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惑心
他用了香囊都只能硬撐五杯,林晚卿酒量再好,也撐不過幾杯。
蘇陌憶覺得心裡有一把火燒起來,又氣又急。
他不懂這個女人為什麼總是這樣不分場合,不知輕重,什麼事情都憑著一股莽勁橫衝直撞,完全不顧及可能會給自己招致的危險。
他洩憤似地緊緊摁住林晚卿的腰,唇舌交戰,想要從她口中的津液裡找尋到惑心殘留的影子。
林晚卿沒有推拒。
她完完全全地把這個帶著怒意的爭奪,當成一個抵死纏綿的熱吻。
她很配合地張開嘴,用舌頭去回應他的舔舐。貝齒輕咬嘴唇,或者勾著他的舌,或者在他的上顎輕輕一刮,激起酥麻的癢意。
長髮遮擋了所有人的視線,她將手抵在蘇陌憶的胸口,食指輕移,悄悄寫下“無礙”二字。
然後她抬了抬蘇陌憶的下頜,唇齒分離,她看見蘇陌憶的喉結往下落了落,假
裝吞嚥。
在場之人果然被她的放蕩行為震驚,就連一旁的歌姬和花娘都忍不住看得面紅耳赤。
章仁見到如此場景,也忘了方才她那副河東獅吼的兇相,看得出了神。
林晚卿趁機換了個姿勢,側坐在了蘇陌憶的腿上。
他攬著她的腰,張嘴咬了咬她的耳珠,柔聲問道:“就這麼想我?”
林晚卿依舊是一副醋意未消的樣子,將頭埋進他的肩窩,軟軟地撒嬌道:“郎君答應過妾身不會再碰其他女人,說到就要做到。”
神智清醒,做戲張口就來。
她看起來除了面染駝紅,有微醺之態以外,好像完全沒有受到惑心的影響。
蘇陌憶總算是安了一點心,想去牽她的手,卻被林晚卿躲開了。
她湊過去,雙手攀住他的脖子,俯在他耳邊輕聲道:“我知道怎麼應付惑心,你只管裝醉。”
蘇陌憶不放心的打量她,可是事到如今也別無辦法,他只能妥協。
兩人又這樣嘴對嘴地餵了幾杯酒下去。
月上中天的時候,燭火漸暗,樂聲漸歇。
蘇陌憶雙目微闔,靠著案几昏睡了過去。
章仁見狀以遣派大夫為他醒酒為藉口,命人將蘇陌憶架到了另一間屋子。
林晚卿想跟進去,被人攔在了門外。
夜風沁涼,月色清冷。
院子的樹影花木被月光投射到地上,留下一片張牙舞抓的黑影,如同鬼魅。
周遭黑洞洞的,只有她身後的那扇窗戶中有火光溢出。
她扶牆站了一會兒,終於聽到身後有人開門的聲音。
“小夫人,”喚她的是章仁的手下,他側身一讓,林晚卿看見他身後被兩個小廝架著的蘇陌憶。
“周大人喝醉了,大夫看過並無大礙,還請小夫人將大人帶回府上好生照顧。”
林晚卿扶著蘇陌憶上了馬。
隨著車伕一聲鞭響,馬車轆轆而動。
車幔搖晃之間,那個方才靠坐在車壁上,醉得不省人事的男人清醒過來。
“大人,”林晚卿湊近了一點,眼神中帶著焦急道:“怎麼樣?沒事吧?”
蘇陌憶沉默地看著她,目光深邃。
林晚卿被他這一言不發的樣子嚇到,伸出左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啪!”
黑暗狹小的空間裡發出一聲響動,手腕一緊,她的手被蘇陌憶握住了。
他靜靜地看她,高挺的鼻尖幾乎要觸到她的。腕子上的力氣很大,像是要把她掰揉捏碎。
“大、大人?”
林晚卿怔忡,一時哽住了聲音。
蘇陌憶只是看她,月色下,他眉宇冷肅,而目光卻是說不出的柔和。
半晌,他才緩緩開口道:“下一次,你再這麼自作主張,我就送你回去盛京。”
林晚卿聞言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這麼說,章仁打消疑慮了?”
蘇陌憶放開她的手,坐得遠了些,劍眉微蹙,一臉的不悅道:“算是吧。”
緊繃的神經一旦鬆懈下來,林晚卿只覺得眼前發白,頭腦發暈,她嘴上無意識地囁嚅了一句,身上的勁一鬆,整個人就像被抽走架子的衣裳,轟然往蘇陌憶身上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