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 我要和你做回敵人
國王:“……”
國王恨不得去弄點墨魚汁,把這個人類囚徒的喉嚨毒啞算了。
人魚重重鑽回海里,尾巴掀起鹹澀海水,拍在敵人的臉上身上。
比起和大王烏賊的戰鬥,這些海水根本沒法被算作攻擊,力道不過剛好嗆進不堪一擊的人類囚徒脆弱的喉嚨,把要說的煩魚的話嗆回去。
海水裡的影子一晃,匿進白色的浪花泡沫下,轉眼消失不見。
……
“吵得這麼厲害?”
系統剛回來,就看見冷酷深潛的國王,忍不住緊張:“國王大發雷霆了嗎?”
祁糾回憶剛才的情形,小魚崽噼裡啪啦掉著眼淚鑽進海底,很難被總結成“大發雷霆”:“沒有。”
他坐回礁石上:“我們沒有吵架,只是重新做敵人。”
祁糾說:“他認為我是被誘惑了。”
系統:“啊?”
系統舉起望
遠鏡,看著一個魚鑽進海底團成小球,抱著尾巴撕鱗片、自己咬自己的國王。
這當然不是傷心過度的自虐……嚴格來說,這算是資敵。
國王不可能放下責任,但看起來也不是很能放得下祁糾,撕下的鱗片和流的血,都被不甘心地儲存起來。
帶頭資敵的國王,正大口往嘴裡塞人魚用來恢復的藥……攥著那點杯水車薪的血和鱗片,不耐煩地盯著尾巴的傷口恢復。
“你說得對,根據無線電的頻率,真可以追蹤到人類政權那邊的總指揮……他們是有再次進攻的打算。”
系統放下望遠鏡,先跟祁糾說正事:“照你說的試了,確實能破解他的芯片,就是得要點時間。”
祁糾所在的星系,人人都植入芯片,用於定位和身份識別。只不過不需要執行這種高危任務的人,那道自毀程序沒有被開啟。
開啟的自毀程序,就意味著可以讀寫和解碼——這件事給了祁糾點小靈感。
根據祁糾的小靈感,系統去試了試,按照同樣的代碼,居然真能修改別的芯片程序。
只不過,這具身體能榨走的能量實在不多,系統精打細算,也只夠破解一塊芯片的:“確定要我破解總指揮的芯片?
那你這塊就只能自己扛了。”()?()
“這樣收益最高。”祁糾已經做過了衡量,“人魚可以用這個當籌碼,和人類總指揮談判。”()?()
比國王飄在海上誘敵,一群人魚追著星艦啃有效多了。
☉本作者煅庚提醒您《病弱反派洗白指南[快穿]》第一時間在.?更新最新章節,記住[(.)]☉←☉%?%?☉
()?()
“……”系統不太敢想這個畫面,導入了破解進程,把望遠鏡給祁糾:“你家小魚崽可有點傷心。”()?()
人魚傷心還真會掉鱗片,國王的鱗片這會兒都掉了一大把了。
雖說有藥和人魚自身的恢復能力,長出來也很快,但畢竟是一塊鱗片一塊鱗片地往下揭,到底還是疼的。
祁糾沒有立刻回答這個問題,只是舉著望遠鏡看了一會兒,就還給系統,把那些棕櫚葉折的小東西擺好。
國王都不捨得帶它們下海,怕碰壞了,在礁石後面挖了個藏寶庫,鋪了漂漂亮亮的珍珠寶石做內襯。
系統立刻被吸引,飄過去看了看。
月光底下,珍珠柔和光潤、寶石流光溢彩,非常漂亮……很難想象這麼個微型藏寶庫的作用,居然是用來裝棕櫚葉。
祁糾把它們放回微型藏寶庫,列隊擺整齊,小螞蚱騎著小海馬,後面跟著棕櫚葉船隊。
系統變成微型野營燈,跟著幫忙照亮,看他擺了一會兒,猶豫著建議:“有點費能量,要不回帳篷吧。”
祁糾也知道浪費能量,點了點頭,關掉系統變成的野營燈。
系統:“……”
系統乾脆變成破石頭,躺在礁石岸上擺爛,看著祁糾繼續修那個無線電。
這一夜就這麼過去。
……
第二天,祁糾並沒做早飯,也沒有做午飯和晚飯。
那兩箱空投的物資裡,有相當難吃、完全難以下嚥的能量棒,可以提供日常所需的基礎營養。
國王有幾次忍不住浮出水面,藏在礁石後面,緊緊皺著眉,看依然在修無線電的人類囚徒。
本來答應了會睡覺、答應了想讓身體好一點的人類囚徒,現在完全不遵守這些約定了。
就算不遵守,國王也沒辦法,什麼也不能說。
因為他們現在是敵人。
哪有敵人關心敵人的身體,強迫敵人去睡覺的。
國王想去岸上,強行搶走那個見鬼的無線電,可這也不合理——因為他們是敵人。
人魚需要無線電來監聽人類,而被囚禁的人類不得不忍辱負重、每天修理無線電,這是很標準的敵對關係。
國王暗中滾過去的一桶淡水,祁糾喝了,暗中扔過去的藥,祁糾吃了。
人類囚徒喝了水、吃了藥,咬著能量棒,靠在帳篷口,修那
個彷彿永遠修不完的無線電。
國王咬著路過的海龜磨牙。
他看到人類囚徒垂著頭,修著修著,手裡的螺絲刀就那麼滾落下去。
那段時間簡直漫長到極點,國王快要急得攥碎礁石,垂落的額髮才會稍微動一動,囚徒才會慢慢伸手,撿起那個螺絲刀。
他把螃蟹和龍蝦暗中全趕上島,可人類囚徒像是看不見,不烹飪它們,甚
至連紅螃蟹也不蒸。
明明蒸幾個紅螃蟹又根本用不了多少時間。
這些時間被人類囚徒用來短暫休息()?(),
偶爾散步?()??@?@??()?(),
偶爾擺弄那塊黑石頭。
偶爾他的敵人也會來海邊吹風()?(),
會在被砸成石頭粉的那塊礁石旁站一站()?(),
看火燎出的痕跡。
那是國王試圖亂幫忙的結果……人魚不太會用酒精爐,差一點就燒掉眉毛跟睫毛,被人類囚徒眼疾手快地連尾巴抱起來。
當時還有一半是小魚崽狀態的國王,嚇到抱著人類不撒手,尾巴都纏在人類囚徒的身上,是相當丟人、絕不能外傳的失誤。
人類囚徒攬著他,答應不外傳,笑得稍微有點站不穩,身體向後仰靠住礁石。
夜裡的海風有時候也不冷,他的囚徒很放鬆、很舒服,琥珀色的眼睛裡笑意很明顯,向後靠著那塊礁石,讓他趴在自己身上。
他的囚徒輕輕摸他的頭髮,攬著他的背,無視他“人魚根本就不怕冷”的再三申明,把軍裝外套披在他身上。
他的囚徒給他的尾巴上藥,看到那塊陳舊的醜陋疤痕,把手焐上去。
那是他過去從不準人碰的傷,他把它視作恥辱、當做絕不準觸碰的逆鱗,但那隻很溫暖的手覆上去,掌心的溫度就把豎起來的堅硬鱗片融化。
……
國王開始想念琥珀色的寶石。
他和祁糾重新做了兩天的敵人,就覺得好像很久沒有好好看過它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