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納豆
我叫葉凡，曾縱橫沙場，令敵寇聞風喪膽，名號“戰神”。可如今，我卻站在這市井街頭，守著個簡陋的納豆攤。
清晨第一縷光剛透出來，我就推著那輛嘎吱作響的舊車出了門。車上擺著幾盒碼放整齊的納豆，保鮮膜裹得嚴實，一顆顆豆子在裡頭若隱若現，像沉睡的小兵。這納豆是我親手做的，方子是從一位故去戰友那學來的，他生前唸叨最多的就是退伍回家開個小店，賣祖傳納豆，可惜沒能實現。
“喲，小葉，今兒又這麼早啊！”街口雜貨店的張伯打著哈欠跟我招呼，他是我這小攤的常客，倒不是多愛吃納豆，純粹是看我一個大小夥子做這小本生意不容易，時不時來捧個場。
“張伯，早！新做的，保準新鮮。”我笑著回應，手腳麻利地擺開塑料小碗和小勺。剛弄好，就見一個大媽挎著菜籃匆匆走來，眼神在我攤上一掃，眉頭就皺了起來。
“小夥子，你這納豆咋賣得比超市貴兩塊錢喲？”她嗓門挺大，周圍幾個路人腳步都頓了頓，側目看來。
我心裡苦笑，面上卻鎮定自若：“阿姨，我這納豆用料實誠，豆子都是挑的上乘品，發酵手藝也是祖傳的，味道醇厚，您買回去嚐嚐，一準兒覺得值。”
大媽將信將疑，拿筷子挑起一縷納豆絲，那絲黏糊糊地耷拉著，她瞅了瞅，又湊近聞了聞：“哼，看著也沒啥特別，聞著還一股子怪味。”
這時，旁邊一個戴眼鏡的年輕人插話了：“阿姨，這納豆就得是這味兒，正宗的納豆富含益生菌，對腸胃好著呢，我在日本留學時可沒少吃。”
我感激地看了眼年輕人，正想再介紹幾句，突然，街那頭一陣喧鬧，幾個流裡流氣的身影晃了過來。為首的黃毛嘴裡叼著根菸，大搖大擺走到攤前，一腳踢在車軲轆上，車子晃了晃。
“喲呵，這不是戰神葉凡嗎？咋滴，不當兵王改賣豆子啦？”黃毛陰陽怪氣地叫著，他身邊幾個跟班鬨笑起來。
我眼神一冷，拳頭瞬間攥緊，指甲都快嵌進肉裡。這些人是附近的混混，平日裡遊手好閒，專愛找茬欺負小商販，估摸著是看我新來不久，想拿捏我立威。
“黃毛，別在這兒鬧事，買就買，不買就走。”我咬著牙，聲音低沉，壓抑著怒火。周圍路人見狀，都遠遠躲開，張伯在雜貨店門口急得直跺腳，想勸又不敢靠前。
黃毛把煙往地上一扔，用腳碾滅，歪著脖子湊近我：“嘿，你還挺橫！哥們兒今兒心情好，你這納豆，送我們幾盒嚐嚐，往後就罩著你，不然……”他話沒說完，手就朝攤上的納豆伸去，作勢要打翻。
“住手！”我猛地大喝一聲，一把抓住黃毛手腕，稍一用力，他就疼得“哎喲”直叫。“我葉凡從戰場上下來，槍林彈雨都沒怕過，還能被你們這群雜碎嚇住？”我字字如刀，目光似電，渾身氣勢陡然一變，仿若戰神再臨，那股子殺伐之氣撲面而來，黃毛身後幾個跟班竟不自覺往後退了幾步。
黃毛臉色煞白，卻還逞強：“你……你敢動我，知道我老大是誰嗎？”
“我不管你老大是誰，在我這兒，誰也別想撒野！”我手上又加了幾分勁，黃毛疼得冷汗直冒，差點跪下去。這時，人群裡不知誰喊了一嗓子：“報警啦，警察快來了！”黃毛一聽，慌了神，連連擺手：“放……放開我，今兒算你走運！”
我冷哼一聲，甩開他的手，黃毛一夥灰溜溜地跑了。人群圍攏過來，張伯幾步上前，拍著我肩膀：“小葉啊，好樣的！可別跟這些混混一般見識，別傷了自個兒。”
我微微點頭，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怒火，轉頭對眾人說：“各位受驚了，咱這納豆正常售賣，大家放心買，品質絕對有保障。”經這一鬧，原本猶猶豫豫的顧客們倒像是被激起了好奇心，剛才那大媽率先掏出錢：“小夥子，給我來兩盒，就衝你這骨氣，我信得過！”
有了大媽帶頭，生意一下子熱絡起來，幾盒納豆很快賣光。收拾好攤子，我推著車慢慢往家走，落日餘暉把我的影子拉得老長。今兒這一遭，讓我想起戰場上那些生死交鋒，雖場景不同，可守護之心從未變過。這一方小攤，往後也是我的戰場，無論如何，我都要守好……
到家時，天色已暗。我那狹小的出租屋裡堆滿了做納豆的工具和原料，牆上卻掛著一幅褪色的軍功章照片，那是往昔榮耀的見證。簡單吃了碗泡麵，我就坐在昏黃燈光下算賬，數著今天掙的錢，不算多，但夠維持生計，還能攢下點本錢，想著以後能不能租個小店面，把生意做大些。
正出神，手機響了，是老戰友李猛打來的。“葉凡，聽說你今兒跟混混幹起來了？你可悠著點，別惹麻煩上身。”李猛的聲音透著關切。
我笑了笑：“沒事，他們不敢把我怎樣。對了，你上次說的那個菜市場的攤位，我琢磨著有點譜，租金咋樣？”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李猛在那頭嘆了口氣：“租金還行，就是位置搶手，得跟管理處疏通疏通。哎，我說你真打算一門心思賣納豆啦？你這身手，隨便找個安保主管的活兒都比這強，也輕鬆。”
我搖搖頭，雖明知他看不見：“猛子，這納豆對我意義不一樣，我答應過故人要把它做好，再說了，這小生意做好了，也不比上班差。”
掛了電話，我躺在床上，望著黑漆漆的天花板，思緒飄遠。夢裡，我又回到了硝煙瀰漫的戰場，戰友們並肩衝鋒，喊殺聲震得天地變色；可一轉眼，畫面又切換到熱鬧的街市，我的納豆攤前人潮湧動，顧客們滿臉笑容……
次日清晨，我依舊早早起身準備納豆。剛把豆子泡上，就聽見敲門聲。開門一看，是隔壁的小姑娘玲玲，手裡捧著個保溫飯盒，怯生生地看著我。
“凡哥哥，我媽媽做了包子，讓我給你送幾個，謝謝你上次幫我們搬東西。”玲玲眨著大眼睛，聲音軟糯。
我心頭一暖，接過飯盒：“謝謝玲玲，也謝謝阿姨，快進來坐會兒。”玲玲搖搖頭，轉身跑回了家。我打開飯盒，白胖的包子還冒著熱氣，咬一口，滿是家的味道。這平凡日子裡的點滴溫情，愈發堅定了我守好這納豆攤的決心。
上午出攤，位置剛擺好，就見昨天那年輕人匆匆走來，身後還跟著個西裝革履的中年人。
“大哥，這是我老闆，他聽我說了你這納豆，特感興趣，想跟你談談合作。”年輕人滿臉興奮。
我有些詫異，打量著中年人，禮貌問道：“老闆，您這是？”
中年人笑著伸出手：“葉先生是吧？我開了幾家連鎖超市，一直在找有特色的副食產品，你這手工納豆很有潛力，要是品質穩定，包裝、供貨渠道這些我都能搞定，咱們聯手把它推廣開，保準能火，利潤也少不了你的，怎麼樣？”
我心頭一動，這無疑是個好機會，可瞬間又猶豫起來，這納豆承載著太多回憶，大規模生產還能保持原汁原味嗎？見我遲疑，中年人又說：“葉先生放心，傳統工藝我們肯定保留，只在包裝、保鮮技術上優化，不會砸了招牌。”
我咬咬牙，伸手握住他的手：“行，那就試試，不過前提是品質不能變！”
接下來的日子，像是上了發條的鬧鐘，一刻不停歇。跟著中年人跑工廠、定包裝設計、談物流配送，每一環都不敢馬虎。夜裡，我還在出租屋裡研究如何改良發酵環境，讓納豆口感更完美，筆記寫滿了厚厚的本子。
幾個月後，新品納豆上架了。鋪貨首日，我早早來到一家超市門口，看著工作人員把一箱箱納豆整齊碼上貨架，那嶄新的包裝盒上印著“葉凡手工納豆”，心潮澎湃得難以自已。
超市開門，顧客魚貫而入。不一會兒，納豆區就圍了好幾個人，有拿著端詳的，有小聲議論的。一個年輕媽媽拿起一盒，對身旁孩子說：“寶貝，這就是媽媽說的健康美食納豆，咱買回去嚐嚐。”孩子皺著鼻子：“看著黏糊糊的，好吃嗎？”周圍人都笑了起來。
這時，昨天那位大媽也來了，她一眼瞅見我，快步過來拉住我的手：“小葉啊，可算找著你了！我在電視上看到你這納豆廣告，說升級了，趕緊來買幾盒，還是你有本事，把小生意做成大買賣啦！”
我眼眶微熱，連聲感謝。正說著，手機鈴聲大作，接起一聽，是合夥人打來的，聲音激動得都變了調：“葉凡，首銷火爆啊！線上訂單都快把服務器擠癱瘓了，工廠那邊得趕緊補貨，咱要發達了！”
掛斷電話，望著熙熙攘攘的人群，我長舒一口氣。從戰神到小販，再到如今品牌創立者，這一路坎坷波折，可每一步都走得堅實。這納豆攤不僅撐起了生活，更延續著夢想與情誼，未來道阻且長，但我已無畏無懼，定要帶著這份堅守，奔赴更遼闊的山海……
陽光灑滿超市，照在那些擺放整齊的納豆盒上，熠熠生輝，似在昭示著全新徵程的開啟，而我，將是這條路上永不止步的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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