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節
她心急如焚,心想著無論如何也不能讓沈溪山再被這陣法瘋一次,便拼盡全力釋放煉獄八寒的力量。
過度使用煉獄八寒,會讓宋小河的身體也遭到反噬,寒霜從她的手臂開始往上蔓延,極寒之力往五臟六腑侵蝕,宋小河仍像是沒有感覺到疼痛一樣,不斷加大力量,將兩人緊緊裹在其中。
“停手!”沈溪山低聲呵斥道:“沒用的。”
“試一試才知道有沒有用!”宋小河大聲反駁他。
赤色的光芒與地上的咒文融合,沈溪山看著寒霜染上了她的眉眼,她咬著牙堅持的模樣,看起來很辛苦。
沈溪山伸手,將她一把抱緊了懷裡。
溫和的金光絲絲縷縷,將兩人纏繞起來,把宋小河身上的寒意揉碎,身上遍佈的白霜融化。
沈溪山力道輕柔地撫摸著她的後腦勺,斂著雙眸,將沉重的情緒收在其中。
他說:“宋小河,冷靜下來,這些都是無用的。”
“可是,可是……”宋小河顫著聲,思緒全亂了,碎碎念念,“我怕你再被陣法封印,你已經散去很多修為了,不能再被封印,她們的目的究竟是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對你,這場局不是衝著我來的嗎?”
沈溪山若是在這種地方,這個時候喪失了靈力,那基本等於死亡。
濃郁的恐懼蠶食她的理智,不論是無頭將軍,還是步時鳶放出的火焰,都讓宋小河感受到巨大的威脅。這種威脅跟以往的哪一次都不一樣,充滿著她對強大力量的未知和敵我實力懸殊的壓制。
用盡全力,也無法抗衡的無力感,才是最讓她害怕的。
宋小河也是在方才,步時鳶說要啟動陣法的時候,才後知後覺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沈溪山從水牢裡逃出來,追上他們的隊伍,究竟為的是什麼?
雖說他先前給出的理由是不願與她分離,也不想讓她隻身赴險,可他本身的修為就散了很多,已經不是從前那個從無敗績的天才劍修,又如何能夠在危險之中保護別人?
宋小河心中有一股極其強烈的不安。
她隱隱覺得,這件事沒有那麼簡單。
她不知道步時鳶和雲馥到底想做什麼,她們佈下此局,屢次針對沈溪山又是為何。
這個陣法究竟是做什麼用,宋小河腦袋亂成一團,捋不清任何思緒。
被抽魂的蘇暮臨,被重傷的孟觀行,被封印的沈溪山,叛變的雲馥和步時鳶,這些東西交織在一起,讓宋小河腦中
的一根線繃得死死的,只要輕輕再彈一下,頃刻便斷裂崩潰。
宋小河這般失魂落魄的模樣,卻意外地熨帖了沈溪山的心。
他將人抱緊,一聲又一聲地哄道:“別怕。”
地上被灼煉成赤色的符籙化作光束,自四面八方地漂浮起來,隨著呼嘯的風在兩人的周身環繞著。
他不讓宋小河看,就把她的腦袋按進自己的懷裡,低下頭來,親暱地貼上她的發,說:“不會有事的。”
環繞的紅光形成瑰麗的畫卷,旋轉片刻之後,開始往沈溪山的身上湧,就好像化作了一條條鎖鏈,將他的四肢軀幹,從脖子到腳都給鎖了個嚴嚴實實。
光芒隱去,他的手臂上重新出現一個圓形的圖騰。
那正是他先前第一次前往酆都鬼蜮的時候,被陣法封印後所出現的一個圖案。
沈溪山感受到體內的靈力在迅速流逝,被一道道枷鎖給封起來,他的身體慢慢變得沉重,空中的寒冷和灼熱同時襲來,沒有靈力護體自然不好受。
隨著他靈力完全被封住之後,灼燒的火焰,寒冷的赤冰以及呼嘯的狂風在一瞬間全部消散了,死寂和黑暗又籠罩了這座城,彷彿方才的事沒有發生過一樣。
沈溪山放開了她,見她眼睛紅彤彤的,便在她眼尾蹭了蹭,說:“我這不是好好的嗎?”