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她對陸映睡了哪個女人絲毫不感興趣
宮裡幾乎無人不知,沈銀翎在陸映這裡是個絕對不能提起的禁忌。
桂全侍候在旁邊,眼睜睜看著沈心雅就這麼水靈靈地說了出來,不由嚇出一身冷汗。
他悄悄覷向陸映。
這年輕的新帝正在翻閱摺子,側臉輪廓清冷,瞧不出任何情緒起伏。
似乎,沒有動怒?
沈心雅也抬起眼皮,大著膽子看他:“陛下?”
見陸映依舊不語,沈心雅跪倒在地,以頭伏地:“自打伯父因罪問斬,沈家可謂分崩離析,臣妾的爹爹和兄長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強支撐起門楣。可是堂姐因為一些誤會,與我們不親近,遲遲不肯歸家。臣妾與嫡姐徹夜商量,才決意趁著堂姐懷孕,接她進宮培養姐妹感情,不至於叫沈家支離破碎,叫伯父的血脈流落在外。還請陛下成全!”
一番話說的,桂全幾乎快要笑出聲來。
這位沈心雅沈美人大約以為大家都是傻子,就她聰明。
還“培養姐妹感情”,就憑她父兄狀告沈致謀反這一點,就不知道她怎麼有臉說出口的!
只是……
桂全又悄悄望向陸映。
只是陛下心似深海不可捉摸,未必就不想再見一見昭寧郡主。
果然如他所料,陛下嗓音淡漠:“準了。”
沈心雅大喜,正要謝恩,卻又聽陸映道:“到底是臣子妻眷,不可長住春喜宮,以免落人話柄。就安排她住芙蓉殿。”
芙蓉殿在後宮最偏院的角落。
從前專門安排給失寵的嬪妃居住。
桂全眼觀鼻鼻觀心,猜測陛下此番安排純粹是為了膈應昭寧郡主。
沈心雅也情不自禁咬了咬嘴唇。
她們兄妹原是打算安排沈銀翎住進春喜宮,如此即可時時欺辱笑話她,又方便引著她去觸皇后的黴頭,可是陛下把她安排得這樣遠……
她緊了緊雙手,到底沒敢和陸映討價還價,只得謝過恩後離開了御書房。
她走後,陸映合上奏摺:“桂全,你說朕容她進宮,是否會讓她產生誤會?誤會朕依舊對她有意。”
桂全賠著笑臉:“誰都知道芙蓉殿最是破敗不堪,陛下安排昭寧郡主住在那裡,肯定是厭惡她的意思。”
“那就好。不必叫宮人收拾打掃,她如今不是崔季的妾室嗎?一應用度細軟、丫鬟婆子,該由崔家出才是。總之與她的這場博弈,終究朕才是贏家。”
桂全訕訕。
好好的情愛,怎麼就成了博弈?
他怎麼不知道陛下和昭寧郡主是在博弈?
而且這種無聊的博弈,就算贏了究竟又有什麼意義啊?
……
因為上官敏帶著沈銀翎回了相府,德順跑空了一趟崔家,只得又趕去相府。
上官敏的臉色極其難看:“昭寧郡主是崔家的人,既是崔家的人,那也就是我相府的人。容妃和沈美人憑什麼要求昭寧郡主進宮養胎,難道她在相府就不能養胎了嗎?!”
德順暗暗擦了把腦門上的虛汗,端著副總管的架子呵斥道:“這可是聖旨!上官夫人莫非是想違抗聖旨?!更何況容妃娘娘和昭寧郡主乃是堂姐妹,進宮陪伴又有何不可?!”
上官敏眉頭緊鎖,正打算親自進宮去問問陸映究竟想幹什麼,沈銀翎拉住了她。
“姐姐,”她彎著丹鳳眼,“我願意進宮。”
宮裡現在多熱鬧呀。
沈家姐妹,霍明嫣,酈太后,酈珠,文葵香……
她當然要去湊一湊這個熱鬧!
上官敏見她眼神不對,料定她肯定要在宮中惹事:“夫君不在,我擔心——”
“上官夫人不必擔心!”德順笑眯眯的,“帝后寬仁,必不會叫郡主受委屈!”
上官敏不語。
她是擔心沈銀翎嗎?
她是擔心宮裡其他的女人!
總覺得她家沈銀翎好像一頭食人鯊……
德順走後,上官敏擔憂地望向沈銀翎,告誡道:“你是即將為人母的人,哪怕是顧念腹中骨肉,也該心存善念多積陰德,切不可胡亂傷人性命。”
沈銀翎笑盈盈的:“姐姐說的是。”
上官敏又道:“可要帶些什麼東西進宮?我替你收拾。”
“不必麻煩姐姐。”沈銀翎似笑非笑地望向皇宮方向,“我只需帶一樣東西就夠了。”
午後,沈銀翎帶著海棠和微雨進宮了。
一頂軟緞小轎載著她穿過蜿蜒宮巷,往最偏的芙蓉殿而去。
殿前荒蕪偏僻草木雜生,殿內遍佈灰塵結滿蛛網,一看就是很久沒住過人了。
微雨打著噴嚏走出來:“不行,裡面太髒了,根本住不了人!郡主,咱們得重新打掃才成。”
海棠道:“我去打水。”
沈銀翎攔住她,又吩咐微雨道:“你去問殷洋還願不願意為我做事,若是願意,就替我打探新帝的行蹤,我要知道他今夜去哪位妃嬪宮裡用晚膳。”
她有錢。
有很多很多的錢。
她進宮帶的唯一一件東西就是銀票。
殷洋正害怕高家倒臺會連累自己,因此巴不得替她做事,也好多斂些錢財將來離開京城,於是很快就從當太監的朋友那裡弄到了陸映今夜的去向。
“春喜宮?”
沈銀翎坐在殿外的石階上,聽著微雨的回稟,略一挑眉。
春喜宮是沈雲兮和沈心雅的寢宮。
微雨補充道:“殷洋還說,他打聽到陛下這幾日都沒歇在嬪妃宮裡,有時候只是和她們用一頓午膳或者晚膳就走了。尤其是容妃和沈美人,自打陛下登基以來未曾召幸過容妃,沈美人也只侍寢過一次。但陛下顧念容妃手指殘缺,倒是偶爾回來陪她用膳。”
沈銀翎對陸映睡了哪個女人絲毫不感興趣。
她只關心自己今夜能不能住進芙蓉殿。
她捏著扇柄,朝海棠笑道:“咱們今夜也去春喜宮湊個熱鬧。”
是夜。
春喜宮設了一桌宴席,盡是美酒珍饈。
陸映正和沈家姐妹用膳,德順進來稟報:“陛下,昭寧郡主到了!”
沈雲兮拿筷子的手猛地一抖。
自打沈銀翎削斷她的三根手指,她就對她產生了一種骨子裡的恐懼。
她不由望向陸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