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蘇大人振夫綱2
林晚卿自顧自地脫衣,根本不理。
蘇陌憶被氣得不輕,額角青筋暴起。眼看那件月白色大袖衫就要滑落肩頭,蘇大人對著一旁已然看呆了的小錄事怒吼道:“看什麼看?!還不快給本官滾出去!”
“……”猛然回神的小錄事當即嚇得哭了出來,抓起紙筆,連滾帶爬地衝出了正堂。
月白長衫落在一雙纖白的手中,林晚卿將衣服翻過來,對著蘇陌憶抖了抖,問到,“那大人告訴我,衣服上背後的這塊泥印是什麼?”
說著還生怕蘇陌憶看不清楚,朝他近了兩步道:“從泥塊擊打和散開的情況看,這分明是有人從背後扔擲的。事發當時李捕頭就在我旁邊,角度和距離都對不上。況且他若要害我,伸手一推就是,何以要用這樣費力的方式?”
一席話問得蘇大人無言以對。
良久,他將目光落於腳下,轉身撩了撩衣襬,理虧卻不心虛地反問,“本官何時說他就是兇手了?本官從不冤枉好人,況且……目前也只當他是個嫌犯。”
林晚卿這才恍然大悟。
雖說蘇大人小肚雞腸,手段又多。但說到底,他還是保持著一個刑獄之官該有的底線——冤枉好人這件事,他是絕對做不出來的。
但這不代表他不能找個藉口,給自己出口氣,或者單純膈應一下林晚卿。
擅離職守這種小罪,坐實了,頂多就是挨幾個板子,但謀害世子妃可就不同了。
一般得先行收押,靜候審查。至於這案子要查多久,一個月還是一年,全憑蘇大人說了算。而在這期間,李捕頭都是不能離開大理寺監獄的。
林晚卿無話可說,臉一黑,將那件大袖衫往蘇陌憶案上一拍,氣沖沖道:“那這件衣服就是呈堂證供,大人可得小心收起來。”
言畢拾起地上的披帛往身上一搭,扭頭就要行出去。
蘇陌憶被她嚇得一個激靈,上前將人牢拽住道:“你這麼出去,我的臉往哪兒放?!”
“哦?”林晚卿冷笑,“大人還有臉嗎?利用職務之便爭風吃醋、徇私舞弊,你可還記得自己背過的《洗冤錄》第一句?!”
這靈魂一問,終於讓盛怒之中的蘇大人冷靜了下來。
那隻拽著林晚卿的手先鬆了鬆,將大袖衫往她身上一罩,然後抄起林晚卿手中的披帛將人一捆,直接扛了起來。
趁得她毫無還手之力之時,蘇大人長腿一邁,踢開正堂的門,大步流星地走了出來。
原本躲在外面樹叢中、房柱後、石階下的眾人見狀,紛紛做鳥獸散,跑不掉的乾脆就地趴下裝暈,表示自己什麼都沒看到。
蘇陌憶面色陰抑,扛著一路慘叫的林晚卿,往自己在大理寺中的住處行去。
“唔……”
及至她被扔在榻上,林晚卿才堪堪將自己從披帛中掙脫出來。
她揉了揉被抵得發麻的肚子,看著屋裡那個焦躁踱步的紫色身影,正欲開口,卻聽蘇大人既委屈又認命地道了一句,“我錯了。”
乾淨利落。
“什、什麼?”她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一驚,舌頭有些打結。
蘇大人乾脆轉身看著她,心不甘情不願的重複到,“我說,我錯了!”
四目相對,空氣倏地凝住。
林晚卿半晌才回過神來,一向傲嬌不可一世的蘇大人,這是在跟她道歉呢。
於是,她也乾脆端起該有的架子,仰頭盯著他問到,“那你說說,你哪兒錯了?”
蘇陌憶氣得臉都漲紅了,只拽緊拳頭咬牙道:“我、我不該燒了婚書就去赴其他姑娘的相看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