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林安 作品

第 56 章 真是這道人?


來人氣喘吁吁闖進來。

看著公堂上對峙的幾人,還有身著大理寺官服的蘇評事,稍微怔愣了會。

立馬朝坐在上面的縣令拱手一禮道:“在下乃崇玄署主簿,這次是因為李道長的事前來。”

大興縣縣令派人來查檔冊,他還以為是抓到了假冒的騙子,故而想要查一查。

可如今一瞧,似是有大事發生。

怎麼還驚動了大理寺?可別是因為李道長的事情。

崇玄署主簿嚇得心驚膽跳。

“可是有什麼不對?”縣令未忘記這位主簿進來時大喊搞錯了。

難道是衙役前去查時,崇玄署那邊弄錯了,才沒將李道長記錄在冊?

現下是查明瞭一切,這才過來阻止。

對此,縣令很是無奈。若非他小心謹慎,再三詢問,也不想同李道士生了嫌隙,今日,他免不了因崇玄署此舉得罪一位道士,還是能掐會算的道士。

崇玄署主簿也知他們辦事不地道,沒有多辯解什麼,而是朝縣令尷尬一笑後,拱手致歉。

隨後轉身向李樂只的方向走過去,沒有任何要顧及大理寺評事的意思。

崇玄署主簿走到李樂只的面前,拱手一禮後才道:“此事是我崇玄署過錯,才讓道長受此劫難,還請道長莫要怪罪。”

旋即解釋道:“衙役來查後,錄事才將揚州崇玄署送來的文書交到我的手中,那時尚未登記在冊,才鬧出這等子事。”

崇玄署主簿說完,完全不敢抬頭看李樂只的神情,任誰碰上這種事,還鬧到這種地步,受了冤枉,心底總歸是不舒服的。

崇玄署正是知曉,雖感到歉意,但事實已經發生,他說再多已是無用。

事情就是如此巧合,衙役來查時,他這邊尚未登記檔冊,等衙役走後,錄事才緩緩拿著文書過來。

這也是他沒辦法料到的事。

涉及道士的事,規章制度太多,一來一回能耽誤不少時間,即使地方報備了,等到他手裡的時候,也需要一兩個月的時間。

誰能想到,衙役前腳剛走,他後腳接過文書,一打開便見到妙道觀李樂只幾個大字時的無奈。

驚得他瞬間站起。

看著外頭空無一人,衙役早已走遠,他安排好事務並同他的上司崇玄丞說道一聲,便急匆匆趕來,阻止這一場災難發生。

將事情原委說出來後,崇玄署主簿鬆了一口氣還好他來得不晚,一切事還未發生,尚有挽救的機會。

“你是說他在崇玄署報備過,並非假冒?”蘇評事臉色難看,猶如鍋底,聲音沉沉問道。

崇玄署主簿見此,便以為是他們失誤將大理寺的人招過來,讓對方白跑一趟,連忙掛上笑臉道:“誤會,這都是一場誤會,勞煩這位評事白跑一趟了。唉,也是我們崇玄署那邊的流程有點多,各地傳來的文書到我手中,都要將東西準備妥當,這一來一去耽擱了不少時間。”

聽他此言,蘇評事面色不善,他方才還言這道士乃是來京城坑蒙拐騙的假道士。

還想借崇玄署的勢,讓他們證實眼前人是假道士,好將其押入牢獄。

崇玄署主簿卻出現輕飄飄幾句話證明這道士是真的,並非假冒,這和在他臉上抽幾巴掌有何區別。

蘇評事氣惱,又沒有辦法。

他倒是想硬著頭皮說這道士被秋雨臺收買了,算出來的事都是假的,是故意陷害連文和蘇北二人。

可說出來,這對他無半點

好處,還會惹來一身腥。

若是他甩手走人,任由縣令查下去,必定會查到蘇北身上的事,若是將蘇北和連文謀奪秋雨臺家產的事算出來,又會牽連到他。

真是左右為難。

可恨,實在可恨,也不知這道人使了什麼手段,居然能哄騙一地縣令為其出具文書,真讓這野道士在崇玄署上掛了名,他想找其麻煩,問其罪,都是難上加難。

最怕的是,不是這道士會察言觀色,而是他那一手不知真假的算卦本事。

讓人投鼠忌器,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若是他依舊認定這位道士是被收買的……不行,不如同這道士緩和,向其賠禮道歉?

只要他不在縣令面前胡言,那他也願意拿出三百兩白銀同這道士將此事私了。

這樣,縣令就不會知道他的事,旁人也無從調查,等這件事了,他再等這道士同旁人起爭執的時候,安排人將其殺了,最後將髒水潑到別人身上,也不會有人發現是他做的。

蘇評事想清楚一切後,臉色立馬緩和,他揚起嘴角,好讓自己面色不會太過僵硬,同李樂只笑道:“既然這一切都是誤會,那這件事就此了結,我……”心裡不停安慰著自己,蘇評事才繼續說下去:“我先前也是事出有因,才冤枉了李道長,還請李道長莫要放在心上。”

等這件事結束,他定要其好看。

*

連文和蘇北聽聞此言,面色驟變,連他們請來的後手都因此要向那道人賠禮道歉,那他們先前做的事,還能瞞得住?

如今已經證明那道人是真的,不是假冒的。

那縣令也會因此相信他所言,只要縣令信了,便會前去安懷縣一探究竟。

他們藏貨的地方可沒有變動,只要衙役不蠢,掘地三尺也能將貨物找到,而他們聯手謀奪秋雨臺的家業便藏不住了。

兩人臉煞白,亂了陣腳。若非顧忌在公堂之上,早已繃不住臉色。

*

而李樂只聽到蘇評事所言後,臉色淡漠,上一次向他道歉的人還是秋御史,這次,又來一個蘇評事。

他長了一張任人拿捏的臉?

誰都想來踩一腳後,輕飄飄幾句道歉就能揭過?何況眼前的官還不如秋御史那個小老頭。

李樂只心底冷笑一聲,未有表態。

蘇評事見此,心中不爽,但顧忌李樂只的本事,依舊好言好語道:“還請李道長借一步說話。”

李樂只淡漠看著他,看得人面色繃不住,才抬腳跟在其身後,向外面走了兩步,他倒要看看這位蘇評事能說出些什麼話。

等離旁人遠一點,蘇評事估摸著旁人聽不到他和李樂只的交談,便小聲說道:“李道長,先前冤枉你,懷疑你的本事是我不對,等此案了結,必備上百兩銀子上門。”

李樂只道:“百兩銀子?你在打發叫花子嗎?”

“你……”蘇評事強忍下火氣,這道士真是貪得無厭,卻又不得不虛與委蛇道:“李道長,最多三百兩,不能再多了。”

“……”

李樂只懶得再聽下去,這人不知悔改,還想繼續賄賂他,他是缺錢,但不缺這種錢。

李樂只走到裡頭,對縣令道:“大人,是否是真,派人去安懷縣一趟,自會分明。”

蘇評事本以為這道士已經應了他所言,未料其竟如此不知好歹,後槽牙緊咬,被袖子遮擋住的手死死握緊,手背青筋直冒,恨不得將其杖殺了。

既然他們之間無法緩

和,
那他也不必有所顧忌了。

此時的他猶如困獸,左也是死,右也是死,這道士完全未給他留一條活路。

在縣令未開口前,蘇評事又道,“道長如此偏袒此人,是否和此人同流合汙,故意汙衊他人,你言那批貨物在安懷縣的一倉庫裡,是否你早已準備,好汙衊被告,他二人盜你財物。”

“你們明知按律法,盜取他人財物,便會將其全部家產賠給被盜取人,還實施此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