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 13 章

三房尤其雙喜臨門——大郎中了秀才之後，便成親了。

原本成親就是預訂好的，中不中都要成親。但中了，就喜上加喜了。

三夫人滿面生光。但這之後，殷家郎君們卻不再回去京城跟沈家讀了。

闔府上下都喜氣洋洋，只有老太爺卻嘆氣，殷大爺等幾個兒子小心翼翼地陪著。

“那就這樣吧。”老太爺惋惜。

殷家的郎君們以後不回京城，還是在家讀了。

為什麼呢。

“跟不上。”長房的四郎老實承認。

殷蒔的大哥更是說：“你們不知道我們壓力有多大，沈家的人……太會讀了。我們真的已經很刻苦了。”

可是被沈家的小弟弟們碾壓得太痛苦了。

尤其他們親親的親表弟沈緹，簡直……算了，不提也罷。

殷家對沈家有恩，沈家憑著自身的實力，硬是把殷家三個沒什麼讀天賦的郎君拉出了兩個秀才。

仁至義盡了。

讀這個事，勤奮刻苦固然重要，然而在天賦的面前，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也趕不上人家那百分之一的天生才華。

沈家牽線給殷家介紹了新的西席。沈夫人和她的夫君都有信給殷家。

夫妻倆一個說得委婉些，一個說得則更明白些——

我孃家侄子們天賦實在有限，沈家盡力了。他們這水平也就到這兒了，即便再到沈家也是跟不上的，揠苗助長反怕坑了侄兒們。你女婿給找的先生，水平教咱家的孩子絕對是夠了，讓孩子們跟著他讀吧。不要在沈家繼續受碾壓了，我瞧著侄子們自信全都沒了，這樣不好。

——話當然不是這樣說的，但讀出來就是這個意思。

沈夫人的夫君沈博的信裡甚至還預言了：四郎與大郎必中。

果然就是長房的四郎與三房的大郎中了秀才。可見人家沈家人對殷家孩子的學業水平掌握得清清楚楚。

老太爺遺憾道：“那就這樣吧。”

老太爺也是經歷過風風雨雨的人，很快就調整了心態：“你們高祖、曾祖不過都是小販，到我這裡才薄有資產，捐個官身。到你們，終於有了功名。總歸是一代強於一代了。”

聽到以後不必再回沈家了，幾個年輕人都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老太爺氣得直翻白眼：“出息！”

長房四郎嘆氣道：“祖父別罵我們啦。我們是真的不想再跟表弟一起讀了。”

三房大郎也嘆氣：“祖父，你不曉得跟沈緹一起讀是什麼感覺。”

原先在家的時候雖知道自己不是特別有天賦的人，但身邊同齡人都差不多，偶有一兩個稍微聰明些的，也就那樣。

可沈家表弟沈緹是不一樣的。

跟這弟弟一起讀常讓人自我懷疑：我他媽是不是個廢物？

老太爺目光微凝：“曦哥嗎？他今年是不是也下場了？”

四郎吐槽：“他去年就想下場，叫姑父給摁住了。他還不樂意。”

老太爺問：“你姑父為什麼為什麼要阻攔曦哥下場？”

四郎沉默了一下。

“姑父說，木秀於林不是好事，不想他太小就有功名。”

“去年……他畢竟才十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