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8 章 殺雞儆猴
幾個過來圍觀的文員,幫前臺解圍:“讓你回去等電話你就回去等電話,會給你通知的。”
四眼仔看著梁可風,長那麼漂亮,就是性格太硬:“是不是家裡沒電話?你這套衣服也是借來面試的吧?要不你求我,我給你個機會。”
梁可風看了眼手錶,夠鐘上班了,這些人還圍在這裡,她再問了四眼仔一遍:“你叫什麼名字?”
就在此時,童年聽見聲音,已經迎了出來:“大小姐!”
童年的大小姐?!!
梁小姐?
那豈不是未來老闆?!!!
眾人立刻變了臉色,圍觀文員以最快的速度偷偷溜了,前臺姑娘內心瑟瑟發抖,表面還得維持住尷尬而得體的微笑。
只有四眼仔,兩眼碌碌看向童年,似乎並不願意面對現實。
“童姐姐!她是誰?”
童年沒搭理,先跟梁可風說:“這位是採購部的副經理賴少康。”
梁可風秒懂,看來四眼仔是集團副總經理賴東豪的兒子,難怪前臺叫他康少。
之後,童年才對賴少康說:“這是梁小姐。梁小姐今天是代董事長來開會的。”
言下之意,她就是代董事長。
賴少康:“……”
梁可風睨了賴少康一眼:“把賴經理最近半年的業績報告和工作表現拿給我看看。”
賴少康尷尬笑了笑,嘴角不自在地抽搐,丟臉丟大了這次,他梗著脖子硬氣道:“你要炒我,你直接炒,反正我早就不想來上班了。”
梁可風:“既然你不是真的想在港明上班,那留你在這兒就是對港明,對你這個崗位的不尊重。童年,給他出解僱信。另外,查一下他在任期間所有的採購賬目。”
解僱還要查賬?賴少康頓時慌了。
梁可風沒再搭理賴少康,她跟著童年進了董事長辦公室。
賴少康則快速按電梯準備在老爸到來之前跑路。
躲在後面看戲的吃瓜群眾,看大小姐一來就殺雞儆猴,大家都看激動了。
“第一天就有好戲看,港明高層要大地震了!”
“反正跟我們這些小嘍囉沒關係,有戲看就行。”
“大小姐好帥!有沒有辦法讓我嫁給她!”
“不要花痴!少做百日夢!沒看新聞嗎?大小姐結婚了。”
“不止帥,還美!上次新聞說大小姐長得多麼多麼好看,我以為是樓下那些編輯記者拍馬屁,原來是真的好看。”
隨著“叮”的一聲電梯響,正圍在一起竊竊私語的文員們,馬上散開,假裝若無其事,安安靜靜坐回原位。
是總經理高賀年來了。
半個小時後,在第一會議室開會,梁可風是最後進來的,眾高管起身歡迎,高賀年則一個個給梁可風介紹。
這次參會的,都是總監級以上領導。
單單副總經理就有三個,這些人都是高賀年提拔上來的,一個個都是高的親信。
而剛剛被梁可風解僱的賴少康父親
賴東豪作為副總經理,負責報業板塊的業務,管理的報紙就有三家大報社,五家各行業小報。
對於大小姐第一天上班就殺雞儆猴解僱賴東康的兒子,賴東康敢怒不敢言,誠惶誠恐,跟大小姐握手之後,也不敢主動提起這件事。
開會時,各部門彙報工作,梁可風只聽沒發表意見,也沒做筆記。
報紙、雜誌、投資三大部門彙報完,高賀年問坐在上首的梁可風有沒有什麼意見。
梁可風搖頭:“我今天就是來認識認識大家的,業務上的事,我暫時沒有想法。”
見大小姐不過是虛晃一槍,大家暗暗鬆了口氣。
等散會之後,高賀年來找梁可風,“阿風,中午要不要一起吃飯?還有你表叔一起。”
表叔也就是高樂茹的父親高城。
梁可風還要趕回四方城寨去,她笑道:“我有約,就不跟你們一起吃飯了。”
高賀年比梁大龍要年輕一兩歲,看著很健朗,他替賴少康求情:“這個阿康,是不太懂事,平時賴副總對他特別嚴,所以他很怕遲到,就是因為怕遲到,才會有今天的誤會。要不,給他一些小小懲戒,這事就這麼算了,給賴副總留點面子。”
也給他高賀年面子。
梁可風擰好鋼筆筆帽,笑著反問:“解僱賴少康,是我在港明做的第一個決策,如果我就這麼收回,姑爺爺你覺得,合適嗎?”
高賀年頓時語塞,緩了緩,他才道:“既然是這樣,那就還是把賴少康解僱了吧。不過翻以前的舊賬,就不必了,費事搞得人心惶惶,是不是?”
不能查賬?那就是心虛。
梁可風沒有咄咄逼人,她終究還是給了高賀年一個面子:“那我聽姑爺爺的,這賬就不查了。”
高賀年見梁可風願意給他這個面子,這才鬆了口氣,兩人又聊了會兒,他才離開。
等高賀年離開,梁可風輕聲對童年說:“該查的繼續查,不要聲張。”
童年發現大小姐做事比龍爺要細緻,而且是個做大事的人,她笑著答應了一聲:“我會暗中調查的。”
*
梁可風趕回四方城寨,跟嘯哥程咬金在彭記吃午飯。
嘯哥把週末這幾天發生的事,大概說了一遍:“昨天,忠義那邊把錢送來,我們也把傷員給他們送出去了,一切順利。”
三十萬進賬。
程咬金說:“忠義這些大佬,非得逼人用手段把事情鬧大了,才肯花錢,我聽朋友說,這次輿論讓很多忠義內部的人,對他們不滿。”
梁可風吃著釀茄子,道:“不滿就對了。”
嘯哥說:“忠義那邊人心思變,最近紅棍有些不夠用,碌鵝應該會被再次調回前線,到時候,我們就能拿到第一手消息。”
梁可風天生有悲觀者的謹慎:“不過以後的消息,不管來源於哪裡,還是要多方印證。無論是誰,我們都要多一個心眼。”
嘯哥同意:“是。多一個心眼是對的。”
梁可風:“這兩天城寨周圍有什麼新發現嗎?”
程咬金回答:“就我們北區外四方街往裡,有一棟三層的老洋樓在裝修,每天至少有兩輛小型貨車開進院子裡,我們懷疑,是裝運土方出去。阿鐵今天跟蹤小貨車,應該快回來了。”
雙龍堂跟忠義已經交手兩次,雖然每次忠義都是戰敗方,但目前這種量級的損失,無論對於忠義還是盛和,都只能算是小兒科,傷不了他們的根本。
梁可風想來一次,能對他們真正造成傷害的。
“我這次想把忠義、盛和的兩個龍頭給誆進來。”
嘯哥和程咬金大吃一驚,要搞這麼大?
“怎麼誆?”
“就算打起來了,兩個大社團的龍頭,根本不會來我們這裡吧?”
梁可風:“想想辦法,我們可以的,這次要釣兩條真正的大魚。”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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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心樓的打鬥動靜,驚動了中華堂的巡邏,十幾個人提著傢伙衝了上來。
衝在最前面的人認出梁可風,忙問:“胡主任,你沒事吧?”
其他人一上來
就把b仔反手銬上。
梁可風手臂熱辣辣的疼,她搖頭:“我沒事。把他壓下去,今天別給他找醫生,讓他嚐嚐什麼是生不如死的滋味!”
“收到。”
b仔恨得咬牙切齒,但整個腦袋是暈的,想說話,卻一句都說不出來。
樓上程咬金聽見聲音也跑下來了,等b仔被押下去,他問:“這個b仔是硬骨頭,不知道他這次會不會屈服。”
梁可風揉著手臂,往樓上走:“沒事,我有的是時間跟他玩。”
“你手臂受傷了?”
“被他拿棍子砸了一下,問題不大。”梁可風突然想起鍾細標,“鍾細標去麗島已經三天,除了第一天打回一個電話外,後面完全沒了消息,我怕他出意外,你派幾個人去麗島找他。”
程咬金想了想,道:“我讓鯊魚鰭帶人去找,他比較老練。不過現在這個點已經沒船了,要等到明天才行。”
鯊魚鰭自從被於百凡捨棄之後,就跟了程咬金,如今是程咬金最得力的副手。
梁可風:“鯊魚鰭可以,帶上四五人,記得帶槍。”
“我現在去跟他說,讓他天亮就出發。”程咬金說完,沒有跟梁可風一起回北角樓,而是去北區宿舍找鯊魚鰭。
梁可風回到房間,換衣服的時候,才發現半個手臂都淤青了。
*
這次攻打四方城寨的重傷病人基本都是忠義的。
這些重傷患者涕淚齊下給家人和朋友寫信求助,哭訴付出性命,卻被忠義拋棄,如果醫藥費再不能到位,自己恐成殘疾或將不久於人世。
病人家屬去忠義工會鬧事,更有甚者直接找去粵港澳工會投訴,福羅給忠義指使,近期務必解決此事,不能損害洪門聲譽。
而忠義底下弟兄也在偷偷議論,認為社團大佬們眼裡只有利益,過河拆橋,讓人心寒。
就一兩天的功夫,輿論風向急轉直下,就算有項霸王支持,曾老六還是頂不住壓力,選擇妥協讓步,表示願意支付醫藥費。
嘯哥和梁可風商量後,給了一個金額,醫藥費10萬,贖金20萬,讓忠義把傷者都贖回去,曾老六最終無奈答應了。
至於其他的健康俘虜,雙方繼續耗時談判。
而健康俘虜在餓了兩天之後,馬騮去地牢見他們,並給他們帶去粥水食物。
在地牢中間走廊裡,看著狼吞虎嚥的囚犯,馬騮拿著喇叭喊道:“看你們捱餓,我也心軟,不忍心看著你們活活餓死。這兩天,我們去找了些活,簡單的手工活,也不累,如果你們能做好,我們再添一點,爭取每天都有飽飯吃。想要吃飽飯的請舉手。”
這回馬騮是一呼百應,俘虜們紛紛舉起手,表示要吃飽飯,願意幹活,願意好好幹。
*
鯊魚鰭帶人去麗島,在麗島一間廢棄鐵皮屋附近找到了鍾細標。
他被打傷後,躲在草叢裡,流了很多血,如果再晚點,估計人就沒了。
鯊魚鰭把他送去醫院,梁可風帶了水果去看他。
滿頭裹著白紗布的鐘細標坐起來,很是愧疚:“都怪我,離開的時候,被他們發現了,我一個人打不過他們四五個,我只好拼命逃,拼命跑,幸好躲得隱秘,沒有被他們發現。我躲了一天一夜,才從草叢裡爬出來,要不是大小姐你派人來找我,我命就沒了。”
都這時候了,梁可風也不好責怪他:“聽醫生安排,先住院好好養傷。打傷你的人是誰?”
鍾細標:“就是阿松,還有他的幾個手下。我聽鯊魚鰭說,他們都跑了,不知去向。”
“有沒有看到梁可兒?”
鍾細標:“看到了,他們就住在廢棄屋裡,不過……我看梁可兒還挺正常的,跟他們有說有笑。”
梁可風有點不敢相信:“你說梁可兒跟阿松他們有說有笑?”
鍾細標整個嘴唇都乾涸了,他舔了舔唇,說:“我盯了他們大半天,就是睡覺的時候,他們才給她的腳鎖上鐵鏈,其他時間,只要有人,都沒給她上鎖,她也不跑。”
好幾個可能性在梁可風腦子裡盤旋,不及多想,她問:“他們認出你了嗎?”
鍾細標搖頭:“應該不認識我。”
梁可風囑咐:“行,你好好養傷。晚點他們會給你轉院,還是回城寨醫院比較安全。”
從醫院出來,梁可風交待鯊魚鰭給鍾細標轉院,之後她驅車回駱家。
*
今天是星期五,梁可風和沈素卿約好了,晚上一起去看某話劇的首場演出。
秦啟明也已經從學堂回來,他半躺在沙發上看書。
梁可風進屋,他鼻子靈,聞出來了,他放下書,問:“你擦了藥酒?”
梁可風笑話他:“狗鼻子嗎?那麼靈!”
他走過來:“受傷了?”
梁可風進衣帽間找衣服,“b仔越獄後來半夜襲擊我,他拿著根木棍,砸了我的手臂。我一氣之下,差點把他打殘了。”
秦啟明倚在衣帽間門口,“社團太危險,等你解決掉三大社團,還是專心打理港明,起碼沒有危險。”
梁可風:“走一步算一步。”
她要換衣服,他側過身去。
秦啟明:“你什麼時候去港明?”
梁可風:“下個禮拜一。”
等梁可風換了小禮服,手臂露了出來。
秦啟明看她半邊手臂都是淤青,想說什麼,最後還是忍住沒說,而是轉身出去了。
梁可風找了一件長袖外套搭遮擋淤青,剛穿上,秦啟明拿著一瓶藥油進來,“我給你揉揉。”
梁可風拒絕:“不要,一身藥油味,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被家暴了呢。”
“誰敢家暴你梁大小姐,別人帶腦子的好嘛?快!”秦啟明態度堅決。
梁可風看了眼手錶,時間尚早,那就揉揉吧。
她把外套脫了,坐在沙發上,秦啟明給她擦藥油,他說:“我上次受傷塗這個藥油,很有效。這個週末,多揉幾次,淤青應該就散了。”
他那手法,一看就是受傷老手,專業、熟練。
見她皺著眉頭,悶聲不吭,他問:“疼嗎?”
“你說呢?”那麼大力,她忍著沒罵粗口。
“大力才有效,忍一忍。”
為了幫她分散注意力,他問她找到阿松沒有。
梁可風把鍾細標受傷的事告訴了秦啟明,秦啟明斷言:“按照鍾細標說的,你堂妹很可能被他們同化了,在犯罪心理學上說,這是一種同伴效應。當然,能被同化,也說明你堂妹意志不夠堅定,或者說,對方說服力比較強。”
梁可風理解:“也可能她是出於自我保護的需要,畢竟她才20歲。”
他笑:“你不也才20歲嗎?”
她直言不諱:“心理上不是。”
秦啟明看她一眼,冷不丁問:“你會不會跟我一樣,也是個重生者?”
要不然,他無法解釋她為什麼小小年紀,不止能打,並且什麼都懂。
跟她來自同一個地方的吳碧雲,就只是個普普通通的大陸女孩,包括梁可兒,也應該只是個普通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