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罪有應得
陸正看著陶罐中的人皮，深吸一口氣，壓住心中瀰漫的殺意。
他冷聲問道：“還有其它畫皮嗎？”
“沒……有！還有一張！”
蛇妖感到背脊一陣刺痛，連忙改了口。
蛇妖顫巍巍抬手指向一處，說道：“還有一張我自己用的，是那人送給我的，就在那裡！”
陸正順著蛇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一張石床之上，有一件摺疊整齊的物品。
他走過去伸手展開，是一張男子的畫皮。
“你用過？”陸正問道。
蛇妖低聲道：“我穿著這畫皮出去過幾次。”
“這人是你殺的？”陸正又問道。
蛇妖連忙搖頭道：“不是我，這張畫皮真不是我做的，是他給我的，他看我沒有修成人形，所以送我一張煉製完好的畫皮。”
陸正淡淡道：“去畫畫像吧！”
蛇妖踉踉蹌蹌走到一處石桌，桌上筆墨紙硯皆是齊全。
蛇妖扯出一張紙，顫顫巍巍拿起筆，想要畫像，但緊張得一時大腦空白，手也在直哆嗦。
“書生，我的手不聽使喚……”蛇妖弱弱道。
陸正面無表情，將長劍架到蛇妖的胳膊上。
“換隻手吧，這條胳膊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感受到劍刃割破皮膚的刺痛，蛇妖一個激靈，驚道：“別別別，我能畫！”
陸正命令道：“從最近的受害者開始畫，將在哪裡犯的事情，也說出來。”
蛇妖一邊抖著手作畫，一邊將自己犯的事情結結巴巴說出來。
等畫了幾副畫像之後，蛇妖再也穩不住情緒。
他感覺自己這麼畫下去，把自己的做過事情全部說出來，會死得很慘。
“書生，你放我一馬，我將我的金銀財寶都給你，還有一些靈石丹藥，都藏在石床下的暗格……你饒我一命，我給你做內應，將那人找出來！”
為了活命，蛇妖不得不開口表現自己的價值。
“繼續畫。”陸正充耳不聞。
蛇妖道：“我真記不清那些人的樣子了……”
陸正冷眼以對，根本不信蛇妖的言語。
“你親自剝皮煉製畫皮，親自把人變成厲鬼，用以換取好處，還能不記得？”
“不，不記得了……”蛇妖慌慌張張道，“書生，你饒了我吧，我錯了！”
“你只是知道自己要死了。”
陸正一腳將蛇妖踹翻在地，手中長劍刺向蛇妖的腹部。
蛇妖吃痛慘叫一聲，想要掙扎起身，卻是被陸正一腳使勁踩住，動彈不得。
陸正厲聲問道：“你將多少人制成畫皮，將多少人變成厲鬼，又一共害了多少人？說！”
蛇妖心中驚懼不已，愣是咬牙沒有吭聲。
反正說不說都得死，他還不如什麼都不說。
陸正見狀蹲下身子，一手扒拉著蛇妖腹部的傷口，開始慢慢撕扯，皮肉緩緩分離。
蛇妖頓時瞳孔一縮，身軀挺直，一瞬間痛到極致，之後彷彿全身的痛苦都感覺不到了。
“我與他交換了二十七張畫皮、三十三隻厲鬼……害過多少人，我真不記得了。”
蛇妖艱難吐出一句話，沙啞道：“書生，給我個痛快吧，求你……”
“他們，難道沒有求過你麼？”
月黑風高，青岡山上漆黑一片，唯有一處洞穴隱有光芒搖曳。
若是離得近些，還能聽見從洞中傳來的痛苦呻吟之聲，久久不絕。
時間緩緩流逝，最後連那一絲聲音也沉寂下去。
【你嫉惡如仇，斬殺一隻二階蛇妖，文氣+20！】
陸正站在一個銅盆前，用冷水清洗著身上的血汙。
在他身後的不遠處，有著一灘爛泥般的血肉，以及一張血淋淋的皮囊。
蛇妖作惡多端，即便將之剝皮抽骨，也難以贖其罪孽。
一想到這頭蛇妖做過的事情，陸正心情就難以平復。
洗淨雙手，陸正來到石床處，一陣摸索翻找，找到了蛇妖所說的暗格，然後從裡面拿出一個檀木箱子。
箱子裡裝著十塊小拇指大的半透明石頭，以及一瓶丹藥。
陸正拿起一塊小石頭看了看，知曉這就是蛇妖所說的靈石。
石頭之中存在有靈氣，陸正隱約能夠感受到。
但他沒學過什麼煉氣之法，倒不知如何用靈石修煉。
不過陸正聽說這麼一小塊的靈石，就價值十兩黃金，算是比較難得。
接著，陸正又打開藥瓶，發現裡面裝著四枚血色丹藥。
丹藥散發一股藥香和血腥的氣味，看起來不太像是什麼正經丹藥。
這兩樣東西都有用處，陸正全部收了起來。
然後他繼續在洞穴之中搜查一遍。
找到一把鋒利的長刀，並非凡品，還帶著帶著一絲妖邪的氣息，應該是那蛇妖的兵器。
可惜陸正現在連劍都是剛入門，這長刀拿來無用。
除此之外，沒有發現其它有價值的寶物。
更沒有找到關於蛇妖所說之人的線索。
見無什麼收穫，陸正找到一個盒子，將張薇的畫皮從陶罐中撈出來收好。
又斬下蛇妖的頭顱用布包好，再收起幾張畫像和那張男子畫皮，拿取一些錢財。
在蛇妖的洞府待了一陣之後，陸正沿著來時的路下山。
他走後沒有過久，蛇妖的洞府燃起熊熊大火，裡面的東西皆是付之一炬。
等陸正回到清河村外，已經是半夜時分。
黃術趴在一塊石頭上打著盹，忽然聽到聲響，睜眼發現是陸正回來。
“公子，你回來了！”他連忙起身迎了上去。
見到陸正衣服乾涸的血跡，黃術不禁關切道：“公子可有受傷？”
“沒有，一條小蛇罷了。”陸正搖了搖頭，“走吧，去把張二小姐的屍體取出來，我們送她回家。”
黃術聞言心中微訝，果然是了不得的讀書人，居然這麼快就將兇手誅殺。
他連忙邁著小短腿，跟上陸正的腳步。
一人一妖來到埋葬張嫣的地方，又重新把屍體挖了出來。
陸正親手將屍體穿上皮囊和衣裳。
少女恢復原貌，那恬靜慘白的容顏，隱隱帶有一絲解脫的笑意。
陸正心中一嘆，那麼多受害者，他也只能做到讓一人解脫，終究是心有餘而力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