煅庚 作品

第 19 章 春天(第一世界完)

 祁老師還給葉白琅頒了個獎章——就是拿藥瓶蓋在手背上蓋個圈,表揚葉白琅同學主動鍛鍊口才和表達能力的熱情。

 祁糾跟葉白琅約好,下次再看見喜鵲和燕子打架,他一定立刻起來看熱鬧。

 葉白琅盯了一路,嘗試挑撥十九起喜鵲與燕子打架事件,未遂。

 唯一的成果,是被一群喜鵲記恨,追殺他們七十公里,叨掉了一塊車漆。

 ……

 他們去了森林氧吧做短暫徒步,爬了一座不算太高的小山,坐了峽谷索道。

 葉白琅不知道,外面原來有這麼多有趣的地方。

 他們坐在索道里,四周雲霧飄繞,幾乎像是在風景極好的死後世界。

 祁糾一向因為他的審美能力扼腕,這次就更頭疼,強行要求葉白琅去買一本《好詞好句好段》,替換掉“美得像是死了”這種讚美方式。

 雖然祁糾看不見,但

 祁糾堅信他們路過的那個無辜的景區工作人員()?(),

 在聽見葉白琅這麼說的時候……臉色和心情都絕不可能好。

 葉白琅就抱著祁糾?()?▽?_?_??()?(),

 埋在祁糾的衣領裡笑。

 他會去買《好詞好句好段》()?(),

 不過這件事可能要等旅行結束後()?(),

 現在暫時沒有時間,他要跟著祁糾探險。

 他被祁糾領著,走從沒走過的路,見從沒見過的景色。

 他們爬上去的那座山並不算高,但坐在山頂上,心情的確會像祁糾說的一樣,變得比從前開闊。

 開闊得想就這麼跳下去。

 被葉白琅的讚美方式第二次襲擊的祁糾:“……”

 葉白琅這次笑得幾乎停不住,他坐在樹下,抱著用風衣嚴嚴實實裹住的祁糾,笑得蜷縮身體,一迭嗆咳。

 咳到最後,祁糾冰冷的手指慢慢捏他臉頰,摸他的下巴和耳朵,幫他把眼淚一點點擦乾淨。

 “別跳。”祁糾哄他,“狼崽子,你等一隻烏鴉。”

 葉白琅聽不懂這句話。

 可他聽祁糾的話,祁糾不准他跳,那麼就不跳。

 或許祁糾恐高,或許祁糾能接受的高度只有七十米。

 所以如果將來的某天,他從這裡跳下去,祁糾沒辦法飄下去撈他。

 ……

 他們去傳說中的北極村看極光。

 這項活動對現在的祁糾意義不大,但祁糾想帶葉白琅看。

 所以葉白琅就去看,甚至為了應付祁糾考核,還改變計劃,中途就去買了本《好詞好句好段》。

 書沒用上,號稱要給他講解極光形成原理、分佈範圍、藝術價值的人,在極光出現的時候,並沒能及時醒過來。

 那是葉白琅第一次完全無法叫醒祁糾。

 他抱著祁糾,一聲接一聲地叫哥哥,一直到嗓子充血,再也發不出聲。

 祁糾靠在他的懷裡,呼吸很微弱,心跳忽快忽慢、散亂難查,臉色白得透明。

 極光消失的前夕,祁糾才終於慢慢睜眼,暗淡的琥珀色眼睛一睜開就有哄人的笑影,天邊的最後一點極光落進去。

 葉白琅把祁糾的手貼在自己臉上。

 祁糾沒給他講極光的形成原理、分佈範圍、藝術價值。

 祁糾不和他談論科學:“……葉白琅。”

 祁糾叫他的名字,慢慢告訴他,極光是人的靈魂。

 極光每次出現的時候,就是靈魂睡醒了,跑來看熱鬧,研究人跡罕至處的燈火通明。

 這是個連騙小孩子都難的說法,但葉白琅哄他,假裝相信:“嗯。”

 “……”祁糾揪他眼睫毛:“你其實沒信吧?”

 葉白琅咳嗽著笑,把祁糾抱回房間,外面已經沒有極光了,變回空無一物的漆黑天穹:“嗯。”


 祁糾難得挫敗,五分鐘不準葉白琅粘著他,閉上眼挺屍,又被爬上床拱個沒完的狼崽子鬧得睡不著。

 “哥哥。”狼崽子的嗓子啞透了,夾著尾巴跟他裝乖,“我信。”

 祁糾懶洋洋掀眼皮:“你不是說,騙不了小孩

 子?”()?()

 “我不是小孩子。”葉白琅說,“所以信。”()?()

 祁糾在這句話裡微微愣了下,於是被葉白琅找到機會,擠進被窩,重新變回人形掛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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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糾慢慢胡嚕葉白琅的頭髮,摸摸後頸,拍拍背。()?()

 祁糾說:“狼崽子……”

 他這樣意味不明地叫了一聲,又不繼續往下說,只是有一下沒一下,慢慢拍葉白琅的背。

 葉白琅藏在祁糾懷裡,他想等祁糾睡著再睡,但他已經熬了幾個通宵,被祁糾哄著,就身不由己墜進黑沉。

 葉白琅向他皈依:“極光是靈魂……”

 祁糾說了,他就會信……

 如果祁糾是這個意思,那麼接下來的每年……他都來這裡,看兩次極光。

 他來這裡點長明燈。

 ……

 他們還去了豪華酒店。

 葉白琅第一次訂總統套房,光是抱著祁糾把每個房間全走完,就花了半個小時。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因為有些人也是第一次住,一定要親手把每個角落都摸一遍。

 那天葉白琅的運動量,甚至到達了喪心病狂的一百七十九次負重蹲起。

 但葉白琅的身體已經開始變好,他被祁糾監督,一路吃好喝好,又鍛鍊充足,呼吸了大量的新鮮空氣。

 況且……負重的重量,也已經比過去輕了不少。

 葉白琅抱起祁糾時,壓在手臂上的輕飄已經令人驚心。

 他們夜裡睡在一起,葉白琅甚至會因為懷裡感覺不到絲毫分量,而在深夜驚醒。

 但還好,祁糾睡在他身旁,戴著氧氣面罩,呼吸心跳都還算平穩。

 葉白琅養成習慣,會在半夜聽祁糾的心跳,偶爾也會被醒過來的祁糾抓包,薅著衣領冷酷拎走。

 葉白琅被薅著衣領往外扯,被祁糾轟去三釐話,問祁糾第二天想吃什麼自助。

 他去看過了,酒店的自助餐很不錯,他可以給祁糾拿漢堡,製作草莓莫吉托。

 這是他們這趟旅行裡,留下的第一個遺憾……因為第二天祁糾並沒醒,第三天也沒有。

 葉白琅在總統套房住了一個星期。

 祁糾在第七天醒過來,微睜著眼睛,靠在他肩上慢慢呼吸,在葉白琅的手心點了兩下,就又昏睡過去。

 這是他們該繼續出發的暗號,葉白琅只好辦理退房手續,臨走時買了一個漢堡、一杯酒店調酒師調製的草莓莫吉托。

 葉白琅把漢堡在祁糾的唇邊碰一碰,用滴管吸了一點草莓莫吉托,給祁糾嘗一嘗味道。

 這是第二個遺憾。

 葉白琅自己也喝了一點,完全沒有祁糾調的好喝。

 ……

 所以現在,他們來到一片山裡的叢林。

 “哥哥。”葉白琅揹著祁糾,這裡不好走,他深一腳淺一腳跋涉,“我們有個失誤。”

 祁糾伏在他背上,懶洋洋把下巴墊在他肩膀:“……嗯?”

 “失誤。”葉白琅說,“我們越走

 越往北。”()?()

 他們身後的路,應該已經開始陸續回暖,有了春天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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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們跑得太快,一路向北,追著冰天雪地的尾巴。()?()

 如果不是這樣,他們很可能已經走到春天了。()?()

 祁糾還真沒想過這個,仔細一想,居然相當有道理:“大

爺的……”

 祁糾很少這麼說話,葉白琅被逗得輕聲笑出來,調整姿勢,把他背得更穩:“沒關係。”

 沒關係,葉白琅向人打聽了,這片林子裡有地熱,核心的溫度比外面高。

 外面雖然還是蕭索的深冬,但林子的最深處,大概已經回春了。

 就是這條路不好走,車進不來,人也罕有敢往裡探的,只有資深徒步者走過的一條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