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昨天你有說過,”尚揚道,“你覺得他已經不滿足恐嚇柏圖,有可能會對柏圖進行人身傷害。”
他看了看開車的金旭,說:“你也要小心。”
“小毛賊而已。”金旭輕描淡寫了一句,又換了一種沮喪的語氣道,“這案子真煩人,不想查了,想下班。”
尚揚:“……”
金旭道:“下班我們再談談,喜歡和你談談。”
尚揚強行繃著臉,最後沒繃住還是露出了笑,飛快地把臉轉過去,看車窗外。
道路兩旁乾枯的枝丫,彷彿心臟裡的無數脈絡,交錯著指向了有鴿子飛過的天空。
冬日裡的北方景象,別有一派高而遠的浪漫。
在閆航和安然租住的小區門外,金旭放下尚揚,走前叮囑他:“閆航下課後會給你打電話,昨天咱們糊弄他說讓他在筆錄上重新簽名,不管他信沒信,這電話一定會打。在他聯繫你之前,儘可能地從安然這裡多問到點東西,多觀察她的反應,留心細節。”
尚揚道:“好,我知道了。”
金旭道:“獲取女孩信任感,你比我行,你太軟了……記得把手機錄音打開,避免沒必要的麻煩。”
“好。”尚揚答應著,又反駁,“胡說,我哪裡軟了?”
金旭:“……”
本來是說尚揚性格和說話比起他來較為溫軟,更容
易讓一般女當事人卸下心防,但這話被尚揚自己再重複一遍,就變了味道。
尚揚也反應過來,滿臉通紅,趕蒼蠅一樣揮手:“走吧走吧。”
金旭對他笑了笑,驅車走人。
安然果然在家睡覺。
她披散著頭髮,滿臉疲憊,在秋冬睡衣外面套了件長款的開衫,給尚揚開了門。
“警官,”安然認出是昨天見過的公安,道,“閆航上課去了,你是要找他在筆錄上重新簽名嗎?”
“對。他還有多久回來?”尚揚心道,閆航還真是什麼事都和她說。
“快了,要不進來等吧。”安然把門讓開,請尚揚進去。
兩隻金漸層在客廳窗臺上,聽到有客人進來,扭頭看了看,繼續旁若無人的互相舔毛。
尚揚道:“這兩隻貓真可愛,是從小養的嗎?”
安然倒了水端給他,拿了個鯊魚夾把頭髮夾了起來,說:“不是,是閆航認識的學長養大的,學長出國了帶不走,知道閆航很喜歡貓,問想不想養,宿舍不能養寵物的,我們為了養它倆,才出來租房的。”
“這房租不便宜吧?”尚揚道,“我也租房住,每個月交完房租就開始吃土。”
他是為了找個快速拉近距離的話題。
安然卻疑似嘲諷地說:“聽口音警官是北京土著,租房是為了上班方便,和我們外地人租房的性質都不一樣。”
尚揚道:“房東又不會因為是土著就減免房租。聽閆航說你在做家教兼職,現在家教時薪還可以嗎?我們上學那時候,一鐘頭才一百五。”
其實公安大學封閉管理,哪有出去做家教的可能,這價格是他當年道聽途說。
“那你說的一定是top2的極少數學生,”安然道,“現在我們學校的學生最多也就這個價格。”
尚揚:“……”
他感覺到安然的戒備心很強,甚至帶了一點攻擊性。
但這絕對不是有城府的表現,尚揚直覺是,即使恐嚇案當真和這對情侶有關,安然也不太可能是出謀劃策的那個。
“這樣的話,做家教的收入,負擔房租很有壓力。”他決定不再刻意套近乎,直接道,“其實我來之前去過學校,見過你的班主任,他很擔心你。你才剛剛二十歲,還是應該好好學習,而不是提前過這種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