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章 在大安縣騙完人,...
可如今,瞧這陣仗,似乎和他們想的不太一樣。
這道士難道是真道士,不是假冒的?
那他算出來的事也是他自己算出來的?不是滿口胡說編造而成,而是真的知道那貨物藏在哪。
不行,
他們不能再坐以待斃下去。
真讓這道人開口,那他們可就沒機會扭轉局勢了。
連文壓低聲音在蘇北面前道:“人來了嗎?”
蘇北溫潤的麵皮也有些保不住,但依舊雲淡風輕道:“怕什麼。”
不過就一年輕道士,也不知從哪裡學來的幾分本事,便敢在眾人面前口出狂言。這天底下的道士他也見過不少,即使不是野道士又如何,又非人人如同玄陽宮的道士,讓人又敬又怕,更多的不過是一些不入流的道士,雖說能算到一點,但真想將一切都算出來,可沒那個辦事。
他這些年,也不是沒有同道士打過交道,是有有厲害的道士,可那些道士都年過半百,再看眼前這人,說他是弱冠都是高估他的年歲了。
年紀輕輕,能有什麼大本事。
等他的後手一到,這樁案子,也就此了結。而這道士既然敢得罪於他,那他可不會讓其好過下去,對於這種道士,合該請其進牢獄裡走上一趟。
連文見他如此,也只好放下擔憂,但心底仍如同螞蟻四處亂爬一般,讓他心裡難安,總覺得這道人會讓他們滿盤皆輸,輸得徹徹底底。
原本他以為是秋雨臺賄賂了縣令,可見縣令那三問模樣似是因為謹慎?
也不知為何會覺得縣令是出於謹慎,或許是他的錯覺?總不會是這道人身上有什麼讓縣令忌憚的。
可他看了又看,這道人渾身質樸,除了身上的道袍,連一值錢的物件都未佩戴,不像是有什麼背景的人。
大抵是他多想了。
就在這時,外面走進來一人,此人身穿著大理寺的官服,那官服的模樣李樂只十分熟悉,像是在哪見過,但一時竟然想不起來。
而這人進來後,蘇北嘴角微勾,面露欣喜,他準備的後手已到,有這位在,秋雨想翻身,難了。
縣令一見,來人竟是大理寺的人,便問道:“上官為何來此?”
那人道:“我恰好路過,見你這正審著一樁案子,還有一道人在,便走進來瞧瞧。”
這話縣令是半點也不信,大理寺和他衙門相隔一個時辰,走過來瞧瞧,怕是專門過來替某些人撐腰的,可他只是小小縣令,人家是六品官,得罪不起,只當不知曉其來意。
縣令道:“我這涉及三家糾紛,方才正查到這位道長的事,沒想到崇玄署那邊尚未替這位道長記錄在冊,正等著道長徒弟將其文冊拿來,好辯真假。”
那人坐在椅子上,看向李樂只的方向,眼神含著輕蔑,直言道:“既然崇玄署尚未記錄在冊,那也是野道士,還不快拿下。”
“這……這位道長言自己有文冊為證,這恐怕不好吧,”縣令弱弱道。
“你又如何能分辨出,他文冊是真是假,若他是野道士,未免自己受刑,自當將一些準備妥當,能騙的……”那人說道此,終究未說下去,而是言,“一切還是以崇玄署的檔冊為準。”
縣令臉上有絲不好看,心裡罵道,不就是六品官,就敢在道士面前放肆,也不知收了多少錢,便敢丟了謹慎,小心等會翻船,落不到好。
面上終究還是要維持一團和氣,縣令道:“涉及道士的事,不敢有半分披露。”
“既然上官怕這位道士作假,不如去請崇玄署的令丞前來,讓他們掌掌眼,以便文書的真假。”
“不必了,”那人道:“不過是件小事,你將此事與我細說,我來替你掌掌眼。”
縣令面露不悅,
這是要奪了他的權,可在這京城,人官比他大,大理寺也能審案查案,雖說有幾分不給他的顏面,面上過不得,但也說不得是他的過錯。
縣令不言,蘇北立馬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一一說出來。
他說完後,那人道:“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既然拖欠別人貨物,那也合該按照合約,賠償對方三倍的貨款,這有何不對,有何好明鼓公堂的。”
秋雨臺立馬道:“大人,這事明明是他二人聯手謀奪我的貨物,還請大人明辨。”
“明辨?你可有證據證明他二人聯手拿了你的貨,可有物證,可有人證?”
秋雨臺沒有,自然沒辦法回懟,滿眼都是不甘心,嘴唇囁嚅兩下,依舊一句話也未能說出口。
物證,他知曉時,船早已沉了,至於人證,都沒有一人存活,拿來的人證。
知曉船沉,對方未拿到貨物,還是因蘇家找上門,說貨物未到,未履行合約,需要賠償。
這次送貨的可是他的親信,若非道長點破,他真的未曾懷疑過二人。
如今,他要從何處拿出人證物證!
見他說不出來,那人道:“既然無人證,也無物證,那你便是在汙衊他人,拉下去,廷杖三十,以儆效尤。”
衙役們面面相覷,不敢動手,說到底他們是縣令的下屬,這官雖說是縣令的上官,但又不是他們的上級,他們可不管沒有縣令的允許,將其拉下去。
而原先回稟縣令的人,心下糾結一番,正要走出將人拉下去,好藉此讓那位官員注意到他,藉此搭上話,也能得到提拔。
他還未向前走出那一步,就聽到那道人道:“等等。”
縣令冷冷看了那衙役一眼,隨後看向李樂只的方向,溫和道:“李道長可是算到人證物證?”
最好能算到大理寺評事貪贓的證據,奶奶的,敢插.手老子審案,等我傍上錢刺史這條大船,以後升官了,要你好看。
李樂只道:“貨物在安懷縣劉家莊的倉庫內,大人安排衙役去查便能查明那到底是誰的貨物,倉庫暗藏玄機,面上是裝好的五穀,可在那倉庫下面,另修有地窖,而秋老闆的綢緞,正被藏在那地窖下面。”
他原是沒算到這一茬的,為了以防萬一,深入算了算,才知那貨的確是在安懷縣的倉庫裡,但這兩人他們也怕會被人察覺,便另找了個地藏起那批貨物。
只是安懷縣距離京城有一段距離,一來一回要耽擱不少時間,等物證拿到,天也黑了,而人是絕不能離開衙門的。不然,衙役前腳離開,這兩人為防事情暴露,一定會派人前去將倉庫內的東西燒得一乾二淨。
沒了物證,又沒人證,也無法證明那庫房是他們所燒,那麼,秋雨臺身上的汙衊之罪是逃不掉的。
而這一切,縣令也能想到。
縣令只覺難辦,要想破局,能收押兩人,唯有證明李道長在崇玄署報備過,又或者拿到的文冊崇玄署的令丞會承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