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元宵
第209章 元宵
謝淵聽著司徒琴罕見嚴厲的嬌斥,而她一雙本就極大的美目更是瞪得圓溜溜的,惡狠狠的看著謝淵。
向來享受著司徒琴的熱情大氣與俏皮,從未被她兇過的謝淵一時有些不知所措,但是看著那雙靈動妙目裡,怒火下藏著的全是擔憂,他心中頓時有所觸動。
謝淵呼了口氣,裝模作樣的一拱手,低頭道:
“遵命!公主殿下!”
司徒琴本來十分嚴肅,見他這個樣子,頓時在原地發呆,又想笑又想氣,忍不住狠狠捶了他一下,嗔道:
“好好跟你說話呢!還有,不準叫我公主!我永遠不是公主!也不是郡主!”
若是宋清平的話,此時必定會來一句“你就是我的公主”……
謝淵也不知怎麼回事,突然想到了那個男人。
不過見司徒琴對這個稱謂不太感冒,他笑呵呵道:
“好的琴小姐,你的命令我已經收到!”
司徒琴又是一瞪眼:
“認真點!我在與你說正經事。以你的實力,去對付兩名越過你兩個境界的對手,實在是太冒險了!雖然你最後贏了,可還是……太危險。你就沒想過,萬一你失手了,怎麼辦?”
她說到後來,聲音微低。
謝淵神情柔和,陽光俊逸的真容上現出一絲誠摯:
“我知道琴小姐是擔心我,我也會聽你的,以後能不冒險,儘量不去。不過浮屠塔內空間,西域人勢大,我若躲在一旁,讓他們得到寶物,掉轉頭來對付大離武者,後面會發生什麼,誰又說得清?”
司徒琴默默點頭,算是認同他的說法。
“但以後再遇到這種情況,我希望你還是多多考慮自己的安危。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若是你不在了……
“沒人聽我的琴,我會傷心很久。”
司徒琴的美目定定的望著謝淵,彷彿裡面還有許多未盡話語。
謝淵看著司徒琴彷彿能說話的眼睛,心神一顫,半晌無言。
“好,我記住了。”
謝淵吁了口氣,鄭重的回答道。
司徒琴這才展顏一笑,正月裡彷彿春花燦爛,瞬間亮了整屋。
她旋即又輕哼一聲,嘀咕道:
“不過你這個人,十分會耍賴!不成,萬一你下次碰到了危險,說不定又耐不住性子要想上去拼殺。我得給你想個法子……”
她只沉吟一瞬,就直接一拍小手,將腰間的玉佩解了下來,塞給謝淵:
“這個你拿去戴著,關鍵時刻能救你一命。”
謝淵頓時張眼,這不是在劍穴裡救下兩人性命、能抵宗師一擊的那防護玉佩麼?
他當即將其推了回去:
“不成的!堅決不成,這個玉佩太過珍貴,我決不能收!”
“拿著!再珍貴也是外物,哪有性命重要?”
司徒琴眼睛一瞪,不滿道。
謝淵連連搖頭,司徒琴身家雖厚,這東西大概也只有一片。當初在劍穴裡玉佩損毀,她當即就要回府補充,說明這等寶貝,她也沒有多的在身上。
能抵宗師攻擊、自動激發的寶貝,謝淵別說見,此前聽也未聽過。
這種東西,不像此世武道所有,大抵也是上古遺蹟中得來的,用一片少一片,他哪能佔司徒琴的保命玩意兒?
於是司徒琴堅決要送,謝淵堅決不收,兩人手上齊握著玉佩,推推拉拉起來。
最後還是謝淵強行捏住司徒琴柔弱無骨的小手,給她使勁推了回去,萬分堅決道:
“絕對使不得!這是你保命的法寶,你給我了,我怎麼放心的下?”
司徒琴聽了他話,手上的力道這才小了下來,心中柔和,嘴上卻硬:
“這東西我還多的是……好吧,也不算很多,但你一個我一個肯定是夠的。”
謝淵還是搖搖頭:
“你比我更需要。”
司徒琴噘噘嘴,輕哼了一聲。
她眼睛一轉,又解下脖子上一根紅繩,上面繫著一個翠玉佛像,竟又是一個防身法寶:
“喏,那你把這個收著。這個不如那玉佩,但也能擋三變境的攻擊數次,這你總可以收了吧?”
謝淵見司徒琴又掏出一件寶貝,既是無言,又覺意料之中。
不過他還是搖搖頭:
“不成,你少了這個,只有一件擋宗師的,也不……”
“小瞧人了不是?”
司徒琴哎呀一聲,把手伸出來在他面前晃:
“這些指環,每一個都可擋三變全力一擊;
“這個金手鍊,能辟邪御毒,水火不侵;這個玉鐲子,增強內息,抵禦敵人內力。
“還有這耳環,凝神淨心,不懼迷魂幻術。
“多你這個不多,少你這個不少,你給我好好收著,不然我就真生氣了!”
謝淵看著她身上那些或精緻或不起眼的飾品,琳琅滿目,迷人眼睛。
沉甸甸的,全是金錢的分量和芬芳。
饒是謝淵和司徒琴是這般好關係,也有些咬牙,把她得意洋洋的手摁了下去:
“行了行了,我看清楚了。身上什麼寶貝就給人看,財不露白懂不懂?藏著的法寶才是最好的法寶懂不懂?”
司徒琴笑眯眯的:
“給你看看又怎麼了?你的百變玄兵不是也沒對我藏著?”
她的寶貝不避著謝淵,謝淵之前講述和展示的法寶,亦暴露了許多秘密,讓她心裡很滿意。
雖然故事裡還是有一點點模稜兩可之處,被聰明絕頂的她一下就聽了出來,但她選擇變笨一點。
這樣就是最好的,這樣的謝鏢頭是對她絕不藏私的。
她笑得開心,一把將翠玉佛像吊墜塞給謝淵,然後直接收手背到背後,一副耍賴沒長手的模樣:
“給你了啊!你收好。”
謝淵見她這副模樣,大概不收就真要生氣了,便嘆了口氣,拿著玉佛笑道:
“那就謝謝女施主捐的香火,阿彌陀佛。”
他握著玉佛,感覺它觸手還帶著司徒琴的體溫,鼻翼一動,忽然微微愣住。
似曾相識、不,更進一層……
謝淵頓時覺得這玉佛燙手,特別的燙,甚至讓他的心裡也有些發燙。
他躊躇一下,小心翼翼的說道:
“琴小姐,要不你收回去……換一樣?”
司徒琴正被他裝和尚逗得一樂,聞言嘁了一聲,想都沒想就豪橫說道:
“說送你這個就送你這個,絕不收回,你拿著!”
“……真的?”
“誒,你哪那麼多廢話!”
司徒琴瞪著眼睛,欲要發作。
謝淵只得默默點頭,將玉佛收好。
司徒琴皺皺眉頭:
“怎麼啦?還不想要?你直接戴上唄。”
謝淵有些躊躇:
“還是後面再戴吧。”
“怎麼你今天婆婆媽媽的,哪裡不對勁一樣!都送給你了,直接戴又怎麼了?難不成你還嫌棄這件了?送你玉佩你又不要!”
司徒琴雙手叉腰,十分不滿。
謝淵嘆了口氣,幽幽道:
“嫌棄倒是不嫌棄……是你讓我直接戴的嗷。”
“是又怎樣?”
“那我也戴胸口了嗷……”
“……”
“!!!”
司徒琴雙手叉腰,呆在原地,瞬間變成了一座石像。
然後她的雪白俏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色,從淺紅直到深紅,就像蝦子被高溫燙熟一般,自臉到脖子根,現在已經是全熟。
看著謝淵一臉無辜的看著自己,司徒琴猛地渾身一顫,“啊”了一聲,雙手將臉緊緊遮住,當起鴕鳥。
“不是,這個,不是……等等,你先別說話!讓我想想!”
“好的。”
謝淵搖搖頭。
過了半晌,司徒琴的嬌軀仍然微微發顫,除了喘氣,一言不發,看來是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謝淵輕咳一聲,將玉佛遞還回去:
“琴小姐,你收回去吧,實在要送,換一件也行……”
“你對它碰都碰了,摸都摸了,現在又跟我說不要,有什麼用!”
司徒琴臉還藏在雙手後面,氣急敗壞道:
“輕浮!太輕浮了!”
謝淵麵皮一僵,瞬間感覺到有兩股殺氣衝著自己而來!
他有些惶恐,誰輕浮誰啊!
大小姐,你說的話也太有歧義了!
好在司徒琴喘息一陣,就把手使勁放下,露出後面仍然通紅似猴屁股的臉。
嫣紅上臉,配上花容月貌,倒是別樣動人春色。
她盯著地面,不敢看謝淵,急急道:
“算了!君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既然說了要送,豈有收回之理!你把它收好吧——先別戴,也、也不準想些做些有的沒的!”
別想些有的沒的可以理解……什麼叫做些有的沒的?
你都看了些什麼樣式的話本?
謝淵神情詭異,將玉佛揣進兜裡,默默點頭。
兩人相顧無言一陣,司徒琴坐在那裡,連灌了好多杯茶,本來給謝淵準備潤喉的茶水全進了她的腹中。
好不容易臉色平緩了些許,司徒琴閉著眼睛,心中默唸:
“這件事沒有發生過,我沒有送過玉佩,玉佩從來沒有出現過。
“這件事沒有發生過,我沒有送過玉佩,玉佩從來沒有出現過……”
連續唸叨了好幾遍,甚至都發出了聲音,讓謝淵聽到耳中,哭笑不得。
片刻之後,司徒琴睜眼,好像已經忘了剛剛的事情一般,欲要張口,可是突然卡殼。
看著謝淵疑惑、探尋的眼神,司徒琴囁嚅了一下,問道:
“我們剛剛說到哪了?”
“你送我玉佩防……”
“不是!沒有!那之前呢?”
“哦,講浮屠塔呢。我答應你不要逞強。我也還想多聽聽你彈琴。真的很好聽。”
謝淵微笑著說。
司徒琴的臉色這才恢復正常,感覺小腦袋又能思考了。
“這樣子。後來呢?你說不對勁是哪裡不對勁了?”
“後來……唔,你先看看這些個。我除了這把玄兵,還拿了不少寶藥靈材回來。”
謝淵將行囊解開,就給司徒琴展示。
司徒琴聽說是寶藥靈材,本來興致缺缺,她哪裡會缺這個?
可是看到謝淵行囊裡那赤紅的靈芝,品相周正對稱的老參,頓時一愣,微微睜大了眼睛。
“這麼大的血靈芝?還有……百年山王參?”
司徒琴露出驚異,說道:
“沒想到還真是有些寶貝!”
謝淵笑道:
“既然琴小姐都說是寶貝,那就真是寶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