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禁足

“你那個所謂的父皇早就打算將皇位傳給他,別以為本宮不知道太子受傷根本不是北狄細作所為,那夜發生了什麼本宮一清二楚,

而你父皇卻故作不聞,讓你和太子鬥了這麼多年,卻把他放在汝寧要塞,規避風險,你覺得你父皇沒有私心?把他放在冷宮藏了六年,你覺得你父皇為何對冷宮念念不忘?”

除了雲惜靈曾待過就是蕭墨行曾在那成長。

靈妃當年何其盛寵,父皇如何在乎這個未出生的孩兒,他是知道的。

但當初得知么兒已逝,元靖帝似乎並未有多傷心。

若是真如此,那一切就解釋得清了。

可他決不能在皇后面前露出一絲對元靖帝的不滿,“皇后娘娘,揣測聖意是大逆之罪。”

豈料,皇后並不畏懼,她張開雙臂,“你看本宮會怕麼?”

她的冷笑好似在告訴蕭陽嘉,如今這副模樣還有什麼不敢說的。

“你父皇就是怕太子的隊伍日漸壯大,所以才會讓太子娶那個葉氏,如今輪到了你,試想朝堂上下,誰能容忍一個棄婦成為皇后?”

她明裡暗裡將此事往蕭陽嘉身上引,讓他明白元靖帝為何執意要撮合他二人。

“鷸蚌相爭漁人得利,你們鬥得死去活來,掃清了一切對他不利之人,不過是為他鋪路做嫁衣罷了。”

她的話太過合情合理,蕭陽嘉不免猜測,若非真是蕭墨行忌憚唐罡才會殺了他?

真的是父皇有意打壓他與太子才會為二人擇妻?

難怪他不擔憂帝位無人可繼,原來早有打算。

可憐自己…歷經一場場陰謀。

他扶著雙腿的雙掌漸漸冰涼,刺骨的寒意使他將其迅速縮進袖口,試圖隱藏那顫抖的手指。

看他失神的離開朝鳳殿,皇后就知道她的話,蕭陽嘉至少聽進去了一半。

她望著寂冷大殿,敞開言語自豪道:“陛下啊陛下,想要將雲惜靈的孽種推上後位,簡直做夢。”

夫妻多年,元靖帝還是小瞧了她這位枕邊人。

暮遲見他臉色微白地出了朝鳳殿,忙將披風為其搭上,“殿下,我們要回府嗎?”

“暮遲,去給廣安侯府通個信,將婚期暫後。”

“是。”

暮遲知道這樣的結果,她一定很滿意。

在烈日下曬了許久,蕭陽嘉才回復一絲知覺,“暮遲,去冷宮轉轉。”

暮遲很是奇怪,明明已經尋到了‘葉淺夕為何還要去。’

“殿下,您不去大將軍府上?”

“有些事,本殿要親自驗證。”

若想知道皇后所言是真是假,一探便知。

他萬萬沒想到,所遇之人會徹底激起他的仇恨。

那明黃色身影,正與一戴面具的男子交談。

暮遲望著二人,雖不知他與皇后發生了什麼,但還是藉機挑撥:“殿下,他就是唐大將軍被殺時出現的男子,那面具都一模一樣。”

為防打草驚蛇,蕭陽嘉如來時一般悄聲離去。

不需要再查,他就已做了決定。

男子耐著性子靜立庭中。

元靖帝饒有興致地侃侃而談,儼然一副平家慈父的模樣,實則只是灌輸自己從未拋棄他的思想。

他摸著廊柱,陷入回憶,“行兒,你可知,這宮中最乾淨之地只怕只有這冷宮了。”

這是元靖帝喜愛之地,卻是蕭墨行不願再來之處。

對於皇宮他並沒有什麼好的印象。

知道許是提及他的傷心事,元竟帝自嘲道:“人老了就總喜歡提過去,朕險些忘記了,對你來說並非好事,朕與你說這些只是想讓你明白,朕也在儘量彌補你。”

蕭墨行並未說話,他知道對於帝王來說,給他的特權已經夠多了。

“行兒,朕知道你一直留在上京替嘉兒做事,可惜朕不能為你與你母妃正名,只能將希望寄託與他。”

蕭墨行不是他朝中那些喜歡奉承的官員,喜歡聽他做那虛無縹緲的承諾。

他聽出元靖帝話中的意思,“陛下不必擔憂,臣對大洲絕無異心。”

元靖帝對他的忠心從未存疑,“朕將汝寧交給你便是對你十分信任,也是希望你能遠離上京這是非之地。”

“陛下的苦心,臣明白。”

見拋磚引玉的話說的已經夠多了,元靖才切入正題,“朕知曉知道太子是你傷的?”

“是。”

他的回答連一絲猶豫也無。

即便早有準備,元靖帝還是倒抽一口涼氣,作為父親,他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你爭我鬥不念親情,但卻能理解這個兒子。

如此縱容,只怕皆因他根本不在乎皇后母子的死活,能坐穩大洲江山,從來都是利益為上。

“那唐罡呢?”

“與臣無關。”

如此,元靖帝心中的巨石好似放鬆了些,“想必你也收到了消息,北狄蠢蠢欲動,葉裡拿著那筆銀子成功讓北狄皇室接納他,近日邊關不安只怕你又要辛苦些了。”

葉裡的銀船被蕭墨行派人攔下成功追回,但他卻留了一手。

那名叫卿染的女子與他兵分兩路,將另一批從宜王手中騙取的八萬銀兩玉器珠寶,以經商之名帶離了大洲。

這件事他還未曾告訴葉淺夕,若是她知道自己愛重的姐妹不僅背叛她還背叛了大洲,能否接受。

他一心擔憂此事,卻並未聽到元靖帝的話。

“行兒,朕希望在有生之年能看你成婚生子。”

見其未動,元靖帝轉頭又再次問了一遍。

他耿直道:“北狄不滅,何以為家。”

連年戰亂,百姓不安,大洲已勞民傷財,北狄又賊心不死,著實令元靖帝頭疼。

“罷了,朕會為你物色。”

“此事不勞陛下費心,只是另一事,還請陛下恩准。”

他罕見地請求元靖帝起了興致,“說吧,只要是不出禮法之事,朕必然應允。”

他的回答永遠是那樣含蓄,蕭墨行卻簡單直白,“葉將軍已躲離塵世,臣希望陛下能讓他就此安枕。”

“朕若是真要將他問罪早就將其緝拿,不必等到今日了。”

“那,臣請陛下在唐將軍被刺殺的真兇捉拿前,下旨將葉氏禁足於和逸居。”

元靖帝只怔一刻便明白了他的意思,這是在保護她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