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暴打謎語人
第222章 暴打謎語人
聽到慧覺對自己的稱呼,謝淵瞳孔猛的一縮。
他剛剛……
叫的是謝施主吧?
這個和尚知道我的身份?
謝淵眼神變化,心中瞬間閃過無數念頭。
看著慧覺一臉純真淡然、智珠在握的模樣,並無絲毫猜測之意,他略微沉默。
隨後,謝淵平靜道:
“敢問慧覺師傅,你何以知我身份?我們並不熟識。”
驟然被叫破身份,謝淵自然有一剎那想下意識的掩飾一番,矇混過關。
但慧覺出現的如此突然,在巷子裡將自己截住,顯然就是為自己而來。再做狡辯,不過是小覷了旁人,耍無賴而已。
雖不知他為何知道、又是為了什麼,如此情景,抵賴不過是自欺,謝淵便也不浪費口舌,倒看慧覺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慧覺露出微笑,唸了聲佛號,說道:
“施主豈不知佛門天眼通、天耳通之名?”
謝淵聞言,眉頭一皺。
佛門神通之名如雷貫耳,他當然聽說過。
不過,或許這些神通修行起來能讓僧人耳聰目明,知覺敏銳,但要說真能隔著千萬裡之遙視如己見、聽若己聞,謝淵一萬個不信。
若是般若寺住持、天龍榜第三的大宗師……或許吧。
謝淵半信半疑,他完全不知大宗師到底有何等樣的威能,是否真如陸地神仙一般?
但他看著慧覺,只是搖搖頭道:
“佛門五神通,在下是聽過的,但慧覺師傅若說是因此得知,在下卻不大信。”
“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打誑語,謝施主怎的不信任小僧?”
慧覺一臉笑意:
“小僧不只知道謝施主隱在雲山學劍,還知當初是慕施主和你一起去的……”
謝淵眼神一凝,又聽慧覺繼續道:
“不止如此,關於謝施主正在追查之事,王施主是如何遇害的,小僧也略知一二。”
謝淵瞬間渾身緊繃,感覺周身都被慧覺看透,彷彿在他面前毫無秘密一般!
這種感覺,哪怕在李星拓面前也從未有過。
這個和尚……佛門大宗師的弟子,竟然如此厲害麼?
謝淵神色露出前所未有的鄭重,連稱謂都下意識的變了,緩緩道:
“慧覺大師連這都知道,那不知大師能否有以教我?”
慧覺聞言,嘴角勾起,露出有著三分促狹的笑容:
“謝施主不是不信小僧的天眼通、天耳通嗎?怎麼現在又來問?”
謝淵一滯,抿起嘴唇,一時不知如何接話。
這個和尚,性格好像有些惡劣……
謝淵還在想怎麼說話,又聽慧覺哎了一聲:
“罷了,反正謝施主不信任小僧,那小僧也沒什麼可說的,就此別過。”
說罷,慧覺轉身,就往巷外邁步。
謝淵本不想中他這激將計,但奈何一來他確實想知道王之義遇害的線索,不管慧覺說的真的假的,總該一問;二來慧覺這來的不明不白,叫破他身份在這戲弄一番,若就讓他這樣走了,自己未免一頭霧水。
雖然覺得慧覺也是假走,但謝淵神色變換一陣,還是先出口道:
“慧覺大師,還請留步。”
慧覺聞聲一個滑步轉過身形,似乎早就知道謝淵會留他一般,滿臉的笑意:
“怎麼,謝施主又覺得小僧這天眼通、天耳通值得一觀了?”
謝淵眼皮一跳,見他揪著這個不放,只得沉著臉點頭道:
“慧覺大師神通驚人,在下佩服。”
慧覺笑眯眯的:
“好說好說,看來你總算認可我用神通窺得諸般奧秘了。”
謝淵耐著性子點點頭:
“慧覺大師神通玄妙,手段高明,世事無不過眼,在下歎為觀止。還請教大師……”
“噗,所以你還真信天眼通能看千里外啊?”
慧覺伸出手指著他,臉朝著旁邊,似在憋笑。
謝淵愣了一下,臉色黑如鍋底:
“慧覺師傅,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就是覺得你連這都信,未免可樂。我才什麼修為?咋可能一眼千里啊?呵呵呵。”
慧覺雙手合十,連宣佛號,面色卻是樂不可支。
謝淵臉色沉凝,強行耐著性子道:
“所以慧覺師傅什麼都不知道麼?”
“知道啊。”
慧覺收斂了笑容,淡淡道:
“不知道怎麼會找到你?”
謝淵眉頭緊緊擰起:
“那你……”
“不是天眼通,也有其他法門。此世只如泡影,手一託便可觀全貌,謝施主何必執著於一兩個神通法門不放呢?”
慧覺微笑道。
謝淵覺得這和尚說得大有玄機,似乎隱藏著十分深意,卻又不解其意,只得眉頭越皺越緊。
謎語人是真的煩……
他吸了一口氣,問道:
“那慧覺師傅既然知曉此間真相,可否麻煩告知一二?”
“謝施主想知道?”
慧覺靜靜的看著謝淵。
謝淵見狀,鄭重的點點頭:
“固所願也。”
慧覺緩緩頷首,然後微微笑道:
“你想知道就知道?不告訴你!”
謝淵剎那間把砣子捏緊,冷冷道:
“和尚,你是來消遣在下的麼?”
“呵呵,也算不上吧。”
慧覺笑眯眯道:
“既是夢一場,何必如此沉迷呢?”
謝淵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又聽他說道:
“你若是非要知道,也不是不行。”
謝淵眼神一閃:
“慧覺師傅想要什麼?”
“小僧不是早就說過了?請謝施主指教。”
慧覺雙手合十,笑呵呵的說著。
謝淵眉頭又慢慢凝起:
“慧覺師傅,你想要問什麼?”
“呵呵呵,謝施主莫不是在裝傻?”
慧覺笑眯眯的:
“謝鏢頭是武者,小僧雖然是個僧人,卻也略通一些拳腳,勉勉強強算個武僧。你說,我能向你討教什麼?”
謝淵見慧覺真是這個意思,手輕輕放到劍柄上,看著這貌似純淨、實則惡劣的和尚:
“原來如此。只是在下不明白,你我本不認識——最多是曾在西漠有一面之緣,為何慧覺師傅要來找我?指教從何而來?”
慧覺笑容淡淡道:
“正因為不認識,所以才要打過。俗語云,不打不相識,不是麼?”
這什麼歪理?
世上那麼多人都不認識,難道都去打過來結識一番麼?
不過謝淵現在也徹底明白這和尚滿嘴胡言,沒兩句靠譜的話,只是靜靜看著他。
慧覺見他沒回應,嘆了口氣:
“好吧,其實是因為上次見謝施主你竟然修行了金鐘罩。眾所周知,金鐘罩是我佛門神通,而謝施主你卻是個有頭髮的,不知從何處得來的秘法。我佛慈悲,雖然欲要普度眾生,佛寺卻也是武道宗門。謝施主這樣,可是犯了忌諱,故而來請謝施主指教了。”
謝淵聽得他這一番話,眉頭微皺,竟是為了這般麼?
他沉聲問道:
“所以慧覺師傅是來……捉拿在下?”
“指教,請教謝施主而已。不過要是謝施主沒能指教到小僧,那就請和我回戒律院,喝喝彭山清茶。”
慧覺似乎不以為意,笑眯眯道,但話語內容可不客氣。
謝淵輕輕摩挲著劍柄:
“那要是打過了呢?”
“那謝施主想知道的東西,小僧自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慧覺淡淡笑道。
謝淵聞言,雙眼盯著慧覺,逐漸變得深邃。
般若寺的傳人,大宗師的弟子,跳脫惡劣卻又有些神秘的和尚……
不要說打贏他或能打開金陵的局面,還能狠揍一頓謎語人;
就是沒有這樣好處,謝淵碰見這樣的高手,也有些技癢。
般若寺之名,自他剛開始踏足武道時,就如雷貫耳。
慧覺當是具有這世上最頂尖的傳承之一了。
同是二變境,自己和這樣的武者,實力相比之如何?
既然恰逢其會,何不一戰?
謝淵眼神漸漸亮起,戰意逐漸從心中升騰。
他慢慢的拋開雜念,不去想什麼局勢、身份、陰謀,純粹的雙眼裡倒映著那個白淨年輕的和尚,手慢慢的握緊了劍。
街邊小廟門扉半掩,裡面傳來隱隱的木魚聲,而小巷裡空無一人,
只有謝淵和慧覺。
帶著些微涼意的風從巷口吹過,謝淵的白袍和慧覺的灰色僧服同時輕輕揚起。
當衣襬落下時,謝淵動了。
他陡然抽出玄兵,暴喝道:
“和尚,看招了!”
一陣幽暗的嗚咽聲響起,彷彿有蒼狼從巷子中奔過。
百變玄兵陡然化作長刀,謝淵久違的使出奔狼刀訣,拔刀一斬,快若閃電,直奔慧覺的喉嚨而去!
對面的慧覺看似毫無反應,也不管這襲來的長刀,慢悠悠的舉起拳頭。
謝淵眼神一閃,這百變玄兵慧覺當是在浮屠塔內見過的,其威力和神妙他自知曉,既然不躲,那是何故?
自不會是送死。
感受著那剛剛抬起就帶有沉重之勢的拳頭,謝淵冷哼一聲,夷然不懼,長刀再度加速,直接斬向慧覺頭顱!
你有底氣,那又如何?想讓自己退讓,那是不可能!
謝淵的長刀悍然斬下,只是一瞬之間,就到了慧覺的脖頸之前。
“咚——”
一聲沉重的巨響炸開,彷彿深山佛寺裡千百口鐘齊鳴,洪鐘大呂震得謝淵幾乎失聰。
一道燦爛無比的金光從慧覺面前亮起,罩住了這個穿著僧袍身影,穩穩抵住了謝淵的長刀。
謝淵只感覺自己鋒利無比的玄兵不得寸進,彷彿砍在了亙古未變的巨巖上面,心裡生出了無論如何也砍不動的預感。
他只和這金光僵持了一瞬,然後就腳步剎那間一轉,躲開了慧覺那道似乎能降龍伏虎的鐵拳。
轟的一聲,拳勁打空,謝淵身後的巷子裡都颳起狂風。
謝淵神色一動,雲龍步剎那踏出,瞬間已經踩到慧覺的身後,同時長刀已在途中高高舉起,而後正好在慧覺身後站定落下,砍向他那鋥光瓦亮的後腦勺。
“咚——”
仍然是沉悶的巨響,金光紋絲不動,連一絲漣漪都沒泛起。
慧覺頭也不回,手一抬,看起來普普通通的一肘,直接向身後的謝淵肘來。
他剛剛抬手,謝淵就感覺到胸口一悶,口鼻一緊,知這肘擊力大無窮,腳步輕巧的一轉,避了開來。
這金鐘罩,端的厲害。
謝淵面色不變,初一試探,便發覺這慧覺的實力確實不同凡響。
但這只是剛剛開始而已。
他腳步往前一踏,身姿驟然化作一團旋風,繞著慧覺不斷狂奔,同時手上快刀連斬,每一下都帶著隱隱狼嚎,狼王嘯月的威勢幾乎讓慧覺頭頂都暗淡下來,不斷有巨大的銀狼從上撲擊,欲要擇人而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