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 總兵高勇【8W收...
關於淮南府駐守軍的事情,姬未湫有點糾結,神奇的是吳御史明明知道,卻沒有說什麼話,彷彿這事兒不存在一樣。
姬未湫好奇地問他:“吳大人,關於這百戶買賣一事,你怎麼看?”
吳御史義正言辭地道:“聖上令我等來,點明瞭是查淮南府知府曹知魚,如今禍首已抓,罪證確鑿,先行將這案犯押送回京,至於其他,日後慢慢處置就是。”
姬未湫更好奇了:“那曹知魚與駐守軍沆瀣一氣的事情就不管了?”
“要管,卻不是現在。”吳御史說罷,他抬首正視姬未湫,拱手道:“臣明白王爺的意思,今日臣倚老賣老,說一句實話——賣官鬻爵,定非一人所為,哪怕只看曹知魚那查出來的賬冊,就已經牽扯了數位要員,地方上更是數不勝數。”
“那為何不管?”姬未湫接著問道。
“非放任不管,而是徐徐圖之。”吳御史佈滿皺紋的臉顯得有些灰沉,可那雙眼睛卻雪亮清明:“且不論那些奸逆之輩敢暴起殺人,臣只問殿下,與此事相關之輩無不是在淮南經營百餘年,根深蒂固,一招殺盡,淮南一地在三日之內必是亂象橫生,屆時百姓何辜?”
哪家沒有產業,誰家的產業不招工?於他們而言,幾文錢算不上什麼,可有為數不少的百姓就等著這幾文錢吃飯過日子!一旦將這些人殺絕,淮南府一地恐怕大多鋪子要查封,一口氣出現那麼大的空缺,想要等下一批人徹底接手,少說三月,多則不計,屆時百姓又要受多少苦楚?
他不動,不是能容得下那等攪亂清明之輩,而是憐憫此處百姓罷了!且容他們多活幾日,日後慢慢算賬!
“我等且將曹知魚押送回京,此後徐徐圖之,尚能保淮南一地安穩。”吳御史接著道:“說來,為何有我等御史,監察百官?只因人心多雜念,旁人我等御史不管,因著他們不是官……既是做了官,那就要管住人心,管不住他人尚且情有可原,若管不住自己,又如何對得起這一生讀過的聖賢書,又如何對得起這一身的官袍!”
“曹知魚身為一府父母官,無視朝廷禮法,屈從權勢,為虎作倀,放任自流,他便是犯首!”吳御史定論道:“故而曹知魚必須從嚴處,從重處,以他震懾百官,看日後還有何人安敢再為虎作倀,壞了朝廷根本!”
再者……想到這裡吳御史不禁在心中苦笑,本來這些震懾之流,在淮南一地就該做的,奈何這次瑞王爺抓人蒐證據一氣呵成,人都沒有反應過來呢已經罪證確鑿了,其中半點轉還的餘地都沒有。
見此雷厲風行,只有一個鄒氏仗著與王爺有些交情敢來投誠,其他人戶哪裡敢再動?這不是送上門來被抓嗎?
他以為這次下淮南,他為聖上手中之劍,鋒芒直指奸佞,瑞王爺是來混個功績且給他撐腰的……哪裡想到這一位才是真正的鋒芒逼人,要身份有身份,要權勢有權勢,要聖寵有聖寵,仗著這些根本無視法規,把曹知魚府邸都快拆了——別說換了旁人,就是換作顧雲鶴顧相來,也不敢拆連證據都沒有多少的三品大員的府邸!回去不得被參到死?
擱瑞王爺身上他就是不怕,渾然有種‘我就這麼幹了’的天不怕地不怕的銳氣在。
到時朝上議論起來,瑞王爺第一次辦差,又年少氣盛,屆時他自己站出來說自己不知輕重,想著沒查出來證據就給曹知魚賜新宅,賠禮道歉,那其他人還能怎麼辦?堂堂瑞王給下臣賠禮道歉,還要如何?就因為這些事情咬死了不放?非要給瑞王爺治罪?多大的臉!
聖上或許礙於朝廷規章不得不罰,但瑞王身後又不止是隻有聖上,太后可不管這些,太后她老人家是不管朝政,但聖上也管不住太后給人臉色看呀!屆時太后往先帝靈前一哭,說朝臣仗著功勳非要逼死他們孤兒寡母,誰又能頂得住這罪名?
想看青衣杏林寫的《本王,廢物》第 60 章 總兵高勇【8w收...嗎?請記住<a href=".co.co)(com)</p>
誰又敢賭見惡於太后、見惡於聖上後,還能在朝廷這條路上走多遠?
——虧得瑞王爺賢明,不是那等渾天魔王之輩!
吳御史深覺此乃南朱之幸!
姬未湫聽罷,許久才與吳御史拱手道:“往日只覺得吳大人鐵面無私,頗為迂腐,不想今日才知吳大人心懷天下,未湫敬服。”
以往他只知道吳御史這人辦事跟個鐵錘似地,一錘一個王八,人也跟個王八似地,咬住了絕不撒口。如今才知道人家能當御史這麼久還沒被人弄死,實在是心裡有一杆子稱,怎麼辦他清楚得很。
“臣不敢!”吳御史當即側身,不敢受姬未湫這禮,他苦笑道:“王爺千金貴體,若非王爺在此,臣必得走一趟城郊大營!”
姬未湫咋舌,那可真是要謝謝吳御史饒他一條狗命了——吳御史的意思是,要是這回不是姬未湫來,身份貴重不可輕易損傷,他知道此案與駐守軍有牽扯,必得去城郊大營抓人。若能抓到人那是最好不過,若對方怒起一刀將他殺了,不論是即刻就殺,還是路上將他截殺,欽差死於非命,按謀逆處,總之這淮南府總兵是跑不掉了。
正說著話,眠鯉來通報,說是總兵到訪。姬未湫與吳御史對視了一眼,他道:“吳大人還請暫避吧。”
吳御史行了禮,從後堂走了,他剛走不久,淮南總兵高勇的身影便出現在了堂外,身後還跟著兩個一看便知是驍勇之輩的,想是軍中將領。
眠鯉曾在宮中待了近十年,自然知道如何殺人威風,他在堂前止步,語氣中自然而然地顯出了一抹陰柔:“高大人,還請卸兵。”
說著,兩名宮人上前一步,膝蓋微屈,兩臂送出,臂上還掛著一張煥發著如水柔光的綢緞,禮數做足了。眠鯉一手微抬,示意‘請’。
高大人動也不動一下:“又不是面見聖上,還要解兵器?”
眠鯉亦是不動:“高大人,不要為難奴婢。”
見他一個好端端的少年,自稱‘奴婢’,就是他們再蠢也看得出這是個太監。三人皆是不由自主地冷冷一笑,眼中露出鄙夷之色:“本官就是不解,又如何?”
眠鯉不陰不陽地說:“高大人可想好了?衝撞親王的罪名,可不是好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