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三更合一
溫南心裡“嘖嘖”兩聲。
這婆媳兩打的還挺兇的。
牛來花指著林美珍的鼻子罵
:“你給老孃滾,滾!我兒子不稀罕你!(</p>
<p>見林美珍不走,牛來花更來氣了,她沒想到這個不下蛋的老母雞竟然敢打她,她是她婆婆,不就是推了她幾下嗎?這小婊/子竟然敢還手!好啊,三年了,可算是讓她露出狐狸尾巴了,今天敢打她,明天就敢殺了她這個婆婆!</p>
<p>“這日子沒法過了!”</p>
<p>牛來花舉起掃帚就朝林美珍身上打過去:“兒媳婦打婆婆,遭雷劈啊!”</p>
<p>這一掃帚下去,林美珍的臉非得被拉花。</p>
<p>她嚇得臉色一變,往旁邊躲了一下,然後‘撲通’一下跪在地上,伸手抓住婆婆的手,讓她揮動不了掃把,連哭帶吼的說:“娘,我錯了,求求你原諒我這一次。”看見康晉出來,她又膝行著拉住康晉的手。</p>
<p>對於林美珍來說,比起被趕回孃家,丟人根本不算什麼事。</p>
<p>雖然是下雨天,但附近的軍嫂們聽見康家的動靜,一個個都跑出來了,有的頂著鍋蓋,有的披著蛇皮袋,有的穿著蓑衣,全都是看熱鬧的,溫南就貼牆站著,探著一個腦袋看熱鬧,康連長也覺得丟人,一把拽起林美珍,讓他娘跟林美珍回家裡說。</p>
<p>“這種熱鬧別看了。”</p>
<p>耳邊忽的傳來低沉的嗓音,夾雜著雨聲,醇厚又好聽。</p>
<p>溫南迴頭瞥了眼,看見從部隊回來的陳敘,男人帶著斗笠,雨珠沿著斗笠的邊緣嘩嘩落水,趙小麥也看見了陳敘,嚇了一跳,趕緊從牆邊跑出來,低著頭對溫南說:“溫南,我先回去了。”</p>
<p>溫南收回腦袋,撐著傘站在門邊上,抬著頭期待的看著陳敘:“陳營長,我哥的戰友說什麼?有沒有說我哥給我介紹的對象是誰啊?”</p>
<p>康家的鬧劇還在繼續。</p>
<p>外面的軍嫂們已經圍了一大堆,張小娥湊在最前面看熱鬧。</p>
<p>陳敘看了眼鬧哄哄的康家,轉身走進家門,站在屋簷下摘下斗笠掛在窗戶上,又解下蓑衣抖了抖,他猶豫了片刻,還是如實跟溫南說:“之前跟你們打電話的不是這個戰友,他說是一個叫範風學的戰友跟你哥關係很近,跟你們打電話的應該也是他。”</p>
<p>不等陳敘說完,溫南急聲道:“那範風學在哪裡?”</p>
<p>陳敘把蓑衣掛在廚房牆邊的掛鉤上:“他就是我之前跟你說的被調去新疆的戰友之一,新疆很大,打電話的人也不知道範風學被調去哪個部隊,他答應我,等這次練兵回來,去團部幫我打聽的問問。”</p>
<p>溫南皺了皺眉,低下頭看著腳邊的雨。</p>
<p>所以說,信息到一個叫範風學這裡又斷了。</p>
<p>她把雨傘收起來靠牆放好,坐在旁邊的小板凳上,看她剛剛教趙小麥寫的名字,陳敘垂眸看了眼落寞的溫南,她背影纖瘦,縮著肩膀,低著頭,瘦瘦小小的團在那,男人坐到她旁邊,撿起一顆小石頭拋在院中的水圈裡,石頭落地,濺起一圈水漬。</p>
<p>陳敘說:“這件事急不來,我在部隊也會打聽的問問。”</p>
<p>他又拋出一顆石子,看向仍舊耷拉著腦袋拿著樹枝在地上寫寫畫畫的溫南,叫了她的名字:“溫南。”</p>
<p>溫南一怔,抬起頭看他。</p>
<p>陳敘唇角扯出一抹安撫的笑:“在我這待著沒事,做什麼不用覺得小心翼翼,也不用覺得有壓力,有負擔,我既然認了你這個妹子,就不會覺得你是個外人,你要是心裡實在過意不去,等我找到你對象,你們兩請我去國營飯店吃頓飯就行,怎麼樣?”</p>
<p>溫南心裡熱乎乎的,連帶著眼眶都有些發熱。</p>
<p>她低下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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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陳敘的觀察力和安撫人心的溫柔,讓溫南心底生出的白吃白住的心思淡了一些,她緩和好情緒,抬起頭笑道:“行,沒問題。”
溫南丟掉樹枝,拍了拍手上的水,續道:“到時候你想吃什麼就點什麼,我絕對不摳門。”
陳敘臉上帶笑:“到時候我絕對不客氣。”.
這場雨一直下到晚上才停。
康家小院裡亮著老式的暖黃燈泡,三個人坐在廚房的桌邊吃飯,林美珍就跟個受氣小媳婦似的,端著碗埋著頭一聲不敢吭,哪怕被牛來花指著鼻子叨叨幾句也不敢懟一句,康連長低著頭吃飯,臉色也不好看。
牛來花說:“今年老孃要是再抱不上孫子,你就給我滾回林家去!”
林美珍咬了咬牙,抬頭看了眼皺著眉不耐煩的康晉,又看向牛來花,說道:“娘,您放心,今年我一定讓您抱上個大孫子。”
說起來這兩次吵架的起因說是因為她害的溫南被花鳳珍罵了一頓,但主要還在於她不能生,婆婆就拿這一點不停地給她找事,只要她懷上了孩子,在家裡就能挺直腰板了!
牛來花不屑的“嗤”了一聲。
康連長皺了皺眉,抬頭看了眼林美珍,林美珍對上她男人的目光,說道:“你放心,我肚子一定爭氣。”
康連長:……
三年都下不出一個崽,今年就能下崽了?.
一晚上都沒下雨,第二天真如陳奶奶所說,是個大晴天。
因為昨天剛下了一場大雨,草地都是泥水,沒法拔草,得等太陽暴曬一天後才可以,溫南今天在家裡閒著,第二天起來的時候肚子也不疼了,她起了個大早,洗漱完去廚房做早飯,剛把灶火點著,陳奶奶和陳敘一前一後起來了。
陳奶奶笑道:“肚子不疼了?”
溫南從窗戶探頭:“不疼了。”
陳奶奶洗漱完去收拾雞窩了,陳敘進了廚房,坐在灶火前燒火,溫南早上切的土豆和辣椒,她打算做個酸辣土豆絲,再做個疙瘩湯和烙餅,面已經和好了,溫南走到灶火前一張張的烙餅,眼角的餘光看見灶火前的陳敘,男人穿著夏季的軍裝,低眉垂眼,往灶火裡塞柴火控制火候,橘紅色的火焰映在男人冷俊的面孔上。
忽明忽暗,顯得那雙深邃的眉眼愈發的讓人看不清。
陳敘察覺到溫南的視線,掀目光看向她,溫南彎唇一笑:“哥,你和奶奶能不能吃辣的?”
陳敘道:“都可以。”
那就行。
烙餅的香味充斥在廚房裡,香噴噴的勾人食慾,烙完餅子,溫南又炒了個酸辣土豆絲,先把辣椒嗆在熱油裡,爆發出的辣味和香味衝入鼻腔,溫南沒放多少油,這個年代買油都需要油票,炒菜做飯都得省著點用。
陳奶奶在雞圈就聞到了香味,聳了聳鼻子,等把雞圈收拾好了,洗乾淨手就跑進廚房:“南南,你做的啥飯呀?怎麼這麼香!饞死姨奶了。”
溫南轉頭笑道:“酸辣土豆絲,烙餅,疙瘩湯。”
她笑起來臉頰有兩個小酒窩很甜,陳奶奶是越看越喜歡,她走過去拿了一張烙餅咬了一口,烙餅外酥裡嫩,帶著蔥花的香味和正好的鹽香,咬在嘴裡,香味刺激著味蕾,讓人直咽口水,陳奶奶又咬了一口:“南南,你這手藝跟誰學的?”
陳敘坐在灶口前,手裡也拿了一張烙餅。
男人低頭吃著烙餅,頰腮骨咬合微動,聽見陳奶奶的話,也抬頭看向溫南,溫南
攪了攪已經好了的疙瘩湯,說起謊來臉不紅心不跳:“我從小就做飯,自己慢慢琢磨琢磨就會了。⒒[(.co)(com)”
原主的確在小姨家從小就做飯。
但她在新世紀的時候,也是從小就做飯,一直到上大學,畢業入了社會,都是自己一個做飯,為了能讓自己吃好點,她在網上還搜尋了許多種做美食的方法,自學自用。
早飯做好後,陳敘端著冒著熱氣的疙瘩湯到廚房外面的小桌上,陳奶奶端著一盤子烙餅,嘴裡還咬了一塊,溫南拿了三雙筷子,剛坐到小板凳上,隔壁牆頭就冒出一個腦袋,張小娥聳了聳鼻子,眼睛都瞪圓了:“候嬸子,你今天早上做的啥飯啊?咋這麼香?!”
隔壁院裡,杜團長和杜建明聞著陳營長家的飯香味,嘴裡的食物反倒沒滋沒味。
張小娥也是吃了兩口飯實在被饞的不行了,就想趴牆頭來看看。
陳奶奶笑道:“不是我做的,是南南做的,她做的疙瘩湯,烙餅和土豆絲。”
張小娥“嘿喲”一聲:“候嬸子,陳營長,溫南一來,你們這下可有口福了。”
陳奶奶說:“可不是嗎,南南一來,我吃飯都香了。”
吃過早飯陳敘跟杜團長他們就去部隊裡,溫南今天不用割草,在家裡和陳奶奶打掃院子,還沒過一會,張小娥就風風火火的跑過來了,陳奶奶正在雞圈忙活那幾只雞,聽見張小娥咋咋呼呼的聲音,嚇了一跳,起身扭過頭說她:“你聲音小點,我耳朵不聾。”
“哎呀,你還忙啥雞圈的活啊,你沒聽咱們家屬區前面的大喇叭在喊著呢嗎?部隊把你們這一批的自留地批下來了,讓沒分到自留地的家屬趕緊去杏花村報名,晚點就搶不到好位置了。”
張小娥扒拉開雞圈的門,拽著陳奶奶就往外走,陳奶奶一把老骨頭了,地上泥巴水不少,走幾步就滑,她拍了拍張小娥的手:“別折騰我這把老骨頭了,我讓南南跟你去。”說完扶了下腰:“哎喲,你剛才這一拽,差點把我老腰抻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