,眉高鼻挺,輪廓分明,五官在端正中透著濃烈,讓人看過一眼便再不會忘記,正要伸手觸碰眉骨和山根,驀地看見康白漆黑濃長的睫毛顫了幾下,平日裡只透著淡淡藍影子的眼睛突然變成幽深的藍,蘇櫻心裡一跳,急急撤手。
臉上不覺便紅了,慌張著行了一禮:“抱歉,是我唐突了。”
說到底,與康白也不過才第三面見面,原說是看看,一時忘情,竟然上手去摸,竟把他當成葉兒她們了。
康白繃緊的神經驟然鬆弛,說不出失望還是別的什麼,低聲道:“無妨,你可以繼續。”
話一出口,自己也覺得曖昧,連忙添了一句:“只要你還需要……”
卻是更曖昧了,康白急急停住。
燈火搖了一下,葉兒下了腳手架從另一邊走來:“姐姐,那邊的蓮臺我都畫完了,你去看看吧。”
蘇櫻定定神,覺得臉上有些發燙,連忙跟上葉兒:“好。”
她走了,洞裡突然一下寂靜到了極點,康白依舊站在原地,皮膚上她手指觸碰過的地方火辣辣的,在無法言說的怪異滋味中目光追隨著她的背影,久久望著,想著。
四條街。
大門一連敲了許多次,阿周急匆匆跑出來,打開門時,來人騎著馬,從不曾見過的青年男子:“大嫂,葉蘇葉畫師是住在這裡嗎?”
不遠處,張用匆匆趕來。
作者有話要說
裴羈:隨身帶結婚證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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