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花魁
老鴇興高采烈地走了。
門一關上,林晚卿很快進入狀態。
她從懷中掏出一個小本和毛筆,用唾沫潤開,隨即附身到處檢查起來。
然而蘇陌憶卻先用茶水將薰香滅了,然後從懷裡摸出另一包東西倒了進去。
“這是什麼?”林晚卿問。
“香。”蘇陌憶平淡地答。
林晚卿眨了眨眼睛,登時覺得蘇陌憶很厲害,“裡面放了吐真劑麼?”
“無。”毫無感情的簡短回答。
“青樓的薰香通常會放一些助興的東西,”說完他低頭睨了一眼林晚卿道:“況且我也不喜歡那個味道。”
林晚卿當即明瞭。
看來這狗官是青樓的常客啊。
*
門外很快響起一陣窸窣的腳步和女子的竊竊低語。有人輕敲門扉,軟著嗓子請安,姑娘們笑意盈盈地入了雅間。
來的是四個年過叄十的女子。
雖然這樣的年紀在青樓算不得優勢,但應是平日裡保養得當,比起年方二八的小姑娘,她們容貌不減,反而還多出幾分成熟婦人的雅緻風韻。
幾人巧笑著分別坐到了兩人身邊,溫聲細語地投懷送抱,添酒滿茶。女子獨有的香粉味瀰漫鼻尖,帶著些溫軟的觸感。
有人用她胸前的瑩軟有意無意地去摩擦林晚卿的手臂。
她從未見過這樣的場面,一時有些無措,便偷偷拿
眼去瞧一旁的蘇陌憶,卻聽見“啪啪”兩聲沉甸甸地悶響。
蘇陌憶冷著一張臉,往桌上擺了兩塊碎銀子道:“去對面坐著。”
姑娘們拿著錢,果然滿臉疑問地坐了過去。
林晚卿心下一凜,只覺得方才那個拿胸蹭她的人,彷彿蹭得更賣力了。
她默默往蘇陌憶身邊靠了靠,扯著他的袖子低聲喚了句大人,說完比了個銀子的手勢。
她到底比不得蘇陌憶家大業大月俸高,來一趟青樓可是要命的。
蘇陌憶也沒說什麼,從腰間解下一個錢袋,闊綽地扔給了她。
林晚卿拿了錢,回頭開心的往姑娘們手裡塞,一人兩塊,反正花的是蘇陌憶的錢。
“四兩銀子,”蘇陌憶低頭吹了一口茶甌上的熱氣,淡然道:“從你的月俸里扣。”
林晚卿手一抖,幾乎要懷疑人生了。
她一個月的俸祿到手才一千五百文,這麼短短一息的功夫,等於說,她就要再替蘇陌憶白乾叄個月?!
林晚卿忽然覺得不出意外的話,她今天是找不到任何新線索的。
因為旁邊這個狗官會自己尋到所有的線索,然後再順便找機會壓榨她白乾活。
那她要何年何月才能進去那間卷宗室?!
可她並不是一個甘於認輸的女人。
林晚卿壓下心中怒氣,拿起身側的一盞空杯,笑著提議道:“我們來玩飛花令吧!輸者要回答贏者一個問題,須說實話。否則就罰酒一杯,或是罰銀一兩,如何?”
聽到說有銀子拿,在坐的姑娘莫不躍躍欲試。
可有人也擔憂道:“那郎君如何知曉回答問題之人,說的是不是實話?”
林晚卿眨了眨眼,衝她狡黠一笑,“我當然知道。”
身為刑獄之官,若是連識別謊言的能力都沒有,她這十年的鑽研算是白費了。
遊戲很快開始了,林晚卿往空杯裡擲出一個骰子,然後道:“既然是飛花令,那我們就從飛‘花’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