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無過有功

 供詞上，劉宣的字跡歪歪扭扭，如同蚯蚓爬行，但內容卻讓林威看得心驚肉跳。 

 劉宣的供詞雖然簡略，卻透露出一個關鍵信息：劉全私藏武德司制式佩刀。 

 原來，劉全不僅倒賣軍糧，還私下販賣軍械！ 

 劉宣供稱，他那把武德司制式佩刀，就是他爹從京城某個“大人物”手裡弄來的。 

 他一時興起，偷偷藏了一把，成天拿來裝腔作勢，和一眾狐朋狗友瞎顯擺。 

 顏涉在一旁說道：“這小子平日裡囂張跋扈，仗著老子是兩京轉運使，又是王峻的外甥，沒少在洛陽城惹是生非。” 

 林威睨了顏涉一眼，問道：“你小子用了什麼酷刑，居然讓這小子把老底都兜出來了？” 

 顏涉略帶得意地拱手道：“大人，卑職哪敢用刑啊，這可是從您之前交給刑部的《洗冤錄集》中學到的。小的琢磨著，這劉全一家子肯定互相包庇，若是分開審訊，讓他們互相猜疑，說不定就能撬開他們的嘴。” 

 林威不禁莞爾，這招“坦白從寬，牢底坐穿；抗拒從嚴，回家過年”的升級版，還真是好用。 

 這劉宣貪生怕死，以為他爹死了，自己當個“汙點證人”就能減輕罪責，沒想到卻供出了個滔天大案。 

 看來自己當初把《洗冤錄集》交給刑部，也算物盡其用了。 

 這武德司的制式佩刀，可不是尋常物件，尋常官員根本接觸不到。劉全一個兩京轉運使，又是從哪弄來的？ 

 他立刻想到了王福。 

 王福身為前任武德司指揮使，掌管著武德司軍械出入庫的賬目，若是他從中作梗，將軍械私下倒賣，也不是沒有可能。 

 而且，王福背後還有王殷撐腰，這王殷可是當今聖上郭威的親信，這案子，怕是比他想象的還要棘手。 

 如果真是這樣，那軍糧貪腐案和軍械販賣案就徹底聯繫到一起了，這可不是小事。 

 想到這裡，林威感到一陣頭疼。 

 他立刻提筆寫了一封密摺，將今日的進展和兩個案子的關聯性詳細彙報給了柴榮。 

 他知道，沒有哪個皇帝願意看到自己眼皮子底下的軍械，像貨物一樣被倒賣。 

 他讓柴榮懇請郭威不要輕舉妄動，讓自己暗中查證，務必將這幕後黑手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