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撐腰
怎麼搞的?
當然是她忍無可忍,把黃莉莉按在地上揍了一頓。
黃莉莉看起來牙尖嘴利,實際上也就只是牙尖嘴利而已,打起架來,完全是個色厲內荏的紙老虎。
她被季凡靈一膝蓋撞懵了,全程只會尖叫扭曲,外加雙手亂抓。
壞就壞在,她做了全套鑲鑽的美甲。
就是美甲抓破了季凡靈的臉。
季凡靈吞吞吐吐道:“就,打了個小架。”
“小架?”傅應呈冷道。
傷口確實不算深,就只是抓破幾道血口。
但畢竟在臉上。
而且位置很危險,幾乎緊貼著眼球斜擦過去。
但凡她躲得慢一點,眼睛絕對會傷著。
“就這一個地方破了皮,她還能打得過我?”
季凡靈見他不信,向他伸出手:“真的,不信你檢查。”
“你還挺驕傲?”
“那你是沒看到她被我打成什麼樣,”季凡靈哼了聲,“可慘了真的。”
傅應呈臉陰沉沉的,一點要笑的意思都沒有。
季凡靈:“……”
這也不影響實驗吧,他在不高興什麼。
難道這也是他“看不慣”的東西之一?
不知道為什麼她回家的時候就隱隱預感傅應呈會不高興,他好像不太喜歡看到別人身上的傷口。
可惜傷的位置太靠上了,戴口罩都遮不住,總不能在家戴眼罩吧?
傅應呈沉沉吐了口氣,又問:“為什麼打架?”
“她偷我東西,”季凡靈冷冷道,“她活該。”
“東西呢?”
“當然是搶回來了。”
季凡靈抓起床頭的塑料袋,獻寶似的給他看,袋子裡是面霜護手霜和唇膏,唇膏外殼上還有油墨黑乎乎的印記:“這些,我每個都寫了名字,但是被她擦了。”
傅應呈垂眼,眉頭擰起:“就這?東西沒了就再買,有必要打架麼?”
“我忍她忍了多久了,她都騎到我頭上了還忍?”
“而且帶回來幹什麼?你不嫌髒我還嫌髒。”傅應呈冷冷道。
季凡靈抬頭看他,頓了頓。
“……這不是,你給我買的麼?”
傅應呈心頭突的跳了下,睫毛掀起,幽深的眼和女孩對視。
季凡靈慢吞吞補上:“就,挺貴的。”
傅應呈:“……”
男人的臉色竟然還能再黑一點。
雖然傅應呈長了張天生涼薄的臉,又鮮少把心思掛在臉上。
但畢竟朝夕相處這麼久,季凡靈已經完全能讀懂他的心情了。
男人不悅的時候,睫毛總是黑壓壓地低垂著,遮掩著漆黑的冷眸。
有種陰鬱的冷氣在暗中鬱積的感覺。
實際上是,很有壓迫感的。
但,也許是見多了,也許是知道傅應呈也不能把她怎麼樣。
季凡靈不僅不覺得害怕。
甚至還有點想,戳他一下。
當然最後季凡靈沒敢戳他的臉。
傅應呈說要給她重新處理傷口,她也好脾氣地跟過去,仰著頭,閉著眼,任他擺弄,權當自己是個死人。
傅應呈處理完她的傷口,側臉緊繃的線條勉強鬆了一點,側過身,一邊洗手,一邊漫不經心問:“所以是跟誰打的架?”
“我同事,你又不認識。”季凡靈說。
傅應呈關上
水龍頭,就著毛巾擦手道:“你這個班別上了。”
季凡靈慾言又止地看著他。
“怎麼,”傅應呈以為她又不願意,側目冷冷瞥她,“明天再去,明天還打?”
“不是。”
季凡靈悶悶不樂道,“……我被開除了。”
……
空氣凝固了兩秒。
男人別過臉,女孩炸毛一樣從凳子上跳起來:“你剛剛是不是笑了?”
男人抿了下唇,冷冷道:“……沒。”
“沒有個屁,我都看見了,幸災樂禍是吧。”
季凡靈抱著胸氣笑了,“我又沒有錯,她偷東西,要開除也是開除她……但老闆他媽的是她表舅,這我能有什麼辦法。”
“開了又怎樣?”傅應呈淡聲道,“就算他不開你,你也會辭職。”
這話莫名讓季凡靈心裡很舒服:“就是。”
“那你還在氣什麼。”傅應呈瞥了她一眼。
季凡靈沒想到自己的悶氣都被他看出來了,頓了頓,悶悶地捻了捻自己的額髮:“三月的工資他沒給我發。”
現在已經三月底了,她都幹了三週多了,結果說白乾就白乾。
她讓趙老闆把三週的錢結給她。
趙老闆插著腰轟人,說工資?什麼工資?他還沒找她賠莉莉的醫務費呢!趕緊滾吧!
趙老闆手下人多,她鬧也鬧不出什麼名堂。
季凡靈沒傻到跟人硬碰硬,就先打道回府了。
回來後,越想越氣。
“明天我跟你一起去。”傅應呈淡淡說。
季凡靈:“?”
季凡靈:“你?”
季凡靈:“討工資麼?”
傅應呈眉尾很輕地挑了下:“不行?”
“……也不是不行。”季凡靈打量著眼前的男人,感覺他並不是魁梧猙獰且凶神惡煞的天選討債人,但確實往那一杵,就有種骨子裡的上位感。
讓人覺得他——很貴。
打壞了賠不起的那種貴。
而且。
季凡靈眼神往下移。
傅應呈只是看起來冰冷,實際上並不怕冷,冬天經常敞穿羊毛大衣,開春後穿得更少,此時在家只一件白色的襯衣。
單薄的布料被水打溼了。
在洗手間的冷光下,隱隱透出後面肌肉緊實而富有張力的輪廓。
男人冷淡的聲線在頭頂響起:“看什麼呢?”
季凡靈視線飄忽,臉有點發燙,慢吞吞道:“就是,我有點擔心,你會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