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黑暗中男人捂住她...
溫南生怕陳敘發現自己偷看他,又要訓她一頓,於是看了兩眼飽了個眼福又趕緊低下頭,指了下水房旁邊的廁所,低聲說:“我、我上廁所。”
說完低著頭跑向廁所。
陳敘轉頭看著那抹嬌小的身影消失在廁所間,他沉沉的吐了口氣,聽見廁所間隱約傳來流動的水聲,耳根子爬上一抹紅,轉身快速走到自己的房門前,推開房門走進去,背朝過道,聽著溫南“噔噔”的腳步聲跑回隔壁房間,關上房門,他才關上自己的房門。
房間裡,溫南輕手輕腳爬上床,閉上眼時,眼前都是陳敘光著膀子的身影。
溫南睜開眼,給了自己兩巴掌。
真是沒皮沒臉了,有對象的人還饞別的男人的身子,要是被陳敘知道的,溫南覺得,陳敘能把她趕出家門。
溫南翻來覆去到後半夜才睡著了,以至於第二天醒來時還有些雲裡霧裡。
孟秋揉了揉她睡迷糊的臉蛋,溫柔笑道:“南南,別懶床了,起來吃早飯,吃完了還要去縣城給你辦遷戶口的事,陳營長起來了,在外面等著我們呢。”
溫南眯了眯眼,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髮爬下床,孟秋幫她解開頭髮,想給她梳頭,溫南不習慣,從她手裡接過梳子:“小姨,我自己來。”
溫南梳好頭髮,去水房洗漱完,和孟秋從房間出來時正好看到從房間出來的陳敘,男人又換上了白襯衫和藏藍色長褲,肩上揹著軍綠色的揹包,英俊的面孔掛著淡笑,問孟秋:“小姨,昨晚睡的還好?”
孟秋笑道:“挺好的。”
陳敘頷首,然後看了眼溫南,溫南想到昨晚躺在床上滿腦子都是陳敘光著膀子的身影,頓時尷尬的低下頭,沒好意思看陳敘,男人眉峰皺了皺,沒再說話,走到招待所小哥櫃檯前,把兩間房子的要是交給他,帶著孟秋和溫南先去國營飯店吃早飯。
國營飯店門口放著板子,上面寫的今日供應的早餐。
陳敘在窗口要了一盤大包子和紫菜蛋花湯,溫南坐在板凳上,低頭安靜吃飯,全程沒抬一下腦袋,陳敘坐在她對面,掀目光看了眼腦袋都快埋到碗裡的溫南,垂下眸沒說話。
這個點國營飯店坐了好幾桌,有兩桌人在說昨天晚上發生的。
“你聽說了嗎?昨晚上有個暈倒的男人躺在公社大隊部門口,也不知道被誰打了,渾身是傷,哎喲喲,打的鼻青臉腫的,可慘了。”
“對對,我聽我叔說了,我叔是大隊部的會計,他昨晚算完賬回家的時候看見外面躺著個暈倒的男人,邊上放著一個蛇皮袋子,裡面裝了好幾條大魚,肥肥/嫩/嫩的,地上還寫了幾個字呢。”
有人問:“寫的啥字?”
國營飯店裡其他人豎起耳朵聽,這年頭八卦最能引起人的好奇心,就連溫南都豎起了耳朵,吃飯的動作都緩慢了,孟秋也好奇的轉頭看去,就聽那人繼續說:“這人投機倒把。”
有人跟著說:“昨晚黑巷子那鬧得動靜可大了,民兵連在抓投機倒把的人,把黑市都端了,抓了好幾個人呢。”
“可是,抓人就抓人,怎麼單獨漏了那一個?還被打的那麼慘?”
他叔是會計的那個人拍了下桌子,吸引別人的注意力:“他不止被打了,還被人用柳樹條抽了一頓,身上抽的全是紅印子,跟網兜一樣,那叫一個慘喲,我叔說這人現在在還在衛生所躺著呢,等他醒了問問他是誰把他打成那樣的。”
有人問:“那他醒了以後咋整?”
“能咋整(筆趣閣?小說)[(.co)(com),
肯定要開批鬥會,批鬥完送到勞改場學習去,這年頭投機倒把,那就是不把咱們國家響應的號召放在眼裡!”
國營飯店裡的人說的熱火朝天,就連服務員也停下了手上的工作,豎著耳朵聽。
溫南知道這年頭投機倒把要挨批斗的,聽著這些人說那個捱打的人事,還在想是誰下那麼狠的手,在聽到那人被人用柳樹條抽了一頓時,眼皮子倏然間跳了兩下,下意識抬頭看了眼對面的陳敘,男人正好掀目光看向她。
兩人的視線冷不丁的撞在一起。
陳敘平靜的說了句:“快點吃,吃完了我們去趕車。”
孟秋也說:“南南,吃快點,去晚了車上就沒位置了。”
溫南低下頭,端起碗喝了一口湯,想到陳敘昨晚穿著麻棕色的外套去跑步,現在天一點也不冷,晚上夜跑需要穿那麼嚴實嗎?
吃過早飯,三人去了公社的路口等汽車,還真跟孟秋說的,一大早車上就坐了不少人,車子的最後排還有一個空位,溫南讓孟秋坐過去,她和陳敘站在過道上,陳敘個子高,手稍微一抬就抓住上面的把守,溫南個子低,只能抓著座椅靠背穩住身子,不一會車上擠滿了人,陳敘高大的身軀擋在溫南身側,給她留出一小片空地。
溫南不明白一個小小的公社怎麼一大早就有這麼多人擠車,孟秋說:“過兩天就端午節了,大家應該去縣城百貨店買東西。”
朝陽公社國營廠子多,擠大巴車的人大多是廠裡今天休假的職工,有的回縣城看家裡人,有的人去百貨店買東西,車子晃悠悠的駛離朝陽公社,車上人聲嘈雜,吵的溫南耳朵有點疼。
她抬起頭,看向比她高出許多的陳敘,男人看著窗外,薄唇自然的抿著,俊朗的面孔稜角分明,似是察覺到她的視線,男人低頭看向她。
“你……”
“你——”
兩人齊聲開口,又同時怔了下。
陳敘眼底浸出笑意:“你先說。”
溫南看了眼後排座在跟同行婦人聊天的孟秋,轉頭看向陳敘,扶著座椅靠背踮起腳尖想湊近他耳朵,男人看出她的意圖,唇角噙著幾分笑意,又將頭低了些,溫南小聲問:“暈倒在大隊部門口的人是不是馮仁?”
陳敘看了眼溫南,溫南續道:“陳營長,你知道是誰打的嗎?”
兩人挨的很近,溫南說話吐出的氣息若有無的噴灑在陳敘的下頷,男人覺得那片皮膚熱意滾燙,他小幅度的抬了下頭,與溫南拉開些距離,說了三個字:“不知道。”
溫南:……
他站直身子,看向窗外迅速掠過的風景。
溫南抬起頭,看了眼陳敘平靜無波的神色,難道是她自作多情,猜錯了?
要真是猜錯了,溫南覺得她都想挖個地縫鑽進去。
她憑什麼會覺得陳敘會幫她揍馮仁為她出氣?
她憑什麼會認為陳敘是那種為了私情可以打破規則去揍人的那種性子?溫南覺得她有點臉皮過厚了,自作多情過頭了,陳敘幫她、保護她,是因為他是一名軍人,她是他戰友的結婚對象,他也是在聽陳奶奶的話,在馮家護好她。
溫南尷尬的抿了下唇。
她發現這趟和陳敘出來,自己總是在不斷的自作多情。
頭頂傳來陳敘的聲音:“你是不是生氣了?”
溫南一愣:“嗯?”
陳敘道:“昨晚捂住你的嘴不是故意的,我是怕你叫出聲吵到別人。”
溫南:……
他要是不提,她這茬尷尬的事都忘了,這一提,好傢伙,尷尬層疊,她趕緊搖頭:“我沒生氣。”
說完轉頭看向窗戶外面。
路面不平,汽車坑坑窪窪,司機忽然猛踩剎車,溫南身子猛地朝陳敘那邊倒去,她嚇得抓緊車座靠椅,但顯然已經來不及了,整個人撞到陳敘身上,陳敘反應迅速的伸手繞過溫南後肩握住她單薄的肩膀,幾乎將她半抱在懷裡,屬於陳敘身上的熱意隔著衣服源源不斷的傳遞到溫南身上,她嚥了咽口水,僵直的穩住身子:“我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