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拿她作餌,無法脫鉤
面對眾人議論,鐘意很想一一回懟,可人心涼薄成這樣,她就算是說破了嘴,他們恐怕也不會改觀。
她在眾人的指指點點中坐上了百萬的奔馳車,將車子開進小區,停在了車位上。
回到家,她就點開通訊錄,試圖找一找律師什麼的。
可才剛打開手機,顧時宴的電話就撥了過來。
這個時候來電話,鐘意就基本確定了,鍾祈年出的事情,跟他脫不了干係。
她攥緊手機,用力到骨節泛白,淚水落下來打溼了屏幕,可她沒辦法,她還是接了起來。
鐘意盯著窗戶外面的夜景,遠處是柏城的燈海,很美,很壯觀。
一切,都那麼美好。
可偏偏她心裡,卻照不進一點兒光亮。
她聽到顧時宴囂張得意的聲音在話筒那邊響起說:“怎麼樣?喜歡嗎?喜歡我給你準備的禮物嗎?”
就算是隔著電話線,鐘意也能幻想出顧時宴那副很欠揍的樣子。
他此刻一定勾著唇,說不定手中還端著紅酒杯,一副盡在掌握的樣子。
鐘意的臉色一剎間慘白,她壓下暴躁嘶吼,低聲問說:“顧時宴,你究竟想怎麼樣?”
她聲音沉沉的,低低的,明明很有殺傷力,可在顧時宴聽來,卻就是沒有蚊子咬一口來得更疼。
他輕笑出聲,此刻一定眉眼舒展,眼角輕勾。
他說:“我就問你,百億項目的事情,你要不要替我解決?”
鐘意的指甲深深陷進手掌心裡,她強迫自己冷靜、鎮定,她大聲說:“顧時宴,天理昭昭,我哥哥沒有犯法,我就不相信找不到一個說理的地方,你想拿這件事威脅我,我告訴你,我不會讓你如願的。”
她忍不住想,如果是以前遇到這樣的事情,她應該會義無反顧的馬上去找早已經跟她斷絕聯繫的宋子衿求情。
可現在,她不想。
她的回答,令顧時宴笑聲更濃了一些:“是嗎?真的能洗得乾淨嗎?他就算沒有沾染灰色領域,可白紙黑字簽過的字總不能作假吧,鐘意,你當了我三年秘書,不會連這點點道理都不懂吧?要想搞垮一個人,何必他真的犯過罪呢?”
鐘意聽到這些話,冷意一點點的將她的身體給浸透了。
好久以後,她才動了動有些僵硬的身體,眼角溼潤,語帶哽咽說:“顧時宴,你真無恥,你就不怕我拿這些錄音去舉報你嗎?”
顧時宴的笑聲更大了,似乎要穿透電話線來一般,他笑完了,才沉沉的開口說:“鐘意,你還真是有趣呢,我顧時宴會怕你這點點威脅嗎?僅憑一個錄音,你就想搞我?你真是異想天開,我告訴你,你哥哥這一趟進去,至少是三年起步,要不要救他,決定權還在你手裡。”
不等鐘意回答什麼,顧時宴就直接將電話給掛斷了。
鐘意還舉著手機,她發了瘋一樣的對著手機嘶吼:“顧時宴,你個瘋子,你無恥,你人渣,你畜生,你混蛋……”
她一股腦的,將所有的骯髒詞彙都對著手機說出來。
可她的崩潰,顧時宴卻一個字也沒有聽到。
鐘意吼完了,覺得渾身都是汗津津的,她洩氣下來,整個人癱進了沙發裡,她靠著沙發背,人是木的,是麻的。
好久,她的手機鈴聲響了,是白秋來的電話。
鐘意抹乾淨臉上的淚,她清了清嗓子後,這才接了起來。
白秋在電話那端問說:“小意,接到哥哥沒有?回家了沒有?”
鐘意勉強冷靜下來,聲音帶著一絲絲喑啞:“嗯,接到了,已經回家了。”
白秋不放心,囑咐說:“你哥哥喝了酒,他腸胃不是很好,就麻煩你給他煮一碗薑湯吧,我照顧你爸爸,不太方便回來,家裡的事情,還得辛苦你多幫幫手了。”
鐘意鼻頭一酸,淚水忍不住滾了出來,她哽咽著說:“好,我知道了。”
白秋聽出她的異常,納悶道:“怎麼了?”
鐘意自然不敢實話實說:“沒有,被風吹迷了眼睛,媽,你和爸爸早點休息吧,我明天晚點過來看你們。”
白秋還沒來得及問什麼,鐘意就掛了電話。
這一夜,鐘意幾乎都沒有睡,她竭盡所能的去聯繫律師,可得到的答案都是不方便、沒空。
清晨,她好不容易聯繫到了一位叫姜明的律師,在電話裡,他們約了見面的時間。
鐘意沒睡,洗漱後就出門了。
到了地方後,她等了沒幾分鐘,姜明就過來了。
姜明戴著厚鏡片眼鏡,一副看起來很宅、很老實的樣子。
他一身西服,拎著公文包,落座後,就直接問了鐘意的情況。
鐘意道明情況後,就耐心聽他的講解,他說要各種證據、證明什麼的。
法庭之上,只有證據能證明人的清白。
鐘意說自己會盡力去尋找,但想問問怎麼做對哥哥會有利時,姜明手機響了。
他接電話的過程中,鐘意一直注視著他的表情。
看得出,對方應該是說了什麼,令姜明神色變了。
電話掛斷後,姜明站了起身說:“鍾小姐,不好意思,業內新來的消息,顧老闆下了死命令,說誰幫助鍾祈年脫罪,那誰就遭殃,真不好意思,我是一個不擅長和權勢做對抗的人。”
話落,他還微微頷首表示了歉意後才離開。
鐘意出聲想叫住他,可是聲音還是哽在了喉嚨裡。
在柏城,誰又能和顧時宴抗衡呢?
哪個有點眼力見的人,敢叫板顧時宴?
鐘意心中很清楚,這是顧時宴專門為她鋪下的路,到了最後,她只有那一條路可以選擇,而別的路,不是懸崖,就是刀山火海。
她在咖啡廳裡乾坐了好久,久到杯中的咖啡都快凝結了,她才終於動了一下身體。
拿出手機,她將電話撥給了顧時宴。
那邊接得很快,似乎是刻意在等她的電話一樣。
鐘意望著玻璃窗戶外面的街道,此刻正陽光明媚,但時值初冬,街道上滿滿都是枯黃落葉。
隨著車子席捲而過,飛起一地的塵煙。
鐘意望著外頭,視線卻是氤氳朦朧的,她幾乎找不到自己的聲調了,她只感覺自己的身體在發抖。
她說:“顧時宴,我們見一面吧。”
顧時宴的聲音帶著午後的慵懶,又滿滿的都是不屑,他很淡然,很沉著,輕聲說:“來我辦公室吧。”
鐘意知道,這是一條早已經鋪好的路,她除了妥協,再沒有第二個選擇。
就是鍾祈年的事情僥倖得到解決了,那顧時宴還會有第二招,第三招。
他想拿她做誘餌,她就脫不了這個鉤。
這一盤棋,她始終是棋子,而顧時宴正是攥著她命脈的棋手。
她……逃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