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0 章 甜湯【含加更】
長宸宮啊!那可是東宮!
小卓公公想想就激動,這寶是押對了!
他與眠鯉齊齊一禮,趕忙去辦了。
小黑豹兩隻爪子搭在姬未湫肩膀上,親暱地用臉頰蹭著他的頸項,惹得姬未湫失笑,他一手搭在小黑豹的頸項上緩緩揉著,一邊問道:“醒波,你是不是和突厥那邊做了生意?”
醒波一頓,抬眼看向了姬未湫。上座的青年眉目含笑,一雙眼睛卻是帶著幽幽的冷意,審視著他的一舉一動,彷彿早已看清他的一舉一動,他俯
身應道:“殿下,是。”
“挺好的。”他所預料中的責難並未降臨,姬未湫道:“賬上還有多少銀兩?”
醒波脫口而出:“賬上可動用的銀兩約有一百萬兩。”
“這麼多?”姬未湫有些訝異,醒波解釋道:“半年前聖上賜下的皇莊盈餘不少,約有十萬兩。”
當初賜甘泉別苑給他的時候,連帶那一片附近的皇莊也一併給了他,此外還有錢之為賄賂他的那一大片田地,連在一起確實不少。但這中間還有幾十萬兩的空缺,姬未湫道:“鄒賦流?”
醒波頷首,從早已備好的賬冊中抽出一本,呈送於姬未湫。姬未湫看了一眼,果然如他所料。
此前查抄王家的時候鄒賦流就提出要給他點好處,但被他拒絕了,說是走流程,鄒賦流聽懂了他的意思,確實管住了上上下下沒多伸手,他之前是戶部侍郎,要提前弄些好的產業那還不容易?
鄒賦流做事做的漂亮,又承了姬未湫的情,姬溯將他提拔起來,他自然也知道該拜誰的碼頭,他不光提前將一些地段好的田產鋪面的攔截下來送給了姬未湫,裡頭的東西也一應送了,此外又送了三十萬兩銀票。
鄒家乃是淮南望族,不差這點錢。
姬未湫似笑非笑地說:“剩下的呢?”
醒波道:“卓公公送來賞賜,有二十萬兩銀票夾在其中,說是聖上的意思。”
姬未湫確定以及肯定醒波絕沒有跟他說過這個事情,鄒賦流送來的情有可原,可能是這兩天的事情,他沒出宮,醒波也不好通傳,那姬溯的呢?
他笑問道:“這麼大的事情也不與本王提一句?”
醒波躬身道:“……臣失職。”
姬未湫有點清楚這事兒也不能全怪醒波。宮中有賞賜的事情他一般不問,因為每個月都有賞賜,換句話說就是他哥和他老孃給他送點吃的喝的、零花錢還要問嗎?有什麼特殊的提一嘴也就罷了,蘿蔔白菜的難道也要他一一過目嗎?
可鄒賦流的事情有些踩到他的底線了——雖說大概率告訴他,他也是會收的,畢竟鄒賦流因他扶搖直上,兩人就是一條船上的螞蚱,他不收,反而會讓鄒賦流惴惴不安。
姬溯難道是隨意安排一個曾經的戶部侍郎上他的船嗎?吏部和戶部都是不差錢的地方,讓鄒賦流與他交好,就是要給他點灰色收入的意思。
當然,也不妨礙姬溯有給他製造點把柄的意味在裡頭。如今姬溯不知道為了什麼事情哄著他,算是他聖眷正濃,這時自然是千好萬好,拿點冰敬炭敬姬溯默許,日後哪一日姬溯的事情辦完了,要處置他了,這點銀兩就成了勒死他的繩索,這一點姬未湫心知肚明。
哪怕他喜歡姬溯又如何?不妨礙他把姬溯往最刻薄無情的地方想,因為姬溯本身就是這麼一個人。
不要對一個當皇帝的有太多幻想。
雖然事實很殘酷,但就是如此,如果他能活成一個對姬溯有用的人,他說不定就可以一直活下去,如果哪一天沒有用了,他也不過是死於皇權下無數冤魂之一。
姬未湫突然笑了笑:“那你是一點沒賺?光花了?”
醒波一怔,隨即道:“回殿下,所賺取的銀兩換了聖上與太后的節禮。”
姬未湫頓時想到了那顆寶石蛋和那把溯回劍,頓時肉疼了起來,他道:“將交易線整理一下,與他們做一筆大買賣。”
醒波沉默了一瞬,問道:“殿下想要什麼?”
姬未湫揚眉,目光灼灼,像是一
團燃燒到了極致的火焰,
他道:“本王要他們的軍馬。”
醒波垂眸:“回殿下,突厥對軍馬管控極其嚴格,非寶石香料可比。”
“不急。”姬未湫緩緩道:“自有人會送到本王面前。”
姬未湫的指節叩了叩桌面,他一手撫著小黑豹,輕聲說:“醒波,此事就交予你了。”
醒波躬身:“是。”
醒波告退,姬未湫側臉親了親小黑豹,他覺得醒波有問題,可他的問題不是很大——他應當是姬溯的人。
因為只有姬溯的人,他才敢不聲不響的收下姬溯賞賜的二十萬兩銀票,才敢收了鄒賦流送來的地契以及三十萬兩銀票,這樣隨意一問就能問出來的事情,沒有那麼好隱瞞的——不請示他,那麼請示的自然是另有其人。
不管是從哪個方面,姬溯怎麼可能容下醒波這樣的人?
除非他就是姬溯的人……畢竟此前讓姬溯派人來查賬,最後不也說沒問題嗎?
姬未湫甚至沒有任何一點難過的感覺,情理之中,意料之中。他在姬溯手上的把柄太多了,多到了他不在乎再多一個醒波了。
是夜,姬未湫沒有回宮,他有些惡趣味的想著他要是真的不回,姬溯會不會真的派人來抓他回宮?他享受著王府新修的溫泉,百無賴聊地喝著新貢上的飛白釀。
不是宮中所釀的,宮中釀的酒太容易醉人了,姬未湫甚至懷疑裡面原材料是不是就是安眠藥,否則哪有這麼容易醉的。
其實也有些後悔,太無聊了,留在王府其實也沒有什麼事情可幹,要是回宮的話他一定已經抱著姬溯美美的睡著了吧?
但是他光抱著不給碰啊!
姬未湫想想就來氣。
爭點氣,別回去,就看他怎麼辦。
姬未湫不知不覺中睡了過去,朦朧之中似乎有人把他從池子裡抱了出來,放回了床上,他只當是府中的侍人,也沒放在心上。
翌日醒來時,姬未湫看著陌生的床幔,還有點茫然自己在哪裡,躺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昨天睡在王府了,他下意識回身看了看,床上空無一人,也不知道是失落還是慶幸,再看天色——躺什麼躺,起來準備要去上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