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通的不是鬼是人心

趙寡婦住在村東頭，一座半舊不新的土坯房裡。村裡人都說她通鬼，這話傳了許久，卻沒人敢當面問個究竟。趙寡婦長得並不嚇人，相反，她有著一雙溫柔的眼和總是掛著淡淡憂愁的臉。

 故事得從十年前說起。那年，趙寡婦的丈夫趙大壯在山裡採藥時，不慎跌落山崖，屍體找回來時，已是面目全非。村裡人幫著料理了後事，趙寡婦便守著那座空房子，過起了寡居的生活。

 起初，一切如常，趙寡婦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偶爾與鄰里交談幾句，也都是些家長裡短。但漸漸地，村裡人發現了一些不尋常的事。每當夜幕降臨，趙寡婦的房裡總會傳出低低的對話聲，有時還能隱約聽見笑聲，那聲音分明不屬於她一人。更奇怪的是，每逢月圓之夜，趙寡婦總會獨自一人走到村後的亂葬崗，一待就是大半夜，回來時，臉色蒼白，眼神卻異常明亮。

 這些傳聞像風一樣在村裡傳開，人們開始避諱趙寡婦，生怕沾染上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孩子們更是被大人告誡，不能靠近那座土坯房。趙寡婦似乎並不在意這些流言蜚語，依舊過著自己的日子，只是臉上的憂愁更深了幾分。

 直到有一天，村裡發生了一件大事。老李家的小孫子小虎，在村後的河邊玩耍時突然失蹤了。全村人出動，找遍了每一個角落，都沒有小虎的蹤跡。就在大家焦急萬分時，有人想起了趙寡婦和亂葬崗的傳言。

 幾個膽大的年輕人，趁著夜色，悄悄潛到了趙寡婦的房外。他們屏住呼吸，耳朵貼在牆上，果然又聽到了那熟悉的對話聲。其中一個年輕人壯著膽子，輕輕敲了敲門。

 門開了，趙寡婦站在門口，月光下，她的臉色顯得更加蒼白。看到是他們，趙寡婦並沒有驚訝，只是淡淡地問：“有什麼事嗎？”

 年輕人支吾著說明了來意，趙寡婦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點了點頭：“你們跟我來吧。”

 一行人跟著趙寡婦來到了亂葬崗。夜色如墨，只有月光灑在地上，照出一條蜿蜒的小路。趙寡婦在前面走著，步伐堅定而從容。到了一處偏僻的角落，趙寡婦停下了腳步，指著一個微微隆起的土堆說：“小虎就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