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誰還不會一個演
兩人成親一年多些,秦氏一直在蕭護面前不說溫柔,但至少是個賢惠的模樣。
暫且不說他心裡一直沒放下小寶的親孃,兩人待在一道的時間也不多,說不上什麼感情,卻也算相敬如賓。
蕭護還是頭一回見她同自己臉紅脖子粗,不免也是驚了。
“方才在桌上不是說的好好的,這朝怎又說這些。”
“你事先也未與我商量一聲,先兒在桌上當著孩子和祁小子的面我與你留著面兒,才沒說這些不好聽的來。”
蕭護自覺這事兒是突然了些,秦氏難以接受也情有可原。
可蕭護心裡已經認了庇護祁北南這件事,便不會輕易的改變。
他放下手頭的弓箭,出言寬慰秦氏:“未有與你事先商量,是我也才知祁家變故。”
"不過你安心,既你帶著朝哥兒過來與我過日子,我便不會虧待了他,將來定許他足夠的嫁妝。這件事不會因北南到了家裡而改變。”
秦氏心中冷笑,空口無憑的話說出來倒是容易,多少年後才能踐行的承諾誰說的準,可讓那小子留下卻是眼前就實打實的麻煩,心頭哪裡依。
當初她才嫁過來,瞧著冷峻的蕭護,雖是話少悶了些,可銀錢上對她卻大方,甚麼事都有求必應。
他也不央著她生兒子,待哥兒一樣的好。
她心裡暗自歡喜,覺得這朝可算嫁了個靠譜的男人,對蕭護也起了那麼些愛慕的心思,初始也是實心誠意的待蕭元寶好,細細的操持著這個家。
可日子一處,她發覺這人心裡始終都還惦記著前頭那個,對她哪裡有甚麼真感情。
她心裡妒過嫉過,暗自較真兒要進他蕭護心裡頭去,卻發覺無用,終是灰了心。
於是連帶著瞧蕭元寶也不順眼了去。
她現在也不圖他的心了,只要他拿銀子出來,她和朝哥兒娘倆日子好過就成。
時下倒是好,來個祁北南,銀子寬敞的日子都沒了。
沒心又沒錢的,這冤枉買賣,如何使得!
先時好日子未得人打破,她還能裝得賢惠,時下動了最根本的利益,哪裡還那麼穩得住。
“你是大能耐,原本心一橫就能鬆快些的日子,非要為著甚麼情誼叫日子過得更辛勞。”
秦氏眼見蕭護吃了秤砣鐵了心似的勸不聽,轉朝著窗子嚷得大聲。
“女婿住岳家叫甚麼,那叫吃軟飯!但凡有點子本事的男子,誰這般吶!”
蕭護見秦氏扯亮了嗓子,眉頭一緊,這叫祁北南聽了去豈不是讓人寒心。
他道:“北南是家裡頭變故,若是有的選,也不會這般。”
秦氏見蕭護如此,不由得又想起先前那個死男人來。
對親戚大方擺闊綽,卻是害得自屋子裡的人吃不飽穿不暖的,心裡的氣一下子便上來了,一時沒嘍住,道:“你待他那般親,知道的是女婿,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外頭的親兒子咧!”
蕭護先前心有愧而由著她說鬧,還不曾有動怒的意思,乍的聽了這話臉色肉眼可見的變了。
他聲音低沉,中氣十足,獵戶的凶煞氣一下子便起了來
:“你說的是甚麼話!”
秦氏被蕭護怒目的一句話斥的剎時噤了聲。
蕭護往素裡看著雖也是個厲害角色,可只要過在一塊兒,就能曉得他性子穩,並不兇厲,又還是個心善容人的。
便是有所瞭解,秦氏捏住了他的性兒,在這頭愈發的想如何便如何。
今兒也是頭一回見他動了怒,秦氏實打實的被唬了一嚇,她立馬清醒了些,曉得自己說過了話。
雖是如此,氣頭上尋常人哪裡會認自己錯的,只覺著對方蠻不講理。
秦氏眼眶子紅了起來,補著方才一時上氣扯壞了的良善皮子:“我一心為著你,為著這個家,你卻如此恨我。”
“早知是來過這般日子,我便守著寡,何苦來做這苦命的後孃,乾脆回孃家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