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徐圖之 作品

第17章

 尚揚猜測這些話他們已經和警察說過了兩次,知道警方會問什麼,所以才講起來這麼順暢,加上心裡確實也沒鬼,非常坦坦蕩蕩。

 “好,這些情況我瞭解了。”尚揚問,“你們還記得二班的金嘉軒嗎?”

 楊老師和馮波都是一愣,看了看對方,表情都起了變化,明顯沒有剛才那麼自如。

 尚揚道:“這不一定和案子有關,我只是隨口問一問,你們不用太緊張。”

 楊老師道:“我們聽昨天來的刑警說了,金嘉……金副局長現在負責查劉衛東的案子。”


 尚揚:“……”

 “金嘉軒”果然是金旭初中時的曾用名。

 “10.26”拋屍案現場,督導組的專家們和帶隊在現場二次勘查的慄傑碰了面。

 金旭把浙江那邊反饋的信息和慄傑簡單說了一聲,道:“周愛軍的家就在附近村子,我過去找他問問情況。”

 慄傑皺眉,低聲道:“你就把督導組扔給我應付啊?”

 金旭說:“那現場找線索這事,你放心交給我?我幹這個不如師父你。”

 “迷惑領導的本事我不如你。”慄傑一語雙關地嘲諷他,說,“尚揚人呢?”

 提起尚揚,金旭在師父面前就露出一點苦惱,說:“不知道,他也不愛理我。可能回我家睡覺了,他這兩天沒睡好。”

 然後說:“我先去了,你這邊也抓緊點,爭取別讓督導組在白原過夜。”

 慄傑道:“我看你是著急破了案能回家。”

 金旭一笑:“目標一致,你就別管我什麼動機了。走了。”

 到周愛軍家,只有兩公里左右,沿著拋屍現場旁邊的鄉村公路一路直行。

 這條路未免太順暢了。這是金旭進了周愛軍家村口時的第一個想法。

 從拋屍的荒草地過來,兩公里沿途都是普通非工業級攝像頭,如果趁著夜色從這村莊駕車出發,把屍體扔到荒草地裡,只要謹慎地避開行人,不會引起任何人注意,再一路關掉車燈緩行,路旁那些監控也完全拍不清楚。

 如果周愛軍不是一個殘疾人,以現在的線索看,他還真是挺有嫌疑。

 中風的後遺症,周愛軍偏癱,右半邊身子不能動,說話都說不太清楚,家庭條件很普通,兒子兒媳去了南方打工,女兒在省會上師範大學,幾畝地靠他老伴兒一個人耕種。

 周愛軍夫妻倆都沒有智能手機,家裡只有一部老人機,用來和孩子們聯繫。

 金旭問周愛軍有沒有註冊過支付寶,老兩口都很茫然,根本不知道那是什麼,在金旭解釋說是能在網上買東西用的網絡錢包,才稍稍明白了一點,但表示沒註冊過。

 金旭又問:“身份證外借過嗎?辦過銀行卡沒有?”

 周愛軍的老伴兒說:“沒有,身份證咋能借給別人。”

 周愛軍“啊啊啊”地想說話,他老伴兒道:“說不清楚就別說了,警察同志忙正事,不跟你聊天。”

 她向金旭解釋說,平時家裡少有人來,周愛軍自己只能終日臥床,偶爾來了客人就拉著別人說個


不停,“沒一句有用的。”

 雖然她說得嫌疑,但看周愛軍身上乾乾淨淨,臥床幾年也沒有褥瘡什麼的毛病,臉龐也紅潤,可見還是被她照顧得很好。

 周愛軍卻忽然急了,用能動的左手拍打老伴兒的腿,含糊不清地說:“身份證……證……借過……借過!”

 老伴兒:“什麼?”

 金旭忙問:“身份證是不是借給過別人?”

 周愛軍好半天才把話說明白,村裡有人來找他借過身份證,說是要開加工廠,因為周愛軍有殘疾證,僱傭殘疾人的話可以減免稅費,讓周愛軍把身份證借給他辦個證明,還給了周愛軍兩千塊好處費。

 老伴兒詫異道:“你沒跟我說過這事啊?”

 家裡條件不好,女兒一邊讀書還一邊當家教、商場臨促。周愛軍收了那兩千塊,等女兒暑假回來,偷偷給了她,沒有跟老伴兒說。

 他老伴兒抱怨了幾句:“學費都是國家管,學校還發生活費(*師範生補助),你給她做什麼?你有錢吃藥啊?”

 金旭道:“這個開加工廠,借走身份證的人是誰?”

 周愛軍含含糊糊說著,金旭聽不明白。

 老伴兒聽懂了,替他說:“我們村有個食品加工廠,工廠小老闆來借的。”

 金旭和刑警隊同事從周愛軍臥床的房間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