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我要留宿。”
抵抗在這一刻徹底崩潰,裴羈握住她的臉,重重吻下去。
輾轉,舔舐,侵入。貪戀夾雜著失去掌控的慍怒,讓這個吻格外長,格外深。以舌為刀,不斷深入,纏攪,恨不能把她藏得最深的一切都挖出來,看看她的心究竟是什麼樣。怎能這般狡詐,這般無恥。又這般誘惑。
蘇櫻喘不過氣,他抱她抱得那麼緊,簡直要把她揉進骨頭縫裡,他吻得那麼用力,緊緊裹著唇,纏著舌,帶來強烈的屈辱不適,還有些疼。不敢反抗,只努力承受著,從睫毛的縫隙裡,窺見他緊閉的雙眼,微紅的面頰。
他果然,受不得她叫他好哥哥。
昨夜被噩夢驚醒後,她翻來覆去細細推敲這些天的事情,發現他似乎很喜歡她叫他好哥哥。哄他救葉兒時,誘惑他吻她,趁機在他衣領上塗抹口脂時,她都是喚他好哥哥,他也都讓她如願了,所以這次做風箏時她便想到,可以在事情敗露後試試,是否能平息他的怒氣。
眼下,似乎是證實了。原來裴羈,也不是全無弱點。
蘇櫻強忍著厭惡,將他又抱緊些。此時萬籟俱寂,唯有親吻的曖昧聲響細細縈繞,年貌相當的男女緊緊擁抱著,乍看上去與兩情相悅的情人,幾乎沒什麼分別。
裴羈再次感覺到了深沉的平靜,假如不去想竇晏平,那麼此時,他的心魔,也許已經破除了吧。她是有用的,而他先前所想的不破不立,重疾猛藥,應當也是通向最終解決的正確途徑。
只要不去想竇晏平。
裴羈睜開眼睛,慢慢鬆開懷中人。在心裡說著不想的時候,已經想過了無數次,那短暫的平靜,終是敗壞了。
蘇櫻抓著他的袖子,喘息著,仰頭看他。他眼中有未曾消散的慾望,唇抿緊了,一言不發看著遠處,她能感覺到他眼下又有些不悅了,他近來,實在是有些喜怒無常。
向他脖頸上輕輕摟住:“哥哥,信寄出去了嗎?”
裴羈心裡一沉,低頭,對上她溼漉漉的眸子。她在想竇晏平,與他親吻的時候。
蘇櫻窺探著,緊緊抓著他。
昨夜她還發現一件事,他近來的喜怒無常,次次都與竇晏平有關。
給竇晏平寫信時她哭了,他撕了信,那是他頭一次發怒。後來她重新寫了信,折成同心方勝,他雖然不曾發作,但她看得出來,他極是不快。第三次,是他向她討要竇晏平的簪子時,他頭一次威脅她。
他似乎在妒忌,雖然她不敢確定,但也找不到別的解釋,他並不喜愛她,但男人對想要的女人,總會有點獨佔的心思吧,如果是這樣,那麼她會抓到他的弱點,繼而找到逃脫的辦法。
大著膽子,向他身上又貼緊些:“那根簪子……”
那根簪子,竇晏平給她的聘禮,她一直都在想著竇晏平,也許方才那個吻,也是把他當成竇晏平才會那麼順從吧。毒蛇啃咬的感覺洶湧著又來了,裴羈低頭,在微茫暮色中看見她的臉,眼波流轉,微微紅腫的唇,仰頭望他時,天真而又無辜。
可她從來不是天真無辜,她亦從不會蠢到這個地步,輕易讓他窺探到她的心思。她在試探,一旦被她發現,她就會毫不留情地踐踏利用,凌駕於他之上。裴羈握住蘇櫻的手。
沉穩有力的手,乾脆利索,插進她指縫裡扣住,蘇櫻無端心中一凜,他看著她:“收拾一下,我要留宿。”
蘇櫻不自覺地縮了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
裴羈:今晚我不走了,留下了陪你。
蘇櫻: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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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釋:白居易《移山櫻桃》:亦知官舍非吾宅,且劚山櫻滿院栽。上佐近來多五考,少應四度見花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