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公主 作品

第184章 想起

一旁追上來的保鏢,看見陸時宴的手臂在滲血,立刻緊張開口:“陸總,你的傷口出血了,要馬上去醫院。”

“滾!”陸時宴揮開保鏢。

保鏢面面相覷,也真的不敢往前。

保鏢的話,讓南笙也注意到,自己還抓著陸時宴受傷的手臂。

鮮血已經越來越滲透,白襯衫被染成了紅色,血腥味瞬間刺鼻。

就連南笙的手掌心裡都已經有了粘稠的血液。

南笙的瞳孔放大,那鮮紅鮮紅的血液都在刺激南笙,記憶的閘口好似瞬間被推開了。

南笙看見自己軟在地上,大量的鮮血湧出,肚子裡的孩子漸漸不會掙扎,沒了氣息。

陸時宴居高臨下的站著,她也是這麼抓著陸時宴的手。

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沒了氣息。

她死了。

再然後,南笙就好似倒影一樣,把那些支離破碎的片段都串聯起來了。

她想起來了。

想起來上一世和這一世發生的所有事情了。

想起來為什麼自己會失憶。

騙局,這就是一個天大的騙局。

南笙的神經緊繃,她更清楚,自己想起來所有事情的事,不能讓陸時宴知道。

不然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而現在,南笙眼底看見的是陸時宴手臂上不斷滲透的鮮血。

南笙暈血。

這一點,陸時宴很清楚。

就算是體檢抽血,南笙都要避開針頭,只要看見鮮血,南笙就會眩暈。

若是以前,陸時宴會避開這一切,不讓南笙見到。

上一世,南笙只見過兩次這種場面。

一次是徐安晚早產,一次就是自己。

徐安晚早產,不僅僅因為徐安晚這人心思太深,南笙覺得是報應。

也因為她暈血,在大量的鮮血面前,南笙根本沒了任何反應。

而現在,陸時宴卻毫不在意,就這麼讓南笙看著。

“不要——”南笙抱著腦袋,尖叫出聲,“不要,血……血……”

陸時宴低斂下眉眼,甚至都沒理會南笙,拽著南笙就直接上了一旁的保姆車。

全程,陸時宴沒鬆開南笙的手,而南笙被迫看著陸時宴不斷滴下來的鮮血。

越來越瘮人。

唯有陸時宴完全沒放在心上。

“南笙,你還是一樣暈血。”陸時宴的聲音很寵溺,但是卻透著瘮人的陰寒。

南笙閉眼,不想看,但是鼻間的血腥味卻揮散不去。

“南笙,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我更瞭解你。”陸時宴說的低沉,卻字字句句都在pua南笙,“我把你從小養大,你的每個喜好我都清楚。你說過,你是為我而生,你喜歡我,你要和我在一起。”

南笙聽著,但是卻無力反駁。

因為這些話,上一世自己確確實實和陸時宴說過。

那時候的南笙,滿眼都只有陸時宴。

陸時宴就是她的天,她從來沒想過他們之間雲和泥的區別,篤定的認為他們要在一起。

“現在你和我在一起了,怎麼又不高興了?這一切難道不是你希望的嗎?”陸時宴把南笙拽了過來,捏著南笙的下巴,一字一句在問著南笙。

有瞬間,南笙真的覺得,這一切都是自己的錯。

陸時宴的話,輕而易舉的就會讓人懷疑自己。

南笙想到上一世,自己在陸時宴和徐安晚之間痛苦掙扎的時候,她不是沒想過要逃跑和放棄。

但每一次都在陸時宴的pua裡,讓南笙妥協。

陸時宴告訴南笙,這一切都是她求來。

就好比現在——

“我無視安晚,卻帶著你在紐約,你卻只會在看見安晚的時候,不聽我解釋,就衝我發火嗎?”陸時宴很沉很沉的說著。

又好似沒任何指責,就只是不甘心,安安靜靜的看著南笙。

“我……”南笙恍惚了一下,是完全下意識的一種行為,“對不起……”

她道歉了。

不是活的卑微,而是潛意識裡不想被陸時宴發現自己已經恢復記憶了。

她要把這個金絲雀的角色扮演的淋漓盡致。

分散陸時宴的注意力,她才有機會逃離這裡,去找宋驍。

南笙低頭,把自己的心思藏得很好。

但入眼可及的地方都是遍地的鮮血。

南笙想吐,陸時宴卻不允許,甚至南笙閉眼,陸時宴也要強迫南笙盯著。

就好似,每一次南笙招惹了陸時宴,陸時宴都會用極為極端的手段,逼迫南笙接受。

在陸時宴面前,南笙不是對手。

“南笙。”陸時宴的聲音低沉傳來,籠罩在整個保姆車內,“你是不是想起什麼了?”

他的疑心病從來都很重。

這是常年在陸家身居高位,讓陸時宴養成的警惕。

而南笙只要是輕微的變化,陸時宴都可以在第一時間內洞察出來。

就好比現在,南笙刻意的妥協和討好。

陸時宴帶著薄繭的指腹依舊在摩挲南笙的下巴,越是溫柔,越是帶著致命的危險。

南笙聽見這話,膽戰心驚。

想也不想的,她跟著瘋狂搖頭:“沒有……我也想我想起以前的事情,就不會被左右了。”

“嗯?”陸時宴安靜看著南笙。

南笙定了定神:“陸時宴,我不喜歡看見鮮血,我暈血,我很難受。”

“是不想看見血,還是關心我?”陸時宴在逼問南笙。

“我關心你。”南笙順著這話說了下去,“你是因為我受傷的,我不想你再鬧進醫院。所以,求你,把傷口處理了好不好?”

“你來處理。”陸時宴把主動權放到了南笙的手中,並沒幫忙的意思。

因為陸時宴身份的關係,每一輛車裡都備著應急的急救箱。

所以東西遞到南笙的面前,南笙知道陸時宴是故意。

“不是暈血,處理掉就不會暈了。不是關心我?我受傷怎麼自己處理?”陸時宴問面無表情。

南笙被動的看著面前的醫藥箱,依舊沒動。

陸時宴的聲音更是壓低了幾分:“南笙,我在等你。”

甚至陸時宴貼的很近,近到彼此可以聽見對方的呼吸聲和心跳聲。

“我……”南笙閉眼深呼吸。

“你什麼?南笙,你是我的人,不應該懷疑我。我是全世界最不會欺騙你的人。另外,也不要讓我知道,你藏了心思,我怕我會忍不住……”陸時宴的薄唇就貼在南笙的耳邊,一字一句清清楚楚,“懲罰你。”

話音落下,南笙的臉色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